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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霓虹燈閃爍，自已多久沒有靜下心來欣賞這夜景了。
城裡的車水馬龍，步伐稍微慢一點就被人擠下去。
長滿紫荊花的天橋像一道花海掛在了馬路的上。
於然在馬路邊看得出神，自已的車被林瀚開走了，她打車來的
今天他同學會，自已卻膽怯的說晚上見投資商，他確實是投資商，可是說出口的時候總顯得自已有些心虛。
於然提前了二十分鐘，她慢悠悠的的走到雨墨坊的招牌下。
這個她們吃了十幾年的老店，招牌如昔日風格，但在前幾年還是翻新了，店內也翻新了，還是有之前的嶺南韻味，吃的是地道的廣州菜。
這家店在大馬路的旁邊，旁邊種滿了大棵的梧桐樹，綠油油的樹葉下是站滿人群的公交牌。
於然穿了件灰色的針織衫，下身配了條黑色中長款的醋酸裙子，腳上配了黑色的尖頭平底鞋，頭髮用黑色夾子盤起，看起來素淨且溫柔。
她畫了個淡妝，只擦了粉底液，薄唇上塗了淡粉色的唇膏。
包房門是關著的，於然輕輕推開門。
只見墨城已經到了，他淡定的拿著選單翻看著。
“你來了。”
於然還沒反應過來。
墨城穿了件白色襯衫配了條黑色西褲，亮澄澄的皮鞋一塵不染。
濃密的黑髮自然的搭在額頭上。
“嗯，我來晚了不好意思。”於然詫然，自已的鐘沒壞吧。
“我提早到了。”墨城的聲音不像在公司那樣冷漠，聲音平緩溫柔。
“額。”於然有點手足無措，站在門口看著他。
“看夠了嗎？看夠了就過來坐。”墨城有點命令的口氣。
於然不好意思的回過神。
於然走上前拉開離他兩個座位的椅子。
“坐過來。”他放下選單側頭看著她。
那雙許久沒敢對視過的眼神，劍眉下的大單眼，黑眸深邃幽暗。
於然愣了下，聽話的走近墨城，墨城起身拉開椅子。
於然乖乖的坐了下來。
“想吃什麼，我來點菜。”於然今天怯怯的。
“我點好了。”墨城淡然的說道。
“點好了？那你還在看選單。”於然詫異。
“打發無聊的時間。”
“墨總這麼年輕有為，果真是有原因的。”於然頓了頓神，出口說道。
“哼，於然，沒想到你現在也這麼事故了，為了投資也學會拍馬屁了。”墨城倒是不客氣。
他的手搭在她的椅子上，側身看著她。
於然臉紅，心也跳。
看著眼前的菊花茶，戰術性的拿起茶杯喝了起來。
“墨總見笑了，我只是個小公司老闆，夾縫裡生存，說話做事難免沒有你這麼有底氣。”
於然側頭看著他。
兩個人的距離沒有一根30厘米的尺子那麼長。
“十年，你的模樣還是沒變，跟印在我腦子裡面的一模一樣。”墨城直盯盯的看著於然說道。
30方的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曖昧的姿勢，不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墨總。。。。。。”於然正想開口。
“叫我墨城，這不是在公司，就當我們老同學聚會。”
“額，墨城。”不知道怎麼了，於然叫出口心裡酸極了，眼眶發紅。
門開了。
“先生，可以上菜了嗎？”服務員問道。
墨城點點頭。
於然拉開一點位置，低頭開啟包拿出一疊檔案。
“墨，不，墨城，這是我重新的整理的企劃書，你可以看一看。”於然硬生生的把眼淚憋了回去，她不想丟臉，更不想因為私人原因丟掉這次機會，這根救命稻草。
墨城接過企劃書放在一邊。他的眼神貼著她不離，像是要從她眼裡找丟掉的東西。
於然看著企劃書。
“十年沒見，你沒有話問我嗎？”墨城問道。
於然直視他的眼睛，眼神憂鬱起來。
“你過得好嗎？”於然聲音很低。
遲來的問候倒是讓墨城心軟不少，剛才的盛氣凌人慢慢消散。
“謝謝你，我過得很好，你呢？”墨城收回盯住她的眼神。
“嗯......我結婚了。”於然猶豫了下說道。
“我知道，你不用強調。”
“所以，我們兩個已婚人士能聊的也只能僅限工工作。”於然知道，兩個已婚人士的分寸。
“我未婚。”墨城心裡滿是酸楚，眼前這個女人再見面不僅要在自已傷口上撒鹽，還要自已的錢。
於然怔了怔。
服務員開始上菜，都是於然愛吃的。
鹽焗花螺，撈魚生，白灼九節蝦，菠蘿包。
“墨總年輕有為，一定會找到一位優秀的妻子。”於然沒想到他居然還未婚，讀書的時候追他的人數不勝數，雖然自已和他都是同所高中升的大學，但是輪到自已和他說話的時候還得排隊。
