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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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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外道人總算趕了過來,原他今日不是送了個陰陽蟠螭爐給洵璋,送的時候死活記不起作用是啥。

這晚上回去,到處翻本子,想翻出個說明書來。

寶庫書房有墟氣籠罩,絜食的傳信鳥兒進不去,等他自己出來才收到訊息。

急急過來,看見縮門外的洵璋,奇道:“你躲這幹什麼?你不是回鐘山了?”

洵璋賠笑道:“我走一半還沒出鈞天界呢,收到絜食訊息....就趕緊回來看看。”

也不知絜食怎麼傳的訊息,可能撿相熟的傳,忘了他是鐘山的,傳給他幹啥啊,又不能假裝沒收到。

“那你不進去,呆門口乾啥,炎淵來了吧。”方外道人更奇怪。

“這個,我一個外人...”

"懶得理你...."方外道人也是心急,趕緊進了屋。

祈安轉臉向他,“方外道人,你又是什麼?”

哦喲,這死兔子認識人了,方外道人先感嘆了一回,然後問:“你坐地上幹啥。”

又問蘭仙:“還有你,你也坐地上幹啥?”

各方目光打了幾個照面,炎淵收了龍溪,大致將事情說了一遍,道:“我們正商議如何處置。”

方外道人拍了拍自己腦瓜子,感嘆道:“你們商議你的,趕緊將祝餘弄回去歇著行不行。”

他走到祈安面前,躬身道:“這樣,老兒是團墟氣,是非對錯,咱們日後再說。

當務之急,是與祝餘求個安生,我且問你,你可想祝餘死了?”

“死是什麼呢?”祈安低頭道:“我想起便怕,卻不知道為什麼怕。”

“死就是,你忘旁人,旁人忘你。”

“那我不想他死。”祈安急忙看向祝餘道:“我本就沒想他死,洵璋說損傷也算。

我只想傷他,合歡道人說他不會死,他怎麼就要死了。”

“如此休來。”方外道人一揮手,將祈安納入了袖袍之中。

然後轉身問司命道:“她已心有不甘,分明生了靈智,可是上了命冊?”

司命道:“瞞不過道人,是有了,可仍無過往將來,這書如何寫,我也猜不透。”

方外道人看向祝餘道:“你且先修養,留她在我處幾日。”

又與炎淵道:“這又不是魂元散盡,總有法子救回來,各去各的吧。”

眾神點頭稱是,先後散了去,句芒再不敢離開,只說近日就在這待著。

蘭花仙一整晚沒怎麼說話,等旁餘走光了,才看與祝餘道:“是不是因為我想吃了她,便教的她想殺了你來保全性命。

分明她算不上生靈,我吃它也是理所應當.....”

“無妨。”祝餘含笑道:“你也早些回去吧,天道有數,何必為難。”

蘭仙輕拉了拉她,兩仙這才離去。

祝餘看向頭上永珍留影燈,以後他便走不出這燈光所在了。

句芒長出一口氣,將祝餘送回他寢房,助其魂入周天先修養著,暫時也只能這樣了。

炎淵回到鈞天宮,將這事兒大致傳了傳,只說祝餘真身銷盡,誰手裡有能用的東西,趕緊拿出來。

絜食洵璋等則是奔走各處,求佛問道,尋找補救之法。

兩日後蘭仙帶回了一個訊息,說是南海菩薩聽聞此事,特遣童兒送了幾句讖言往崑崙。

說的是,既那祝餘神君成了兔兒肉中肉,骨中骨,且由兔兒還神君一汪水非水,一抔土非土。

神君本為草木,水豐土盛,哪有長不好的道理。

聽起來就是念佛的菩薩話,然而西王母行道,如今還只是個愛吃甜食的老太太,解不出這啞謎來。

一推四五六,趕緊讓蘭仙來說與炎淵,有事沒事的,特麼禪要自己參。

蘭花仙從那天晚上之後就沒大聲說過話,只沮喪道:“什麼水非水,土非土,我也是個蠢貨,解不來這個?”

炎淵:大可不必。

一旁月老倌兒弱弱道:“那個,不然,先試試老身提議?”

他在這是因為,也聽說了祝餘的事,療傷治病,月老實在是幫不上忙,每天只能在合歡樹下瞎唸叨唸叨。

這唸叨著唸叨著,就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以及祈安已然上了命冊,非神非鬼非妖,還是個凡胎。

凡胎就能被紅繩綁上,沒準給祝餘綁個糾葛,真能救救命。

他不吝嗇那點功德不功德了,趕緊拿了一把給炎淵道:“上回不是我不給,實在是...

那現兒個,拿去吧拿去吧。”

炎淵還沒拿,蘭仙二人就走進來了。

聽聞月老提議,蘭花仙甩手把劍揚了出來,冷漠道:“滾。”

月老抖著手上紅繩道:“那個仙子,我知道你對祝餘神君一往情深,咱這個不牽....”

"滾啊。"蘭花仙喝道,她情深個屁啊,她就是知道這玩意兒一點狗屎用都沒。

她自個兒不是與這老頭綁上了嗎?有個屁啊。

月老甩手將一把線塞到炎淵懷裡,轉身沒了影。

蘭仙輕道:“也不是姐姐一人參不透,實是我等,少讀佛書,悟不透菩薩偈語。

多想反而耽擱,這便早些過來,與帝君商議。”

炎淵順手將那一坨紅繩掛到了香爐壇上,趕緊招方外道人等過來商議。

回憶了一下天庭那路神仙拜在佛門,一併招了來。

他自己是個應龍,生下來吞氣喝風就成神,不曾念過半句阿彌陀佛,和蘭花仙等一樣的猜不透這玩意。

可憐方外道人拜的也是一尊二祖非菩薩,不敢斷言偈語是啥,畢竟事關祝餘性命。

他道:“就不能直接找個禿子問問。”

炎淵道:“哎呀,西天不比鈞天,人家還講究一個奧妙,別去了。”

往日冷清的鈞天宮又來來去去好幾撥,得虧是有個青牛曾在文殊處聽經,小通佛理。

卻說這水非水,乃是喜怒哀樂離人淚,那土非土,應屬愛恨嗔痴有情心嘛。

青牛問:“咦,九重天上,講究一個清心寡慾,是誰要這玩意兒?”

