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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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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村,村西頭

茅草屋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一灰色麻衣老婦癱坐其中,大聲叫罵

“你個不孝子孫,敢偷你老孃的錢,不孝順父母,還敢偷家裡的錢,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不怕遭報應”

“老孃辛辛苦苦把你養大,讓你娶上媳婦,幫你把娃帶大,你就這樣對我”

.......

“就是啊,大哥,你出來說個話啊,你是不是不敢說啊,敢做就要敢認,你把偷的錢還我們,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們也不計較”旁邊陰陽怪氣幫腔的正是那張氏。

早上在布莊看見蘇念姐弟買了整整四兩的買了新衣和新布,回家就告訴婆母,兩人一致覺得昨天才分家,今天就那麼多錢買東西,肯定是以前大伯家藏了私房錢,故意不報,等分了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用。

夏氏正愁要把陳老爺的聘金還回去呢,這就正好送上門來,在她幾十年的觀念中,老大一家那就是想怎麼拿捏都行,她一上門,還不得乖乖把銀子送回來。兩人一合計,吃了午飯就到老大家來了。

哪知這老大一家非但不交出銀子,還把她關在門外,任她怎麼喊縮在裡面不吱聲。

一氣之下,開啟了她幾十年潑婦罵街的本事,引得村裡人過來看熱鬧。還把里長也喊過來評理,一副不把錢拿到手決不罷休架勢。

里長在旁邊凳子歇息,無奈的看著這婆娘潑皮模樣。人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蘇大明也躲在裡面不說話,這咋好處理嘛!

“你說,是我們偷了你們的錢,請問有什麼證據”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正是突破層層包圍的蘇念回來了。

徑直走到癱坐的夏氏面前,居高臨下,鏗鏘有力“我尊你年齡大,叫你一聲奶奶,但這不是你隨意汙衊我們的理由”

張氏一看蘇念回來,急不可耐的說道“還說沒有,昨天你們才淨身出戶,今天就在錦繡布莊大肆採買,你不是偷了我們家的,你哪來的錢”

只聽女孩一聲冷哼,不屑道“就你家有錢,不允許別人有錢是吧,那照你這麼說,但凡哪家有點銀子都是你家的了”

眾人聽完,轟然大笑,有人起鬨道“是啊,張氏,別人不能有錢是吧”

“你、你、你,狡辯”手指著蘇念,張氏氣的結結巴巴。

“你別說了”夏老太看自己媳婦被懟,立馬起身對著蘇念叫起來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沒安好心,昨天回來就慫恿你爹分家,敢情是偷了我們家的銀子好過好日子去,你個賠錢貨,不肖子孫”

蘇念真的快被氣笑了,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碰見這種無奈潑皮,正應了那句活久見。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為什麼分家,你自己心裡清楚,要我說出來嗎,蘇家沒有族老,里長見證,咱們分家分的明明白白,寫的清清楚楚,互不相干”

“那我再問一句,你說我們偷了你家的銀子,請問有什麼證據嗎”

“吱呀”閉著的房門由裡開啟,蘇大明和李秀、蘇蓉一起出來。

蘇蓉一把抱著蘇念,哭到“大姐,奶奶要搶我們家錢”

李秀站在蘇念旁邊,也快哭出來了“念兒,你奶奶非要說我們偷她們的錢,還要全部還給她”

只有蘇大明看著繼母不發一言,不知如何應對。

看著蘇大明終於出來,夏氏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撲向蘇大明

“老大呀,你可不能這樣沒良心,你爹走的早,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說分家就分家,你還有沒有良心”

蘇大明掙脫不過,給他扣個不孝的罪名,這可擔不起,氣急道

“我六歲,你來我家,家裡大大小小的活都是我在幹,我爹在我還能吃飽,後來我連飯都吃不飽,幹不好活連飯都沒有”

“那我還幫你娶媳婦,養你的三個娃呢”

“要不是我在碼頭做工,能掙點錢,你會讓我娶秀嗎,你看我這三個娃瘦成啥樣了”蘇大明多年的不滿爆發出來。不為別的,就為念兒不再被賣掉。

“好好好,你這個白眼狼,吃完喝完就不認賬了,不管,那銀子是你們偷出來的,快點還回來,不然我讓你們好過”講理不行,就耍賴了。

“你說我爹白眼狼,我倒要掰扯掰扯,我們不要一分錢離開蘇家,你的養老我們也不再負責,這是你自己答應的,怎麼想反悔了”

