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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如山倒,一場普通的風寒足足讓我躺了三天。
賀安彥得知我生病後,每天都要抽時間來看看我。我怕把風寒傳染給他,每次都不讓他多待。
一場秋雨過後,天氣漸涼,在屋子裡悶了幾天,我想出去透透氣。
於是,我披上褂子,一個人走到了院子裡。
謝瑾瑜坐在院子裡,靠在躺椅上盯著葡萄沉思。
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所剩無多,只剩孤零零的幾串葡萄在風中搖曳。
“謝瑾瑜,我們聊聊吧。”
謝瑾瑜瞥了我一眼,繼續發呆。
見他沒有拒絕我,我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他身邊。
“這些年在外面是不是很辛苦?你能從籍籍無名的小兵拼到人人仰望的將軍,一定付出了很多吧。”
謝瑾瑜依舊沒有說話,但他不再看葡萄了,轉眼看向我。
“時間過的真快,六年前,你還是一個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小屁孩呢。”
“誰跟在你屁股後面了!”謝瑾瑜終於開口道。
我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很大,小麥色的肌膚與我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還不肯承認,是誰保護你,是誰教你功夫,你都忘了?”我笑著問道。
“沒忘。”謝瑾瑜輕聲說道,他不再對我冷臉,語氣緩和了許多。
“算你有良心,罷了,雖然你做了讓我生氣的事,但我決定原諒你。你還是我的好師弟,好乾弟弟。”我揚起笑容說道。
謝瑾瑜直起身子,反握住我的手,將我的手緊緊放在他的懷裡。
“我不想當你的師弟,也不想當你的乾弟弟,我想做你的男人。”
他的話猶如一道驚雷炸在我的心裡,原來他一直心裡有我,那晚吻我也是故意的。
“可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就讓我們做家人好不好?”我試圖勸說他。
“呵,誰稀罕。”謝瑾瑜突然變了臉,甩開我的手,我沒穩住身子,從小凳子上跌倒在地。
“呀,小寒姐,你怎麼摔地上了?”蕊兒不知何時來了,跑過來扶起我。
看她表情不自然,我知道她剛才聽到我和謝瑾瑜的對話了。
蕊兒從很久以前就心儀謝瑾瑜,若是我能撮合她和謝瑾瑜,說不定謝瑾瑜就不會對我有執念了。
“謝謝你,蕊兒,你好好陪著謝瑾瑜吧,他心情不好。我先回屋了。”
“你以後少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會心情不好了。”
謝瑾瑜冰冷的話讓我身形一頓,我一字一句的回道:“那你就把師父師孃接到你的將軍府,我們就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蕊兒,去幫娘收拾行李,這兒條件太差,我該接他們去我府上享福了。”謝瑾瑜換了溫和的語氣對蕊兒說道。
我不再理他,攏了攏褂子就進了屋。
謝大娘和師父捨不得我,讓我跟他們一起住進將軍府,我以要待嫁為由拒絕了。
小小的院子只剩下我和秋菊兩人。
隨著婚期一日日接近,賀安彥差人送來了聘禮,一個個精緻的聘禮箱子將屋子都塞滿了。
“小姐,我從未見過這麼多的聘禮,可見相爺是把您放在心尖上的。”秋菊數著聘禮興奮的說道。
“這些都不要動,我還要還給他的。”
“為何?”秋菊驚訝道:“難道小姐不想嫁給相爺嗎?”
“不想,想悔婚了。”
這些日子我終於想明白了,我接受不了兩女侍一夫,也不想整日與別的女人搶男人的恩寵。情愛是身外物,等我賺夠了銀子,養十個八個美男子,豈不更快樂。
謝子軒家的小廝送來了帖子,請我去他府上一敘。
我正好閒著,便讓秋菊套了馬車,去了一趟榮王府。
王府巍峨聳立,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硃紅色的大門高聳入雲,門上鑲嵌著金色的門釘,熠熠生輝。
小廝引著我,一路往府內走去。
“羅姑娘請跟我來,王爺在庭院裡等您呢。”
王府的走廊曲折蜿蜒,宛如迷宮一般,連線著各個房間。不知走了多久,才來到庭院。
庭院中花草樹木,鬱鬱蔥蔥,奇石異景,點綴其中。亭臺樓閣錯落有致,掩映在綠樹紅花之間。
“王爺就在亭子裡,您請自便,小的先告退。”小廝恭恭敬敬的離開了。
他所說的亭子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綠蔭之中。亭子四角高挑,彷彿欲展翅翱翔的飛鳥,亭頂覆蓋著精緻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五彩光芒。硃紅色的柱子粗壯有力,支撐著整個亭子。
我一邊感嘆謝子軒的財力,一邊沿著小路往亭子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亭子裡傳來兩道聲音,一道是謝子軒的聲音,另一道,我也很熟悉,是賀安彥的聲音。
賀安彥怎麼也在這?他們的對話聲很清晰,我莫名的停下腳步。
“你瘋了,居然要為了小寒去抗旨!”謝子軒說道。
“我不想讓小寒受委屈,我答應過她這輩子只娶她一人。就算聖上要怪罪,我一人擔著就是。”賀安彥道。
“小寒知道你要抗旨嗎?”
“她不知道,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只想讓她安安心心的做我的新娘子,一切的風雨由我來承受。”
“就怕你承受不起,安樂公主是聖上的心頭肉,你得罪了安樂公主,說不定你十年寒窗都會白讀!”
“那我就和小寒回到鄉下做一對平凡夫妻!男耕女織,只要她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賀安彥的話讓我羞愧不已,他如此為我考慮,我卻想著要悔婚。
“賀相爺智勇雙全,回鄉下豈不是埋沒了人才。”我走到了亭子內。
“小寒,你何時來的?”賀安彥一臉驚訝。
“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你不用抗旨,我願意做平妻,只要你此生不辜負我。”我目光如水,聲音中帶著一絲淡淡的羞澀,卻又飽含著深情。
賀安彥激動的抱住我,口中呢喃道:“太好了。”
“哎呀,知道你倆感情好,能別在我眼前秀恩愛嗎?”謝子軒用扇子遮住眼睛。
“你就是羨慕嫉妒恨!”我笑出了聲。“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張羅娶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