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20章 賦長 憶起 探望 禁足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距離那日已過三月有餘,這最是寒冷的時節,子楚並未體會到,或許對畏寒的他來講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自那日一別,南徼眾人便著手清理繡旗鎮的破敗之局,那結界消散後的景象,饒是斬殺邪祟無數的拓南儲雨眾人也無法適應。那本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屍骨漫天,怨氣纏繞久久不散,江河湖泊皆失了原本的顏色,那生物奇形怪狀,周身都散發著紫灰色的靈力,哀嚎不斷,當真如人間煉獄般。

足足二月有餘餘,眾人才將那繡旗鎮清理乾淨。

而自那日一別,子楚便陷入沉睡不曾甦醒。像是那戰消耗法術過多,加之那舊傷復發,儘管子宋幾人用了那些個奇異珍貴的草藥,也只是穩住了他的心神,沒能將他喚醒。

是日,下了三日三夜的雪終於停了,子宋慣例給子楚喂完藥後,慢慢退出房間,就見平樂站在不遠處。

平樂身披白色斗篷,白日氣溫很低,平樂吞吐的氣息散作白霧狀悠悠旋轉消失不見,只聽平樂輕聲說道“二堂主。”

子宋朝他點了點頭“你協助秦時山那些人清剿繡旗鎮,又隨他們處理後續事宜,才是剛剛回來,為何不好好休息?”

平樂低下了頭,似是猶豫了下,抬頭問道“我有一些事,想要問下二堂主。”

子宋點了點頭,看向身後緊閉的房門,在院中引了個結界,清了桌椅上的積雪,升高了結界內的溫度,示意平樂坐下。

“你要問什麼?”

“你為何,會與叔歷堂主,不和呢?”

子宋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我很疑惑,你為何,會這麼問?”

“我們賦長衍自周宗,可是無論是周宗還是賦長,全教上下都知道,你是二堂主。叔歷堂主將你的畫像展在教內的畫室,只要有時間便去待著,一待便是好幾日。”

在叔歷的時代,曾周知周宗全教子宋二堂主的身份,即使後來他隕滅,也留有見子宋不得怠慢的旨意。平樂自入周宗,卻並未見過子宋,覃夫約二百年前入教,也是見到那畫像才得知自己的恩人便是周宗的二堂主。

“我自入教,已經二百五十年了,我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彼時並不理解叔歷堂主對你的執念何在,可是......”平樂說著,卻又沒了言語。

子宋慢慢給平樂添了杯熱茶,道“你可是,想起什麼了?”

平樂一愣,慢慢點了點頭。

“這數月,我在繡旗鎮忙活,心裡那絲疑惑卻越來越大,直至一月前,我將那山川景色恢復如初後,才恍然大悟。我知道我那絲疑惑從何而來,也知道為何,我會沒有這之前的記憶了。”

子宋點了點頭“若我猜的不錯,你與那新溪簇,是兄妹吧?”

平樂點了點頭,“那日,在山洞內,子楚將你我二人護入結界,我便覺得那感覺很是熟悉,加之那式,尋芳訣,我便疑問是否曾經在繡旗鎮便經歷了些事。”

平樂,本生活在三百年前,凡人之軀,繡旗鎮,新溪族人。彼時與新溪簇遇到叔歷,便一同生活了數月,幾人時常去那山巒秀美之處尋日出日落,看海河湖泊流轉,不時打個獵,跑到那醫館處嚇唬自家族的長輩們。

那日隨新溪簇行商途中,卻遇到襲擊,她兄妹二人被叔歷護在結界內,但大戰過後,她那兄長魂魄消散,而她也奄奄一息。

是叔歷將她救起並帶回周宗,花了五十年的時間,才將她魂魄聚集,化名平樂,入了周宗。

“那日,那戰,我便看到那人也用了那式‘尋芳訣’,現在回想來,確實與子楚所用招式一致。”平樂淡淡道。

子宋點了點頭,“那式‘尋芳訣’,是師父的師門所創,連師父本人都不曾領悟到,看樣子,這背後之人確實與師父有些淵源。”

“我才意識到,我有個什麼都包容我的兄長,我甚至有些後悔,為何那些年不對他更好一些。所以,我想問下二堂主,你對待叔歷堂主,也是如此嗎?”