“想反悔可以,先把我爺留的田地,還有那青磚房,咱們再分分,分完我爹照樣跟你養老,怎麼樣,這樣行嗎”蘇念知道這老妖婆的打算,絕對不能退讓,要不以後這一群吸血鬼,永遠都甩不掉,還得背上不孝的罪名。

雖說她不在意,但不能讓原主爹孃在外抬不起頭來。

“里長,你說我這樣可以嗎”蘇念看著一直旁觀的里長,可不能讓他歇著。

被點名的里長,點頭同意“就是這個理,昨天文書都寫了,夏氏,當著大夥面,你再說一次,還要再重新分一下財產,然後讓大明以後給你養老嗎”

“里長,我這說的蘇大明拿我銀子的事,怎麼又變成分財產了”夏老太眼睛一轉,這咋說偏了呢,不是要銀子嗎,咋變成分財產了,蘇大明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錢,但手上的田產和房子那可是實打實的,絕對不能拿出來。

蘇念跨前一步,肯定道“那就是你對分家沒異議了,以後決不反悔”

“我不反悔,但是拿我家的銀子必須還回來”夏氏昂著頭,理直氣壯。

“好,那我再來說說銀子,你說我們偷的,那請問你們丟失了多少,上面可有印記”。

“丟失了多少,起碼十多兩,印記,那肯定早被你們改了“夏氏眼睛一轉,估摸著說道,十多兩可夠生活好久了。

“才十多兩啊,奶奶你這眼界不開啊,可知我們馬上修房子都要花個五六十七八兩,我們是不是都給你”蘇念面帶誠懇。

“是啊,肯定都是啊,肯定是偷的我們的”夏氏眼睛一亮,這麼多,以為要給她。

“那我請問你家裡總共有這麼多銀子嗎”蘇念反問。

此時眾人哪裡看不出,是這老婆子想要錢。

夏氏一愣,糟了,被這個小賤人給帶溝裡了。

張氏一看不妙,急急說說道:

“我是說該我們的銀子,昨天以前是不是沒分家,蘇大明掙得是不是都應該歸公中,昨天你們走的時候沒有淨身出戶,這錢該不該是我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爹存了私房錢,該交給你了”蘇念真的被她的邏輯搞笑了。

蘇大明急急辨明“我沒有,我每個月掙得錢全部交給你了,每天吃的都是碼頭髮的饅頭,工錢每天50文,去打聽一下,就知道我有沒有藏錢”

蘇念不想再把時間浪費到這種人身上了“我爹一年十多兩交你公中,我們卻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剝削我們一家這麼多年,什麼恩情都還完了。”

夏氏想了想罵到“你這個小賤人,你爹是我兒子,他理當孝順我,說破天都是這個理”

蘇念冷聲喝到“閉嘴,你有自己的親兒子,我爹那份養老錢已經給你了,別在這裡瞎逼逼”

說完,蘇念看著圍觀的大傢伙,高聲說道“鄉親們,今日在這裡大家都聽的清楚,我們家沒拿老蘇家一分一毫,淨身出戶,從今往後,兩家各不相干。在這要告訴大家,我家的銀子都是我掙得,是我被這夏氏逼到深山,挖到兩株好藥材,賣的銀子,我不但在布莊買衣服,我還要修房子,等幾天就會開工,我蘇念今後還會掙更多的錢,但凡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們頭上,別怪我不客氣,當然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也會照顧鄉親的”。

看著眼前嬌小的身影,奪人的氣勢,堅定的眼神,沒有人覺得她在吹牛,空氣瞬間靜默。

“咳咳,好了,大傢伙都散了吧,夏氏你就別在這無理取鬧了,蘇大明就沒有私房錢,你們從昨天就斷了,再鬧我就把你送官查辦”里長總結性陳詞,不能再任由其胡鬧。

夏老太不甘心“那蘇念掙得不就是大明的嗎”

蘇大明維護到“那不是我的,那是念兒自己掙得嫁妝”

里長怒喝“夠了,孫女的嫁妝你好意思說,以後再鬧就送官”

說完,讓兒子富貴和長生夾著夏老太回家去。張氏只得灰溜溜的跟在後面,一臉恨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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