“喝酒嗎?”墨城拿起一支醒好的紅酒，還沒等於然回話就倒好一杯放在她的面前。
於然禮貌的拿起酒杯。
“謝謝墨總，讓我有機會闡述我們公司的專案。”
墨城看著於然公私分明認真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他輕輕的碰了下於然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於然也把酒喝完了，幾年管理工廠的經驗，於然早就不是當年一杯就醉的小白兔了。
“於然，你的廠子我不接，你撐不到一個月。”
“是的，但是我一直沒有用廠子去抵押貸款，實在沒辦法我就只能抵押貸款讓工廠能多存續幾個月，我相信自已能在這時間裡找到投資商。”
“哼。”墨城拿起酒又倒上了，端起酒杯獨自喝了一口。
於然也拿起酒杯。
“墨城，如果你相信我，你能不能投資我的廠子？”於然祈求道。
“於然，我可以多給你3000萬。“墨城放下酒杯深情的看著於然。
於然欣喜。
“墨城，如果你願意入資，我願意給你60%的股份。”
“於然，你覺得我要的是錢嗎？”墨城眼神變得黯然。
於然不解。
“墨城，只要你能救廠子，條件你提。”
“我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於然點點頭，於然知道墨城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或許是自已想的條件不到位。
“於然！我確實看好未來小家電市場，但是！你這個賽道是沒有人願意投的，低投入慢回報，風險高。”
於然頓了頓，所有投資人的套路，把你的弱勢先重點強調，這半年來見了不少投資人，直白中都是套路。
“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我堅持，廠子一定能回到90年代的輝煌時代。”於然沒有妥協。
墨城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十年了，他還忘不了她，即便她結婚了，他還要厚著臉皮回來見她，見她婚後的幸福日子，見到後自已死心，和周彤結婚。
墨城恨自已，恨自已居然又被感動了，她執拗的豪言壯語，堅強的眼睛裡透著年少時的單純，墨城的心跳加速，此刻猶如初見。
墨城回過頭，夾了一隻蝦剝了起來。
於然看著不回話的墨城，知趣的不出聲，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捲起的白色衣袖，白皙骨感的手指，身體散發著男性獨有的薄荷木蘭味道的幽香。於然心裡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征服這樣的男人。
於然心裡苦笑，反正不是自已。年少時的冷漠，現在的冷漠加琢磨不透，他現在是站在山頂的成功者，而自已則是山下的待宰羔羊。
於然靜靜的看他剝蝦，每個動作都在她眼裡，這一幕，曾經在夢裡出現過。
他感受到她的關注，絲毫不慌，甚至放慢動作讓她看個夠。
一會，蝦剝好了。
蝦放在了於然的碗裡。
於然回過神。
“先吃飯吧，瘦得像竹竿一樣。”墨城口氣兇巴巴的命令道。
於然有些恍然，拿起筷子。
“謝謝。”於然禮貌的說道
墨城低頭輕哼了一聲，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你說條件讓我提？”墨城問道。
於然放下筷子，迅速的點了點頭。
墨城拿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
於然心裡泛起歡喜，只要條件合理。她都願意答應，要知道救這個廠子的初衷並不是為了錢，而是希望父親的心血得以延續。
“今晚陪我。”墨城轉過頭看著她
於然看著他炙熱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他的耳朵很紅，脖子也紅了。
“你，什麼意思？”於然表情嚴肅的問道。
“聽不懂嗎？我想讓你陪我一晚。”
於然生氣了。
“墨城，你什麼意思，你要是不想投資就明說，我是來拉投資不是來賣身，我沒想到，你現在這麼低俗。“於然生氣極了，大聲的說到。
墨城沒說話，拿起酒杯又喝了起來。
於然更生氣了。
“我告訴你，我老公等下要來接我。”
墨城放下酒杯。
