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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的五品境?
場間眾人雖然大多都不是修行者,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即便是傳說中三教聖地那幾位不世出的聖子們,大抵也不過如此了吧。
“天佑大離!”
“千秋百世!”
陳微之雖然早有猜測,這個為了聽故事,竟然大方到用“六品境”的秘密來交換的白衣少女,可能會是一位中三境修行者。
但當這個離譜猜想,從獨孤月口中得到了具體的證實後。
他還是不由得吃了一大驚,從而生出些許莫名的羨慕和挫敗感來。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年輕的你還在想著法子,在父親大人手裡多要點零花錢時。
有人告訴你,隔壁坐著一位“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的大佬。
李嫣然並沒有理會場間眾人熱切想要求知真相的目光,也沒有回答獨孤月的話。
而是依舊很平靜地站在那裡,淡淡地道:“我問過你的劍了,然後呢。”
陳微之有些同情地看著獨孤月,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有點理解這位長平郡主了。
眼前的白衣少女,有時候真的很欠揍。
雖然這可能不是她的本意,但聽完她的話後,就連陳微之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
長安城城門口,一輛硃紅色馬車挾塵而來。
在一眾禁軍的保護和開路下,緩緩駛到了眾人跟前。
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太監頭子走下了馬車,手裡舉著一紙明黃聖旨。
見到此人,李嫣然竟然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跋扈如獨孤月,也跳下馬來,恭敬地喊了一句:“曹公公。”
原來,來人叫做曹衍純,是內侍監的一位大太監。
官至從三品,前後侍奉過兩位大離皇帝。
關於這位曹公公,其人也是神秘得很。
有傳言說,他是一位上三境的大修行者。
但神奇的是,沒有人知道,這些傳言是怎麼流出來的。
也沒有人見過或者聽說過這位大太監與人動過手。
李嫣然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這位曹公公了。
彼時她的父皇還沒有病倒,她抱著父皇的大腿,鬧著要聽故事。
皇帝陛下便帶著她和這位曹公公,偷偷溜出了皇宮。
在李嫣然的記憶裡,這位曹公公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彷彿歲月不會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曹公公,您老怎的親自來了?”
“平陽公主,長平郡主,聖旨到……”
曹公公並沒有多言,而是直接攤開了那一紙聖旨,唸了起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
……
……
欽此。”
“平陽公主,長平郡主,聖後孃孃的意思是,希望兩位化干戈為玉帛,切莫傷了和氣,你們可聽明白了?”
原來這裡發生的事,早已傳到了宮裡去。
那位皇后娘娘不得已,才請這位輩分極高的曹公公,親自出宮走一趟,給這二人調停。
“兒臣遵旨!”
“臣遵旨!”
曹公公便不再說什麼。
簡單和馬車裡坐著的那位濂溪先生寒暄了幾句,便回宮裡覆命了。
圍觀的眾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也漸漸的散了開來。
那隊輕騎兵臉色蒼白,面如死灰。
皇后娘娘在聖旨裡,將他們好生訓斥了一頓。
什麼軍紀散漫,膽大妄為,胡作非為等等。
用詞極為嚴厲,聽得他們冷汗滋滋直流。
所幸,最後的處罰,並沒有太狠。
大體上和李嫣然當時給出來的差不多。
這讓陳微之不由得高看了那位白衣少女幾眼。
沒想到這位平陽公主,除了修行天賦高以外,政治素養竟然也是不俗。
……
獨孤月冷冷看了李嫣然一眼,顯然還是有些不服氣。
“你少得意,總有一天,我會把今日的恥辱加倍還回去給你。”
方才的聖旨裡,皇后娘娘雖然訓斥了她的手下,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這位長平郡主聖眷非同一般。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竟然只是“回府好生將養”,甚至連處罰都算不上。
李嫣然並沒有理會她的話。
這讓獨孤月有些無可奈何,最後只好把怒氣耍在了陳微之身上。
“還有你,走著瞧。”
“今日之事,本郡主可不會就此罷休。”
“……”
“與我何干?”
莫名其妙遭了無妄之災,陳微之有些鬱悶。
但那位長平郡主可不管這些,放完狠話後,便策馬離開了。
……
長安城外的官道再次恢復了平靜。
南來北往的各式馬車絡繹不絕。
陳微之看著忽然叫住自己的白衣少女,臉色有些古怪。
心道,這一路上,自己雖然讓這位公主殿下倒了不少酒。
可他也沒少講故事,難不成,這位還想找自己秋後算賬?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開口道。
“平……”
“打住!”李嫣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不許叫我的封號。”
大離王朝最尊貴的公主殿下,方才還一副天上謫仙人的模樣。
但現在在某個最底層的小軍卒面前,卻有了些少女的青春活潑。
當然,並不是因為公主殿下對這位小軍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只是這一路上,她早已習慣了這樣和這位小軍卒說話。
而且,她發現,自己有點喜歡這種說話的感覺。
不用刻意端著,可以有些放肆,像極了年少時的那段美好時光。
“為什麼?”陳微之有些愕然。
“沒有為什麼!”
“就是不許叫。”
想起這個傢伙方才喊獨孤月“長……平郡主”時的模樣,李嫣然的臉色忽然有些微紅。
她現在對“平”字已經有了些不太好的印象,並且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絕不能讓這傢伙喊自己“平陽公主”。
“好吧。”陳微之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見這位公主殿下如此痛心疾首,便也不再堅持。
“不知公主殿下喊住微臣,可有什麼吩咐?”
李嫣然皺了皺眉,似乎對這傢伙刻意做出來的恭敬有些不滿。
“說吧,你為什麼要鬧這麼一出?”
“什麼為什麼?”陳微之裝傻道。
李嫣然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道:“今日之事,原本不至於此。”
“你不惜往死裡得罪獨孤月,卻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