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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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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可許思麥看起來不但沒有早起的萎靡不振,反而比平常更加精力充沛。

她不想表現出任何受到打擊之後應該有的頹廢,經過一夜的自我勸解,她很快意識到自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為這種事情困住心緒自我內耗,純粹是浪費時間,太不值得。

早自習,教室裡讀書聲蔫兒了吧唧的,甚至夾雜著幾道依稀可聞的鼾聲,於是在一眾將歇未歇昏昏沉沉的聲音裡,某個吐字清晰神完氣足的人便格外突出。

耿燦特別擔心地把臉湊到許思麥面前,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蛛絲馬跡:“麥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很不對勁呢?”

付繪繪換了隻手撐腦袋:“我也覺得!”早上她看許思麥沒卸手機卡就把手機交了,還以為是許思麥忘了,好心出聲提醒,許思麥卻不以為然地嗯了一聲。

就只是嗯了一聲?!

昨天早上還把她老年機當寶貝,三步不離身呢!

許思麥毫無波瀾地擰開保溫杯,喝口水潤潤嗓子:“有什麼好不對勁的?我很正常。”

耿燦咦了一聲,指著她桌上攤開的語文必背:“大姐,一篇《氓》你都背十分鐘了。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就這兩句,你跟個步步高點讀機似的在我耳朵邊上一直重複幾十遍了。幹嘛啊?受情傷了?”

許思麥:“……”接著幽幽丟過去一個想殺人的眼神。

耿燦識趣地閉嘴。

下課鈴剛響,沈好就拿著周測試卷進了班級:“上廁所的趕緊去啊,這次換一下,排名單數的去樓下的空教室考。”沈好一直嫌他們桌子上的書堆得又高又亂,對那些想動歪心思的學生來說過於有利,而這學期一樓剛好騰出來一個空教室,她便向年級主任借來用於分班考試。

班裡的人紛紛響應起來,收拾收拾東西該幹嘛的幹嘛。

付繪繪:“那這次該我和耿燦下去了。”

沈好又站講臺上催促道:“快點啊,別磨嘰了。”

“事兒多。”耿燦罵罵咧咧地從桌上撿了兩支筆,又問許思麥要了兩張草稿紙,很不情願地起身。

許思麥把書垛搬至耿燦板凳上暫時放著,又站起來自覺地把桌子反過去,省得待會沈好又下來挨個督促。

本來她是想考完理綜收卷子的時候順便跟沈好去辦公室請個假,誰知奮筆疾書了兩個半小時,再抬臉時卻驀然發現窗外的雪突然密得連對面那棟高二的教學樓都快看不清了。

淮禮的雪總是這麼下得這麼大,沒有一年例外。

許思麥還是打算試試。

不出意外,沈好連想都沒想,邊走邊說:“你這假條我批不了,路上出事兒了我沒法承擔這個責任。”

許思麥知道沈好最怕擔責,再多說也沒用,於是轉身就走。

誰知沈好又突然叫住她,許思麥還以為她改變主意了,結果沈好拿著方才剛新鮮出爐的答題卡衝她一指,嚴肅道:“你少學田野他們幾個,學校所有的圍牆都有攝像頭。”

許思麥幾乎一愣,也沒想到沈好這麼看得起她,然後反應慢半拍地奧了一聲。

沈好這才放心地走進了辦公室。

耿燦和付繪繪看許思麥一副喪氣鬱結的模樣,也不清楚具體什麼原因,所以勸解的話也都說不到點子上,最後乾脆投其所好,拉著她去食堂吃她最喜歡的砂鍋米線。

誰知許思麥心情更不好了。

倆人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以至於這頓飯破天荒地吃得無比沉默,風捲殘雲的速度也是重新整理紀錄。

餐具回收處的碗盤砸得叮噹作響,忽然一聲悶響,引起前面一陣騷動。

排在隊尾的耿燦探頭去看,緊接著皺著眉頭似乎很不忍地說:“好像是曹妍妍呢,摔了一跤。”

下雪天,瓷磚地上本來就容易被泥水帶溼,這塊兒又是倒湯水剩飯的地兒,哪個同學沒端穩撒了一些、哪個阿姨倒的時候濺出來一點都是常有的事。只是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倒黴地在這髒地方摔了一跤,估計衣服浸上的菜水油星味兒洗三遍都洗不乾淨。

一時之間沒人願意上去扶她,曹妍妍難堪地從地上爬起來,兩隻手蹭滿了油膩膩的髒水,又唯恐擋著別人的路,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正左右為難,卻聽背後幾聲竊笑,曹妍妍這才發現冷雪和代嬌嬌正坐在不遠處,那兩人也不羞於明目張膽的嘲笑被當事人發現,反而高傲地站起來端著盤子打算朝這邊走。

曹妍妍漲紅了臉,看著滿身髒汙沉了口氣,正打算就這麼忍著狼狽走回宿舍算了,下一秒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