炎淵:“你確定是這玩意兒?”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行,炎淵送走青牛,瞪著方外道:“這下完了,那兔子不知啥事能哭出來,至於愛恨嗔痴,不到凡間,想必也練不出來啊。”

“送她去凡間?”方外道人思索道,兩人當即把司命拉了出來。

翻遍命冊,卻無一處能讓祈安去。

司命道:“她無前世,也無來生,少三魂,缺七魄,便是求到閻王面前,也只能投個畜生道。

不知要輪迴幾世,才能為人,只怕祝餘等不到那個時候。”

說到這他自嘆了一口氣,朝著炎淵拱了拱手道:“兩位都在,我且說個正事。

我看春神君命數,不日將有大劫,卻不知如何消解。

另敖家那小兒,也出了點亂子。

“哎喲,句芒又怎麼了”炎淵嘖聲道,這一天更比一天不消停。

“那凡女,應命在十六。帝君想想,春神錯應她許願是在哪一日?”司命自問自答道:

“是七八日前了吧,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那凡女當時七歲,算起來,明後兩日便要與天道相鬥,不死難休。”

炎淵嗤笑一聲,搖頭道:“我倒不信,而今能有凡人上得九天。

實在擔憂,且提醒句芒避一避便是,命劫,他又不是沒歷過。”

他話裡頗有不屑,到底神佛高人一等。

方外道人問:“那敖家小子怎麼了?”

司命沉默了片刻,道:“他不該是海里龍種,敖家留不住他,不如早些放手,我只能說到這了。”

“哎,你特麼也打起啞謎了是吧。”方外道人埋怨道。

“別吵了,趕緊替祝餘想辦法。”炎淵催促道。

又是一陣求神告佛,老君掏出個壓箱底的鏡子來。

剛看鏡子背面沒什麼稀奇,銀質的殼上浮雕了寥寥風景,疏梅未開,紅日半懸。

翻過來,卻與普通鏡子截然不同。

那鏡面照不出任何人影,反而是純黑的。黑到,彷彿是個無底洞。

以至於明明整個鏡身只有薄薄一片,卻讓人覺得,有大千世界藏在裡面。

老君也不故弄玄虛,將鏡子一豎,道:“此乃浮生水月鏡。

原女媧造人後,不知如何才能使人間界更為清和有序,便與其他古神同煉了這枚鏡子。

後幾經易主,做了些許改動,來了老兒手裡。

鏡中如何,全憑鏡外人寫,若當真非七情六慾救不得祝餘,不妨把他與那兔子一起丟進這鏡子。

寫一個水月鏡花與他二人,若是參的透,鏡中可以帶出來。

若是參不透,誰也救不得他。

如此解他二人苦難,也不擾旁人因果。”

炎淵:我聽了半天,你這是要祝餘自生自滅了。

“這不好吧。”炎淵道。

老君笑道:“此乃祝餘神君命中劫數,你我強行干涉,又能如何?”

“我看整挺好。”方外道人接了鏡子,揣袖裡道:“我這就拿去祝餘處,進不進他的事兒。

不過你得說明白嘍,啥樣才算參的透?”

“他長出了進去時沒有的東西,就算參透了,祈安無情無淚,祝餘無形無身,合該進這鏡裡。”

“就這樣。”方外道人拿了鏡子往祝餘處,見著句芒後,把關了好幾天的祈安從袖裡乾坤放了出來。

她跌在地上,看了一圈,見祝餘斜坐在椅子上,仍如往常拿著半卷書。

祈安問:“祝餘,你好了麼?”

祝餘抬頭含笑道:“嗯。”

“那你們是要把我丟回鵲山嗎?”

祝餘起身,走向祈安,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搖搖頭道:“非也,我與你,往水月鏡花走一趟。”

他一雙和煦桃花眼,看與祈安道:“既是天意如此,不若就讓我瞧瞧,天道何為?”

祈安察覺到他還沒鬆開自己手,心下正奇怪,突然背後一股莫名吸力。

她腳下一滑,急喊:“祝餘救我。”

祝餘並沒救著她,而是和她一起跌入了那一面浮生水月鏡。

句芒上前收起安置在清風臺上的鏡子,問方外道人:“這就行了是吧。”

方外道人拿出一張紙道:“還沒完,這是他二人命契,寫完了貼上,才算給兩人擬了命。”

句芒接過要寫,方外道人交代道:“寫,寫慘點,那兔子是要還淚給祝餘才算的。

且叫她為祝餘哭死又哭活,哭的肝腸寸斷心破碎,差不多就算還了吧。”

句芒遲疑了一陣,那這個活兒還是司命來幹比較妥當,他見多了凡間因果慘事,寫的比較順手。

司命就在現場,接過筆一氣呵成。

那命契裡有幾代的世仇,有自身的新恨。

且叫那兔子一生坎坷苦痛,全拜祝餘所賜,不信她哭不夠。

方外道人拿手上看了看,整挺好,手一按,貼到了鏡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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