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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萬奎出診龍頭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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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萬奎進了後院直奔書房,在博古架旁的畫缸裡翻出一個木盒,用布包好,拿著就走。剛走出書房門便碰見了兒子白世昌。

白萬奎看著兒子道:“為父要出門一趟,大概兩三日便回,家裡你照應著。”

白世昌疑惑道:“父親,那餘楓,果真要做林大夫的學徒嗎?”白萬奎點頭道:“此子非同一般,你先留意,莫要聲張。”

白世昌又道:“父親您是去哪裡?我讓熊大跟著,有個照應。”

白萬奎徑直向院中走去,頭也不回道:“不必了,你母親、妹妹和表妹,你照顧好即可。櫃上的事你自已做主,求醫問藥的事多問林大夫,事情辦完我就回。”白世昌應了一聲。

話說餘楓給熊大銀示意後,二人在仁濟堂偏巷會面,餘楓開心道:“熊大,你今兒有事嗎?沒事陪我逛街,啊對,我先把錢給你還了。”說著餘楓便拿出一塊拇指蓋大小的銀子給熊大銀。

熊大瞪著雙眼,不可思議地望著餘楓道:“小哥,你啷個這麼有錢呢!”然後又搖搖頭道:“我借給你500文,這可不止1兩銀子了,你給多了。”

餘楓拍著熊大的肩膀說:“第一,你我素昧平生,你願意借給我錢;第二,我今兒晌午得靠你給我引路,耽誤你在藥鋪工作,兩樣加起來,多給這一點點銀子,多乎哉?不多矣!收好!你還得去給白少掌櫃告個假呢,我在這等你。”

熊大銀聽完似懂非懂但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心地攥著銀子跑進仁濟堂找白世昌去了,餘楓看著熊大銀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唉,底層打工人,只需一點小恩小惠便可,熊大銀老實本分,給多了反而會影響他樸實的心境。”餘楓也進去給林景和說了熊大帶路去購物,林景和交待了幾句小心便坐堂去了。

餘楓和熊大銀再次匯合後,熊大銀問道:“小余哥,你要去哪?”

白萬奎西出金州城二里後,來到蓮花驛,坐船去了江對面,又行了三里路,拐進了一個竹林山岔不多會,便出現一個茅草亭,白萬奎坐在茅草亭裡,環顧四周無人,小心翼翼從木盒裡拿出一個木牌,別再了腰間,便開始拿出水囊喝水。

忽然,竹林裡一陣響動,從半坡上竄出幾條彪形大漢,頭巻灰布,面帶黑巾,手持柴刀,其中一人望向山岔口,一人將白萬奎按住看了腰牌並一把扯下,另一人拿了個布套矇住了白萬奎的腦袋。

拿了腰牌的人說:“是了,走。”

白萬奎全程並無驚呼,顯得異常平靜,一路彎彎折折溯溪過河,他又被抬上滑竿,幾人均默不作聲。約莫個把時辰,只聽得一人說:“當家的,到了。”

白萬奎頭套還沒摘下來,便感到兩隻胳膊一緊,一個粗獷的聲音笑道:“大哥,辛苦啦,迫不得已,見諒見諒!”

白萬奎揉了揉眼睛,說道:“不礙事,我東西呢?”說完便有人地上木盒和腰牌。

卻道那粗狂的漢子,光頭豹眼,蠶眉闊臉,蒜頭鼻,唇方口正,眉梢斜著刀疤,直劃到耳際,端的是一臉兇相。此人正是龍頭寨大當家——穿雲豹武四九。

武四九引白萬奎入內室,讓人沏了茶,屏退左右道:“大哥,前日我那老三下山抓人,不知何故回來就臥病在床,平常我等傷病都按大哥給的方子自行解決,我看老三幾人水米不進魂不守舍,實不得已才差人給您稍了信……”

白萬奎一擺手:“你最近可有漢口方面訊息?”

武四九正色道:“大哥,漢口有個宜蘭洋行在往金州府送貨。聽說裡面有個洋人和總督府打好了關係,借興修教堂的名義,貨不日即到。”

白萬奎眉頭一緊:“是什麼貨知道嗎?”

武四九道:“貨都用板箱裝著,看不出什麼端倪,不過我留了個心眼,讓人把箱子上的圖畫了下來”一邊說武四九一邊遞給白萬奎一張紙,上面是三個十字架分散開來,形成三個扇形,上面兩個扇形裡有兩個字母,左邊是:E,右邊是I,最底下的扇形是個Co.。

白萬奎把紙拿在手裡左右來回顛倒檢視,看不出個所以然,口中卻喃喃自語:“似是東洋家徽。待我回去問問二丫頭。”他把白紙折了疊放在衣裳內側,對武四九說道:“帶路吧,容我看看。”

武四九點頭欠身,道:“大哥,這邊請。”

龍頭寨地勢險要,上山只得一條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獸道,順治年間,有十數闖王敗軍由關中潰至於此,其中一謀士觀此地北望關中南扼漢江,易守難攻便佔山為王,川陝鄂三地富賈無不痛恨,奈何官兵一剿,這夥土匪便作鳥獸散於秦嶺巴山之中,官兵一退,就再回寨裡生活,因此山路雖陡,寨牆雖高,但龍頭寨自第一任當家開始就立下了規矩:不打硬仗。如此反覆,這近兩百餘年的時間,無一任知府能盡剿土匪,反而讓這龍頭寨傳承了不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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