許思麥把身上所有的面巾紙都遞給她,曹妍妍有一瞬間的怔忡,但最終也沒從面前這個女孩的表情裡看出任何一絲虛偽的真誠。

“謝謝。”曹妍妍侷促地低下頭去,勉強把手上的髒水擦乾淨,可令人噁心的味道還是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面板上。

許思麥剛想讓曹妍妍趕緊回宿舍去換身衣服,就聽身側路過的兩人用不屑的語氣低聲說著令人心情犯惡的話,時不時夾雜著幾聲刺耳的嗤笑。

許思麥承認自已不是什麼熱心腸的大善人,若是換一個陌生人,她大概也會像其他人一般避之不及地趕緊路過。

但不知道為什麼,對於曹妍妍,她總覺得自已的袖手旁觀是一種罪惡。

若是往常,許思麥也就裝沒聽見算了,但偏這兩天胸口悶著一團火沒處撒,既然有人伸著頭往槍口上撞,她也不想選擇退一步息事寧人,大不了三打二,怎麼說她都是佔優勢的。

“你說誰假?”

冷雪和代嬌嬌都快走到樓梯口了,但還是冷不丁被許思麥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叫住,無非是下意識地將自已與許思麥口中的“你”自動對號入座了。

她們兩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又好似不敢相信似的,指著自已對許思麥說:“我嗎?”

許思麥冷哼一聲,話鋒銳利:“剛剛才從自已嘴裡放出來的屁,味兒都沒散呢轉身就不認了?”

周圍所有路過的同學都皺眉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她。

食堂啊!這是食堂!

許思麥無所謂,這算什麼,說不定待會就在這麼多人面前大打出手一戰成名了。

她都做好了摩拳擦掌的準備,誰知冷雪卻露出一個無比鄙夷或者說是擔心她精神有問題的表情,不屑地動了動嘴唇,然後重新挽住代嬌嬌的胳膊跟沒事兒人一樣轉身說說笑笑地下樓了。

許思麥看懂了她的口型,畢竟同桌一年,那也是冷雪的口頭禪。

說的是——“傻、逼!”

真是赤裸裸的挑釁!

許思麥只覺得一股無名火從胸口一路燒到太陽穴,有種可怕的念頭滋滋地往外冒,她特別想直接撲上去把那人推在地上打一頓,全然忘了冷靜兩個字怎麼寫。

耿燦和付繪繪什麼時候見過許思麥這副耳朵噴氣的衝動樣子,又知道她一早上心情都不好,恐怕是逮著個出氣口過分宣洩了,於是兩個人眼疾手快地一人架住她的一隻胳膊,才把她死死定在原地。

曹妍妍也嚇了一跳,還以為許思麥是在替自已打抱不平,於是慌忙擺擺手說:“我真的沒事,謝謝你了。”

誰管你有事沒事?

耿燦按耐住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地說:“還不趕緊回去換衣服啊?等油漬幹了洗都洗不掉。”

曹妍妍立刻從善如流地往樓梯口走,步伐還有點心有餘悸的小心翼翼。

“你們剛才就不應該攔我,真的氣死我了,”許思麥也終於平靜下來,掙脫胳膊,大言不慚:“看我不把她大卸八塊!”

付繪繪邊走邊說:“不攔著你,估計下午數學開考前就能從廣播裡聽到你的全校通報了。”

言之有理,但許思麥還是很不甘心,氣得抓心撓肝。

耿燦替她撫了撫心口,哄道:“哎呀沒事沒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許思麥咬牙切齒:“本人從此與她們不共戴天!”然後下著樓梯,左看看耿燦右看看付繪繪,幼稚地威脅強調:“你們兩個也不許跟她們說話啊!友好的眼神交流也不行!”

耿燦和付繪繪一人挽住她的一隻胳膊,敷衍保證:“行行行,得令得令。”

*

終於熬到了週六放假,許思麥吃完飯就跑去醫院陪李西西。

令她驚訝的是,陳彥傑去得比她還早,不過聽陳彥傑的意思是這一個星期他都沒少來。

許思麥很震驚:“你老班能給你批假條?”

“不啊。”

許思麥更不敢相信了:“你翻牆啊?不是說攝像頭裝滿了嗎?還有保安巡邏。”

陳彥傑替李西西掖了掖被子,很不理解道:“為什麼要把簡單的事情變複雜,放學跟著走讀的一起出來不就好了?”

許思麥:“……”

倒不是她笨。是這學期高三剛開學,沈好就把他們班那四個走讀生全勸成住宿了,以至於許思麥都沒想起來還有走讀生比他們放學早一個小時的晚九點回家這個環節。

說來也奇怪,剛搬校區的時候還說名額不夠,等過了一年,又說空宿舍富餘,明明聽說這屆高一還擴招了。

李西西笑了笑:“不用總在我這浪費時間,再過幾天我舅媽就把我接回去靜養了。好像又快聯考了吧?我是考不了了,但你倆可別耽誤複習。”

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許思麥本就等著這次考試一雪前恥,前幾日又被冷雪狠狠挑起了好勝心,此刻鬥志正熊熊燃燒。

對付這樣一個狹隘自大的人,用她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回擊她,是最具有殺傷力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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