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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安彥將石榴一顆顆剝放在錦帕上,推放在我面前。
我望著紅寶石般的石榴,玩心一起,將它們一顆顆放在手掌心,默唸道:“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全部變成真寶石!”
賀安彥展顏一笑,說道:“你這心願太上老君怕是無能為力。”
少年的笑容,宛如初升的朝陽,溫暖而明媚。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兒,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明媚而嬌豔,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再過幾年,眼前的少年怕是要讓無數少女傾倒。
“妖孽!”我深呼一口氣,制止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什麼?”賀安彥沒聽清我的話。
“沒什麼,好無聊,我也出去走走。”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等一下。”賀安彥站起身拉住我的手腕,見我皺眉,舔了舔下嘴唇,鬆開了手。
“我有東西給你。”
賀安彥遞給我一張紙,我接過一看,竟是一張書契。
“這是聚寶街上的商戶書契,你簽了字,這房子便租給你了。”
我驚訝的說道:“你,你哪來的書契?”
“這家店本就是我家的祖產,正好租期到約了。它的地理位置不錯,肯定符合你的要求。”賀安彥語氣溫柔,耐心解釋道。
“可是……”
“別擔心,商會那,我拜託院長打過招呼了。你簽了字,擇日就能開店。”
“咕咚”一聲,我努力的將口水嚥了下去。此刻我的心情很矛盾,既開心,又忐忑。
開心的是困擾我許久的問題解決了,忐忑的是賀安彥對我的好,我不知道如何回應。
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憑心而講,賀安彥一直對我很好,我卻從不敢把他當做朋友。
“賀安彥……”我低聲呢喃。
賀安彥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道:“這個禮物喜歡嗎?”
“是喜歡禮物還是喜歡你?”我直白的問道。
“啊?”賀安彥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他的臉龐微紅,如同初熟的桃子,透出一股青澀的韻味。他低垂著眼簾,半響才開口:“是,以前你在我眼中不過是個鄰家小孩,與村裡其他人並無區別。但從去年開始,你突然就變了,變的讓我忍不住關注你、記掛你。”
此時的賀安彥無比認真,他繼續說道:“小寒,雖然很唐突,但我還是想問你,心裡是否有我?若是有!若是有,我就讓爹孃立馬去你家提親,咱們把親事定下來,待我金榜題名時,就將你八抬大轎娶回家!”
少年真摯的話語並非完全沒有打動我,雖然他比同齡人早熟,但畢竟還是個孩子,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先不說他父母會不會答應他讓他娶一個鄉野村姑,就我那吸血鬼般的爹孃也不會放過我們。
他才15歲,正是青春懵懂的時候,今天說喜歡我,等他到了京城,遇見更驚豔的人,哪還會記得我呢。我是想躺平,但我絕不會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別說胡話了,我對男孩沒興趣。”為了不傷他自尊,我隨意找了個藉口。
“什麼?”賀安彥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對男孩沒興趣,但是對男人,充滿興趣。這話我當然不能告訴他,不然我就成女變態了。
“現在言論婚嫁還太早,咱們先從朋友做起吧。”
賀安彥有些失落,他費力撐起笑容說道:“好,我們先做朋友。你說的對,你還小,等你及笄那天,我再來向你求親。”
他輕輕拉起我的手,手指有些許顫抖,指節處因常年握筆生出的薄繭輕輕摩擦著我的面板,引起一陣顫慄。
眼前的少年身姿俊逸,如詩如畫的面容讓我無論如何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我竟被小屁孩勾引了。
“還有一事,我要向你道歉。”
“什麼事?”我問道。
“關於我之前未經過你允許將你的訊息告訴家人的事。不久前,你爹孃還有哥嫂來書院找你,因為沒有找到你,他們在書院門口撒潑打滾咒罵你的模樣著實嚇到了我。我這才瞭解你的難處,從前我只知你爹孃待你涼薄,卻不知他們會如此待你。”
“所以嘛,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罷了,鑑於你幫助了我,我原諒你了。下次你再見到我爹孃,就轉告他們,我被人牙子拐跑了,別再找我了。”
“不是被人牙子拐跑了,是被我拐跑了。”賀安彥勾起笑容竟將我抱入懷中。
“哎哎哎,早戀啊。”
我剛要推開他,就聽去而復返的狄成大喊:“快來,有好戲看。”
賀安彥不滿的鬆開懷抱,狠狠的瞪了一眼電燈泡狄成。
狄成後知後覺發現他打斷了賀安彥的好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河邊發現了一具女屍,好多人在圍觀。”
“女屍?”我一下來了興趣,抬起腳就要去湊熱鬧。
賀安彥趕忙攔住我:“你別去,會做噩夢的。”
“我又不是孩子,有啥好怕的,活人還能怕死人不成,難不成你怕鬼?”我揶揄道。
“聖賢書讀了千萬,豈會怕鬼神。”
為了證明自已膽子不小,賀安彥拉著我的手走往小河邊。
小河不算寬,河水清澈見底,宛如一條碧綠的綢帶,緩緩流淌。河底的石頭和水草清晰可見,小河兩岸,綠樹成蔭。此時河邊已經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謝子軒站在人群外,手裡把玩著摺扇,神色不明。
我們走上前,問道:“你可看見女屍了,長什麼樣子?”
“沒看清,大約是個少女。”謝子軒回道。
少女?難道是清純少女獨自踏青,被山野惡夫盯上,一路尾隨。少女抵死不從,惡夫一怒之下就把少女……
就在我腦補一場懸疑劇時,就聽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狄大人到!”
狄縣令身穿官服,頭戴官帽,帶著一群衙役來到現場。他約莫四五十歲,國字臉,目光銳利,眼神堅定,彷彿能夠洞察人心。
“報官的速度挺快啊。”我感嘆道。
“父親。”
“伯父。”
狄成幾人紛紛作揖,狄縣令微微點頭後就去檢視女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