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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看清了南曦的姿態,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南曦!”尖叫一聲,然後朝著南曦的方向撲了上去,高高舉起的手掌還沒落到南曦臉上,就被她一腳踹回了原地。
“杜若,少來我面前發瘋!掂量清楚自已的身份,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太大的起伏。
杜若像條惡犬似的半趴在地上,本就窘迫的神色因痛苦而扭曲變形,眼神依舊惡狠狠地瞪著南曦,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只是一張嘴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南曦轉身回到了宋時肆身邊落座,抬頭看了一眼呆住的小丫頭,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不止小丫頭,在座的每一個人大概也都是第一次見南曦這副樣子,還是宋時肆最先反應過來,讓歡歲將杜若拉了下去。
“讓王爺見笑了,他家飯菜還不錯,就是這酒喝起來差了點意思。”南曦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語氣裡帶了些許的惋惜。
“確實,這酒喝著少了些醇香,下次換我請南三姑娘嚐嚐我的珍品。”
賀辭安輕輕抿了一口,沒有說起剛才的事情,就好像無事發生一般,只是在評價面前的這一杯酒。
“那就先多謝王爺了!”南曦點點頭,對於賀辭安剛才的話表示認同,“天色不早了,我就先離開了。”
作勢起身,也不管賀辭安怎麼說,就頭也沒回的起身離開了。
很顯然,雖然南曦嘴上沒說,今日的事情的確毀了她雅緻。
宋時肆也朝著賀辭安微微點頭示意,就緊趕慢趕的跟了出去。
又快走了幾步攆上了南曦,一把攬過她的肩,幾乎把整個人都收進了懷裡。
南曦又想掙開,卻被宋時肆握的更緊了,“南南,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剛走出醉玉軒,宋時肆另一隻手托住了南曦盈盈一握的腰,就將她放到了馬上,隨後自已也跨坐上去。
南曦來不及驚呼,就被宋時肆圈在了懷裡,策馬揚長而去。
兩人的距離只隔著幾層衣物,南曦本能的有些抗拒,儘量挪動著身子想往前靠。
“南南,別動了!我們馬上就到了。”宋時肆的聲音有些隱忍,騰出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
南曦臉上原本怔怔的表情,瞬間染上了緋紅 ,一點一點漫上了耳尖。感覺到了腰上傳來的溫熱,僵直了背一動不敢動。
宋時肆也有些不好意思,溫香軟玉在懷,他也沒心思再去想別的。
賀辭安也在他們沒走一會就離開了酒樓,望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怎麼總覺得不是滋味。
宋時肆帶著南曦朝著城門的方向離開,沒一會就到了一片雜草地裡。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南曦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屬實沒什麼好看的。
“給你帶的你最喜歡的桑葚酒,你不是說剛才的酒不好喝嗎?快嚐嚐!”宋時肆沒頭沒尾的來了這麼一句,南曦也看不明白了。
“阿肆,哪有女兒家天天喝酒的,你怎麼這麼縱著南三姑娘啊?”南曦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了,突然就想這樣問,問出口又覺得自已有些不可理喻。
“我的南南自是與眾不同,不必管這些,你開心就好!”宋時肆伸手摸了摸南曦的腦袋,明知她是說了胡話,可還是回答的認真。
南曦聽得鼻子有些發酸,眼眶微微泛紅。風一吹,眼角就被打溼了。
“可若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了,你還會這般慣著我嗎?”南曦的聲音有些喑啞,有些事情已經有苗頭了,不是她不承認就能忽視的。
宋時肆聽出了南曦的哭腔,慌亂的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清淚,“怎麼還哭了呢?你今日到底怎麼了,怎麼淨說胡話呢。你怎麼會不是你呢,你只是南南,只會是我的南南!”
看著南曦發紅的眼眶,只覺得的自已的心裡也是悶悶的。
南曦扔了酒塞,猛灌了一口,酒入喉間清涼爽口,綿軟醇香。
宋時肆抬手奪過南曦的酒瓶,雖不知道她今日怎麼如此多愁善感,但怎麼不是他的南南呢?還是如此好酒!
“留著回去再喝,心情不佳容易醉人。”宋時肆低聲嗔怪道。
南曦失聲一笑,“這麼小一瓶酒怎麼會醉呢?”
正巧此時,空中忽的升起幾盞天燈,砰的爆炸開來,耀眼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夜空,巨大的聲響一聲蓋過一聲。
南曦被眼前的煙花迷的眼花繚亂,哪顧得上看周圍已經大變了個樣。
“阿肆!這是你準備的嗎?”南曦回過神來問了一句,卻沒有得到回答。
環顧四周,身邊哪還有宋時肆的身影,又試探的喚了幾聲,“阿肆?宋時肆!你去哪了?宋時肆!”
烏雲散開,南曦這時才注意到身前的一片湖泊被月光映著,清晰的星星點點都能看見。
偶爾也有淡淡的霧氣縈繞在湖泊周圍,湖光連著天幕,這就大概就是所謂的‘秋水共長天一色’吧!
南曦此刻不能只用簡單的驚訝來形容,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只是浮雲朝露,微微一動就會支離破碎。
宋時肆不知何時悄悄到了南曦身後,從背後輕輕環住了她。
“南南,這已經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六個年頭了,今年我想娶你回家!”
少年清脆的嗓音帶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兩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輕呼吸,卻只能聽到少年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南曦根根分明的睫毛也不動聲的緩緩眨了眨,她能感受到宋時肆的滿腔愛意,可她知道這份愛不是給她的。宋時肆深愛的人是真正的南三姑娘,雖然荒謬,但她好像不是她。
南曦輕輕解開了宋時肆搭在她身前的雙手,扭過身子看著少年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是狠下心來搖了搖頭。
“阿肆,對不起!我不能和你成婚,你在我心裡一直是不可多得的至交。謝謝你十幾年的縱容,但我不想讓這份情誼變質,是我…”
宋時肆的緊握的雙手指尖發白,臉上受傷的神情中夾雜著一些不解。少年郎的自尊沒讓他問出那句‘為什麼’,只是出聲打斷了南曦,不想再繼續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