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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相見不相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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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白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只見樹林中一個人影正快速向自己奔來。這人輕功也算不弱,片刻間便已到了他的跟前。

果然是個女人!兩人相互打量彼此,方少白見她一身素淨白衣,臉上神情並無南山派那些人兇惡的樣子。當下微微一笑,問道:“姑娘,你……你剛才可是在叫我嗎?”

白衣女子不回答他的問題,卻眨著一雙明澈的眼睛,問道:“你是誰?”

方少白兀自感到奇怪,這女子不認得他,為什麼又要在背後叫他?難道她叫的是別人?可是環顧四周,哪裡還有第三個人?

疑惑中聽得她又再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語氣頗有些強硬,好似方少白非回答她這個問題不可。

方少白無奈地笑了笑,心想,男子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既問我是誰,那我回答便是了。於是道:“在下方少白,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白衣女子聽完,秀眉緊蹙,低頭暗自沉吟起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抬頭問道:“我問你,你怎麼會使那套‘月下自飛花’劍法?”語聲中充滿驚疑。

聽到“月下自飛花”幾字,方少白心頭猛地一怔。思索道,這姑娘是誰?她怎地也知道這套劍法?此劍法是我十一歲那年師父教給我的。可是師父曾說過,她傳授我武藝的事乃是秘密,決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姑娘又是從何處得知?

看她的年紀,難道……難道她是師父的女兒?方少白仔細瞅了瞅白衣女子的相貌,卻看不出她與自己師父之間有什麼相像之處。眉頭一緊,問道:“敢問姑娘,你怎麼也知道這套‘月下自飛花’劍法?”

白衣女子道:“這是我師父的劍法,我當然知道了。可是你……你是從哪兒學的這套劍法?”聽到此話,方少白登時明白,原來她不是師父的女兒,而是師父的另一個徒弟。可是,她若真是師父的徒弟,那怎麼從來都沒聽師父提起過呢?

方少白心思縝密,轉念又想,不過這天下間會使這套“月下自飛花”劍法的也未必就只有他師父一人。說不定他們倆人的師父只是湊巧會使同一種武功,而非同一個人。遂拱手問道:“敢問姑娘師尊是?”

這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外出尋找自己師父下落的秋月華。他與許塵回至陝西,二人就即分手。

適才,她獨自低頭走路。忽然,耳中隱隱傳來有人搏鬥的聲音。她不明情況,尋聲縱上前去,伏在一棵大樹之後觀看。可是越看越覺得驚奇,那打鬥二人中的白衣少年使的劍法竟跟自己是同一個路數!

再看片刻,只聽得“嗤嗤”聲響,那白衣少年身形飄忽,手中長劍疾揮快刺。先是一招“小園花亂飛”,再是一招“落花人獨立”。接下來的幾招也都是那套她師父從小就教給她的“月下自飛花”劍法裡面的招式。

這套劍法,她從小朝夕勤練,裡面的每一招每一式實是再清楚不過,自己決計不可能看錯。她心中大惑不解,不知道這少年為什麼也會使這套劍法。待要看個究竟,卻見方少白飛身離去,所以她才一路跟了過來。

秋月華記得師父的叮囑,不許輕易將師父的名號告與外人。不過,眼前這人既然會使師父的劍法,自與她師父脫不了干係。或許……或許他還知道自己師父現在身在何處也說不一定。於是道:“我師父叫穆秋雲。快說,這套劍法你是跟誰學來的?你是不是知道我師父現在在哪裡?”

方少白聽她說了自己師父的名諱,心中忽然一呆。他跟師父學武這麼多年,可是他卻從不知道自己師父姓什麼叫什麼。這……這可如何是好?

小時候,初跟師父學武時,方少白也曾問起過他師父是叫什麼名字。然而,他師父只是板著臉說:“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知道了又有何用?把武練好了才是正事!”方少白聽師父說得有理,也就不再去問。

後來,他慢慢長大,又再問起師父的名字,但他師父仍是不說。

方少白猜想,師父或許是有苦衷,她不說想來自有她不說的道理。反正不論師父姓什麼叫什麼,張三也好,李四也罷,師父永遠都是師父!

從此,他便不再追問自己師父的名號。所以直到今日,他都不知道這個教了他十幾年武功的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不過,穆秋雲這個名字顯然是個女人的名字。方少白心想,自己師父正好也是女人,難道師父的名字當真就叫做“穆秋雲”麼?可是,自己從未聽師父提起過她另外還有個女徒弟,他們的師父真的會是同一個人嗎?

突然,聽得秋月華一聲喝問:“喂,我問你話呢?你是怎麼學會這套劍法的?”