子宋抬頭看向東北處,數棟連綿的房屋後,是這賦長的畫室,那畫室,仍舊放著一副子宋的畫像,一如它當年被存放在周宗一樣。

“我們之間,有些複雜。都知叔歷乃是上古遺留之鳳凰,應當是集聚天地之靈力的天選之子,可是,他有個不成器的弟弟。”

彼時叔歷未曾修成之前,與子宋一同吸收天地之氣,但修煉途中,受功法影響,他將子宋的靈力吸食殆盡,自己修得正道的同時,子宋卻要魂飛魄散。叔歷只得將那奄奄一息的子宋投入世間,欲借因果輪迴之力將其救活。

經歷近萬年的沉澱,終於在八百年前,子宋第一次有了意識,並結識子楚,二人開始修道,只不過子宋由於靈體受損,恢復後的形態只是一隻通體泛紅的肥雞。

“我與你一樣,並沒有什麼記憶,有的,便是遇見子楚,二人開始修道修仙的記憶罷了。不過,隨著法術的增強,感知輪迴因果之力也愈發強勁。對待那個兄長,卻是十分笨拙,不知如何相處。想必,他也是一樣吧。”子宋嘆了口氣。

“可是,叔歷堂主應當是十分愛護你的,為何,幾百年前開始,你們不曾再見面呢?”

“其實,我和子楚回去看望過兄長與封興大哥,但,彼時兄長正在閉關,沒能見上面。”

彼時子宋性格暴躁,與叔歷在周宗也是時常爭吵冷戰,很是讓封興頭疼,封興和子楚一直周旋於二人之間,費心費力。

二百五十年前夕,叔歷與子宋爭吵過後,就恰逢師父交代二人前去遊歷,而叔歷,也開始閉關近百年,子宋偷偷的回去過幾次,均未曾見到叔歷。

“原來如此,你們既是直接找了封興大哥,我未曾見過你們也是正常。”平樂點了點頭。

子宋卻道“為何,兄長上甘州之時,封興大哥不曾跟隨呢?”

平樂想了一下,道“其實,那時叔歷堂主閉關結束,曾與封興大哥促膝長談幾日,卻只見封興大哥氣急的摔門而出,帶著我與覃夫一同外出遊歷了,所以彼時箇中緣由,我們也是不知。倒是封興大哥,在得知叔歷堂主獨自一人上甘州時便要前去幫忙,奈何還是去晚了。”

“封興大哥,為何要外出遊歷呢......”

子宋話音剛落,邊聽封興的聲音由遠處傳來“彼時,也是受叔歷的命令罷了。”

封興大踏步的走入結界,在二人身邊坐下,連喝三杯茶。

“你怎麼如此口渴?”

封興擺了擺手,道“哎,秦時山那善於道士來這,說是要感謝我們賦長協助清繳繡旗鎮之事,說他們那些個徒弟日日唸叨要來這賦長參觀一番,拗不過便帶著幾人過來了。”

子宋疑惑道“怪不得剛才開始這前面似是十分忙碌,原來,封興大哥你是在招待客人。”

封興點了點頭,又道“話說回來,那時正好是叔歷出關不久,他便將我叫了過去,說要我替他辦件事。去那個,繡旗鎮探一探那面的情況,也不告訴我具體要探尋些什麼。我那時帶著平樂與覃夫二人悠悠去往繡旗鎮方向,還沒到那地方,就聽聞他一人上了甘州。他那時嚴令教眾不得傳送訊息,怕是找了個藉口將我們支出去罷了。”

“我與他促膝長談,我深知,他似是有什麼事情隱瞞,畢竟,三百年前他消失不見,數月後回來就開始沒日夜的為平樂輸送靈力續命,好不容易平樂活過來了,他又去閉關了,整整百年,未曾有過任何的傳話。”

子宋看著封興,終究問道“為何三百年前那件事,你不曾與我們說過呢?我甚至,在他身體虛弱的時候和他生氣,卻不知,他那時應當便是遇到了什麼。”

封興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凡事願意自己去扛,他不想你擔心和分心,自然要我瞞著你。殊不知,他連我都瞞,到現在,我也無法弄清楚他為何獨自一人上甘州,為何又在百年前大張旗鼓的與南徼宣戰。倒是那繡旗鎮,竟當真和叔歷有些淵源。”

平樂卻道“我覺得,如今事情一步步發展,一步步明瞭,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何況,憑藉子楚與子宋二人的才智,定然會有所收穫。”

封興卻故作驚訝“哎呦,你這丫頭平時不夸人,一誇就帶倆?那我呢?”