“你想什麼，你以為什麼，你以為我讓你留下來是陪睡嗎？你以為我墨城是什麼人！”
於然生氣。
“那你什麼意思？”
“我只想你留下來陪我聊天，敘敘舊，十年未見，難道你沒有話對我說的嗎？”墨城的聲音變得很低。
於然皺著眉頭，拿著手機。
“老公，等下你來接我嗎，我在羽墨坊。”於然低頭髮資訊。
墨城不屑的看著她。
“去由你決定，投資我決定。”鬼知道自已為什麼要讓她留下來，或許是難解這十年的相思情。
於然完全不知所措，她心裡相信墨城不會對自已怎麼樣，如今事過境遷自已的身份不同，一個已婚婦女夜不歸宿，說來不合規矩。
“我結婚了，夜不歸宿不好。要不明天我陪你轉轉以前的老地方。”
墨城倒了一大杯紅酒，眼神悲傷迷離的看著她。
“你不是說你經常不回家，住在工廠嗎？”墨城酸酸的說道，然後仰頭喝完整杯酒。
“我。。。。。。”於然語塞，擔心的看著他。
“別喝這麼多酒，好嗎？“於然擔心的說到。
“你擔心我？”墨城看著他，這會他的臉都紅了。
於然不說話，倒了杯檸檬水遞給他。
“墨城。。。。。”於然話到嘴邊又停了。
“我知道，你只想要錢，我這個老相識你絲毫不在乎。”墨城苦笑道，眼前的於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絲毫沒有和他親近的想法，時刻保持著距離。
他現在的樣子，多麼像大學的自已，不知所措，好像自已弄掉了最重要的東西，失魂落魄。
“我對你來說只是個普通的同學，並不重要。”於然心酸的說道。
“普通同學，是的，我為你補習，陪你坐電梯，我為你沒去北京上學，是我傻還是你傻。”
於然端起酒杯，紅酒的味道為什麼這麼苦澀，看來再好的酒自已也不會品。
“墨城，你什麼意思？”
墨城頭痛欲裂，雙手支撐著腦袋。
“什麼意思，你不懂嗎？還是懂了需要我親口對你說。”
於然也有些醉意，昔日的情景在眼前浮現。
“於然，你知道嗎？墨城和隔壁外文系的系花周彤好了。”那時於然正在吃泡麵。
“你聽誰說的？”於然不敢相信的問到
“小橘子看到他倆在北門的轉角處接吻了。”陳星星說道。
“接吻？”那一天，天怎麼黑的，天怎麼亮的，於然都像感知不到，她倒掉泡麵，在床上躺了兩天。
在圖書館的林蔭小道上，綠油油的樹冠，青色的石板小道，於然失魂落魄，悲傷湧滿了心頭。
“於然。”一個熟悉的聲音。
於然停下腳步，那個翩翩少年騎著腳踏車飛奔而來。
於然苦澀的心情，壓抑的眼淚。
“嗯。”
“今天週一，下午你什麼課？”
“呃……”於然想到自已選修的漢語課，外文系。
“怎麼啦？”墨城關切的問道。
“我有事，先走了。”於然扭頭轉向工商管理系。
墨城望著於然纖細的背影，心裡有些落寞，她好像很討厭自已。
於然收拾好心情，眼前的他好像有些醉了。
“墨總，你還好嗎？”於然輕聲問道。
“想吐。“墨城擺擺手說到。
於然心慌，這還在飯店。
“你等下，我扶你去廁所。”
“不用。”墨城傲嬌的撐起身體往廁所裡趕。
“啪。”墨城重重的關上門，裡面傳來嘔吐聲，沖水聲。
於然擔心的拍了拍門。
“墨城，你沒事吧。”
裡面安靜了會
於然想開啟門，裡面反鎖了。
墨城開啟水龍頭，輕笑了下，給自已洗了把臉，灑了些水漬到白色衣服上，頹廢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了。
門外於然不停的叫他 的名字，哼，這女人到底還是在乎我的。
墨城開啟門，半眯著眼，撐著門框。
於然趕緊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你先坐會”於然輕聲說道，轉頭給墨城倒了一杯熱茶。
墨城靠著椅子，頭後傾著。
“墨城，你先喝點熱茶。”於然小心翼翼的把水遞給墨城。
墨城輕輕的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於然見狀，走出房門結賬。
“結賬。”於然拿出卡。
“已經付過了。“服務員說到。
“付過了？”於然問道，他不是醉了嗎。
這是一位經理走了過來，笑意盈盈的對著於然說。
“墨先生一來就充了1萬元的會員，已經從卡里扣了。”經理滿臉堆笑，估計是接了個大單心裡特別高興。
“額。”於然望著裡面已經醉了的墨城問道。
“能不能幫我把他扶下去，我叫計程車。”
經理看了看。
“醉了呀，我叫人撫下去沒問題，可是待會你怎麼撫下車啊。”
於然想想也有道理，可是這會聯絡誰呀，他的助理也沒回資訊。