方少白回過神來,要想告訴她,這劍法乃是自己師父親自傳授。卻又擔心他們師父不是同一個人,因此違背了與師父之間的約定,將師父授予自己武藝的事告訴了旁人。

秋月華見他遲疑不訣,欲說又止,實是有些急了。

方少白念頭忽轉,開口向她描述了自己師父的音容相貌、性格脾氣等等。問道:“姑娘的師父可跟我描述的這位前輩一樣?”

秋月華在聽他述說的途中,心中早就覺得奇怪。尋思,這人口中說的不正是自己師父麼?真是怪了,他怎麼會對師父這樣清楚?待方少白一說完,她便驚呼道:“你見過我師父?我師父她現在人在哪裡?”

這下,方少白可算是確定了,他們的師父果然是同一個人!他見秋月華手中提得有劍,心想師父定是也傳了她那套“月下自飛花”劍法,否則她何以識得?

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姑娘剛才問我怎麼會使那套‘月下自飛花’劍法,姑娘的劍法是姑娘師父所授,我的劍法自也是我師父所授!”

秋月華心思單純,一時間未反應過來方少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奇道:“你師父是誰?他怎麼會使我師父的劍法?”

方少白哈哈笑道:“姑娘,其實我們的師父乃是同一個人。”

秋月華眉頭微蹙,將信將疑。一雙澄澈的眼珠轉了幾轉,暗想,許塵說過,要我不可輕易相信別人,眼前這人總不會是騙我的吧?

方少白見她面有疑色,笑道:“姑娘,我並沒有騙你。你想,假如我們師父不是同一個人,那我怎麼會知道這套劍法?又如何能清楚地描繪出姑娘師父的身形樣貌呢?”

秋月華聽他說得有理,這才點了點頭。心想,不錯,他既會使這套劍法,又對師父的容貌、脾氣等都瞭解得清清楚楚。想來,他確是師父的徒弟不假。

想明白後,她臉頰不由得微微紅了一下,想是對剛才自己生硬的語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頓了一頓,溫言道:“是麼,那麼我們師父她現在在哪兒?”

方少白仰天嘆了口氣,搖頭道:“實不相瞞,我已經快半年沒見過咱師父了。”

秋月華聽罷,心中大感失望。本擬方少白將會對她說出他們師父如今人在哪裡,哪曉得……忍不住也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哎,師父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我下山尋了她幾個月,但終是不見。”語聲中滿含傷感之意。

聽到這話,方少白心頭忽地一怔,忙道:“幾個月?你快說說師父具體是在什麼時候不見的?”

秋月華沉吟道:“嗯,我最後一次見到師父應該是在六月中旬。不過,師父她老人家行蹤不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起初,我也沒在意,想她可能是出遠門辦事去了。可是連續一兩個月,她都沒有回來。我有些擔心,所以就下山來找她,然而始終都沒打聽到關於她老人家的任何訊息。”

方少白心下暗自琢磨,六月中旬?這個時間較他一家人被害的日子約莫晚了半個月左右。那麼這是不是就代表他師父應該跟他全家的血案沒有關係呢?又想,不過,既然都能碰上同門,那說不定很快就可以再見到師父了。其中關節,等見了師父,一切就都清楚了。

秋月華見他低頭沉思,問道:“你……我……”。兩人份屬同門,方少白雖然說了自己的名字,但秋月華還是不知道彼此間應該怎麼稱呼。於是,一句話只吞吞吐吐說了個“你”“我”二字。

方少白明白她的尷尬,微笑道:“你我既是同門,敢問姑娘芳名?幾時拜的師父?”

秋月華道:“我姓秋,叫月華,跟師父已有十五年了。”

方少白聽了,忙向她躬身行禮,叫道:“少白見過師姐!”秋月華還了一禮,笑道:“師弟不必多禮。剛才我言語多有得罪,還請師弟見諒!”方少白微笑道:“哪裡哪裡?此等小事,師姐不必往心裡去。”兩人笑了一陣,方少白又不住讚歎“秋月華”這個名字取得好。

原來,這秋月華今年二十三歲,比方少白稍稍年長一些。而方少白不問她年齡就稱她為師姐只是因為通常情況下,照規矩,同門師兄弟、師姐妹之間的長幼尊卑順序是按其入門先後的時間來定的,而並非以年紀來論。

同一個師父的徒弟,年紀最輕的可以是大師兄大師姐,白髮蒼蒼的老人也可能是同門中輩分最低的。秋月華拜師已有十五年,而方少白卻只有十三年。所以,他當然要稱呼她為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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