平樂一笑,“封興大哥說笑了。”

子宋這邊微微嘆了口氣“我總覺得,巧合太多了,看樣子,等子楚醒來,我們要繼續啟程了。”

這邊子宋話音剛落,就聽子楚的聲音悠悠傳來“那是自然,要不,我們明日便啟程吧。”

子楚抬腳跨過門檻,站在這房簷下,環視了下四周一片白茫茫,院角落的竹子上堆滿了鬆軟的雪,看向正坐在院中的三人,輕輕道“都已經,這個季節了嗎?”

話音剛落,子楚便被子宋一個法術拉進結界,忽然而來的緩衝讓子楚踉蹌了一下,坐到凳子上才緩過來,無奈道“我已經躺了那麼久了,我的腳現在還不適應突然著地,你悠著點。”

邊說邊接過子宋遞過來的熱茶,慢慢飲了一口。

“你這覺,睡得可真夠久的。”平樂揶揄道,似想要再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丫頭,何必支支吾吾,想問就問嘛。你如今,為何昏睡時間變得如此之長?”封興問道。

卻見子楚將杯子放下,道“老胳膊老腿,經不起折騰罷了。”

話音剛落,便被封興一掌拍上腦袋,道“好好說話。”

子宋卻是一笑,“如此說來,平樂姑娘應當喊我們,一聲叔叔。”

“你們不比封興大哥年長,怎麼還能亂了輩分呢?”平樂一笑,起身便要離開,卻聽到院外嘈雜的聲音。

眾人向門外看去,子宋撤了結界,就見秦時山的儲雨和拓南等人朝這裡走來,拓南見到平樂的瞬間,朝平樂揮了揮手“平樂姑娘!許久未見!”

一旁的儲雨卻道“不過七日,如何說好久?”

拓南不曾搭理儲雨,又轉頭對子楚說道“子楚兄,你可是好些了?”

子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而覃夫面露難色,看向封興“堂主,我,沒能攔住。”

封興搖了搖頭,揮了揮手示意覃夫退下,起身對儲雨拓南二人道“幾位小友前來,是為何事呀?”

“聽聞有一小友身受重傷,這兩個小子偏要我去看看,否則不安心,這不,我也來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位童顏鶴髮之人朝眾人走來,此人精神矍鑠,十分有仙風道骨。

封興抬手作揖“善於道長。”

“道長不敢當,封興堂主修道近千年,我不過是勉強佔了個觀主身份的便宜罷了。”

善於道長看向封興身後的子宋和子楚二人,微微行了個禮。

子楚看著身前這人,微微一笑,“見過善於道長。”

“這位,可是子楚小友?”

得到子楚肯定的回答後,善於上前幾步,道“可否讓老夫,為小友診診脈呢?”

子楚看著面前這人,如今,是南徼觀的觀主了。不禁一笑,點了點頭“有勞了。”

善於抬手,子楚便覺一股靈力溫熱有力,在自己身體內四處遊走,好一會兒,那抹溫熱的氣息慢慢在子楚體內散開,子楚頓覺溫暖了不少。

抬手,衝善於一作揖“多謝道長。”

善於捋了捋有些斑白的鬍子,“可惜,我這純陽之法力,也只可以起到毫末作用,小友,你可是,受過什麼嚴重的傷?”

子楚搖了搖頭,道“若說受傷,子宋比我傷的要重,只是我修習的法術有些偏門,對冷熱感知特別敏感罷了。經過這些時日的修整,身體好多了。”

善於卻搖了搖頭,“小友,是今日才悠悠轉醒的吧?子宋小友的傷,與你的大有不同,你這傷......我竟然無法判斷究竟是何原因。”

善於從儲物袋裡拿出一袋又一瓶丹藥,交給了子宋。

“子宋小友,這丹藥可以助他抵禦身體內的寒氣,不至過分虛弱。還有另一瓶丹藥,是自左託我交給你的,他聽拓南說了你善使劍,劍士所受之傷與我們所煉化的大多不可相容,這個是針對你的丹藥,還望小友收好。”

子宋收了起來,對善於道長說道“多謝道長,為何,不見自左道長呢?”

子宋話音剛落,便聽拓南道“其實師父很想來的,不過南徼觀不可一日無主,善於道長來了,我那師父自然來不了了。”

拓南話剛說完,就被善於一個眼神嚇到,躲在儲雨身後。

“一天天,就知道躲你師兄身後,沒個正行。”

儲雨一笑“師父別生氣,拓南自有自左師叔整治,您要是不放心,只管和師叔告狀便是。”

拓南氣急推了儲雨一下“莫要多嘴!”

幾人的動靜惹得平樂一笑,善於道長便帶著幾位秦時山的小友們行了個禮離開了。

平樂見漸行漸遠的幾人,不禁開口道“誰能想到,百年前那越玉山之戰,便是南徼和周宗的交戰呢?”

子楚和子宋聽到這言語,似是被觸動到,子宋慢慢眉頭深鎖,默默嘆了口氣。

封興差平樂出去協助覃夫招呼秦時山眾人,待平樂走後,轉身看向子楚子宋二人。

不出封興意料之外,這二人神情憂鬱,滿身頹廢之氣。

封興最看不得二人這模樣,朝二人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惹得子楚無奈道“封興大哥,你悠著點。”

“你們二人那模樣,著實令人厭煩。罷了,我也知道你們在糾結什麼,百年前,若不是你們與叔歷一戰,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封興說完,子楚子宋二人又是一陣沉默。

“不是在責怪你們,你們如今應該也想到了,這一切,都是那幕後黑手在作怪,你們當時看到了那被屠戮的眾人的慘狀,又得師父之命,甚至彼時的叔歷,也甚是有走火入魔之相,一切,真的太巧合了。”

子宋卻道“我們以為,兄長閉關後走火入魔,才會犯下禍事,而他本人,明明是希望建立一個和平的江湖的。我們以為,阻止他才是對的,阻止他,對他來說才是好的,可是......”

子楚接著道“封興大哥,我們彼時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與叔歷大哥決鬥,如今我們查到的那些蛛絲馬跡,無不昭示著我們兩人十分的愚蠢罷了,妄以為自己參破天機,卻不知,自己也是別人的棋子。”

封興皺了皺眉,又一個巴掌拍上二人的肩膀,這次力度更大,導致子楚踉踉蹌蹌差不些跌倒,還好被子宋穩穩扶住。

子宋有些無奈“封興堂主,你有些過分了。”

封興卻是一笑,“如此才是你們應該有的樣子,年輕人嘛,樂觀些,有疑問,去探就是了。”

子楚揉了揉自己有些痠疼的肩膀,點了點頭道“封興大哥說的是,我們明日便出發。”

子宋也點了點頭。

二人的行為卻惹得封興很是不悅,“明日?你們二人還需好好修養些時日,不到開春,便不要想著能踏出賦長教一步。”

說罷,便伸手做了個結界將這院子圍了起來,似是覺得不夠,又伸手加固了三層,才悠悠然離開。

封興大哥走出數步,便聽他那渾厚的聲音傳遍全教“隨時盯著二堂主和三堂主,若是他們偷偷跑了出去,你們這些人的腦袋也便不用要了。”

子宋嘆了口氣“這是什麼情況,我好歹也是二堂主吧?”

是周宗時期以來的二堂主吧。

子楚搖了搖頭“所以當時,為何要回來,直接跑了多好。”

話音剛落,就聽封興的聲音由遠而近夾雜著波動傳來“二位好自為之。”

“罷了,開春而已,不過數月。待著便是了。”子宋說罷,看向子楚,卻見對方一陣無奈搖頭。

另一邊,平樂和覃夫正在和諸位秦時山的道友們道別,就聽封興的傳音悠然而來,這內容傳達到,拓南便驚訝道“這是......二堂主和三堂主被禁足的意思嗎?”

覃夫假裝咳了一聲,微笑道“諸位莫要多想,想必是堂主與那二位鬧著玩兒呢。”

“覃夫說的對,諸位,後會有期,一路注意安全。”

平樂抬手朝眾人施了一禮,幾人才離去。

走了幾步遠,就聽拓南又和儲雨說道“那就是禁足吧,莫不是那二位堂主犯了什麼事?”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頑劣不堪,非得逼著師叔將你禁足一樣嗎?”儲雨幽幽道,惹得拓南冷哼了一聲。

“師叔,你覺得呢?”

“嗯,聽那封興堂主的語氣,那二人,應當確實是被禁足了。”

覃夫和平樂在遠處聽這前面幾人的討論,對視一眼,覃夫無奈的搖了搖頭,二人這才轉身回去。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玖神界隱傳 穿書之我能幻想成真 高溫末日,我掌握億萬物資 末日屍骸 重生:到異世界做崩壞的魔法使 漢末劉辯之辟邪劍譜 徒兒,加油,為師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