“要不我們幫你撫到後面我們酒店裡休息會，等他酒醒了再走吧，他開的卡本身也有贈送兩晚的住房體驗卡。”
於然感覺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點了點頭。
一會兒，來了兩個男服務員。
於然拿著東西跟在其後，這是雨墨坊收了旁邊30年的老辦公樓改造而成的。大堂裡還有一股新裝修未散去的味道。
於然跟著上了六樓，不是觀光梯，樓層也不高，酒店不大，但是沉色系的裝修感覺挺舒服的。
於然看看手錶，已經11點了，林瀚還沒回自已資訊。
墨城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於然實在不能把現在的他和平時高冷的他聯想到一起。
“想吐。”
躺在床上墨城閉著眼，想要撐起身體。
“你等等，我扶你去廁所。”於然驚呼道，她可不想讓他吐一地。
於然丟下手機飛奔到床前，她弱小的身體扯住他的胳膊，還好他配合著自已，讓於然感覺沒那麼吃力。
起身墨城整個身體都靠在了於然的身體上，溫熱充滿酒氣和男人獨有的氣息在於然耳邊頭頂盤旋。
於然挪了挪身體，她扯住他的胳膊往前拉。他的味道太特別，可惜自已是人，如果是條狗可能會趴在他身體上使勁吸允。
墨城微眯著眼，看她焦急不知所措的樣子。
於然拖著他進了洗手間，墨城指了指門，輕聲說道“你出去吧。”
於然點了點頭，她確實也看不得人嘔吐，她胃淺，看到別人吐她也會吐，有時聞到臭氣味她也會吐。
上大學得時候，一幫同學吃臭豆腐她跑去吐了。
於然聽話得站在門口，小心的聽著裡面得動靜。
裡面很安靜，過了一會有水聲。房間裡昏黃的燈光，亞麻色的大床，窗外的霓虹燈閃爍。時間過得太快，物是人非，沒想到10年後還有交集。
墨城在廁所裡，洗了一把臉，他感受著外面的她的存在，輕微的腳步聲。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開心，像個孩子那樣純粹的開心，這種心情好像很久就沒有過了。
他坐在浴缸邊上，這種時刻好像在夢裡有過，那麼溫馨舒適。
就這一次，他允許放縱自已，幫她最後一次完成自已的心願，然後回去老實的結婚。
原來愛就是這樣，沒有理由。
於然站累了，輕輕的走到沙發旁坐下。
這一天她真的太累，那種心累，急於得到結果的累，讓她筋疲力盡。
不知道是不是環境太舒適，於然竟然靠著沙發就睡著了。
墨城終於肯出來了，他輕開門，探著頭，卻發現她已經在沙發上沉睡了。
他赤著腳，來到她的身邊，這樣的她在面前。
想要摸她的臉，想把她擁在懷裡，這十年他有過太多這樣的夢。但是醒來發現懷裡居然是其他女人，那時的他憎惡自已。她就這樣安然的在自已的身邊，疲憊的臉龐有些憔悴，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起身，拿出她放在包裡的招商企劃書。
他坐在書桌前，認真的看她打的每一個字。
這樣一份企劃書，之前的投資商居然沒有看中，未來他們會遺憾吧。
酒店的KTV包房裡歡聲笑語，林瀚有些醉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只聽到一會有人笑，一會有人哭，曾經暗戀他的女生靠在他肩上，身上的幽香隨著她胸脯的起動飄到林瀚的鼻孔裡，那種溫柔的感覺似曾相識。
於然突然醒了，房間裡一股茶香味。
只見自已窩在沙發上，蓋著被子，這沙發真的比床還舒服，好久沒有這樣的熟睡。於然賴在沙發上享受著舒適感帶來的溫暖。
於然輕撫了下眼眸，一個偉岸的身影在眼簾。
他筆挺的身段，白色襯衫的包裹的好身材。
於然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這不該是給已婚女人該覬覦的。
她沒有叫他，輕輕的翻著被子，找手機。
已經凌晨4點了，於然翻找著手機資訊，這麼晚了林瀚都沒回她的資訊，電話也沒有。難道他還在外面玩？於然心裡一陣煩心，心酸。
什麼男人嘛，都不擔心自已的老婆。
可能他忙呢，可能他覺得自已在工廠，反正這兩年常常冷戰，幾天不聯絡都正常的。
冷漠的日子大家都嘗過，可是這刻於然真的很想林瀚，很想他抱住自已給自已溫暖。這種失落的情緒像是失戀般，心裡酸楚想哭。
不知道是不是於然的動靜太大，還是他從窗子的倒影看到了她。
他側過身體。
“醒了？”
“嗯。”於然有些懊惱，昨天他醉酒了，按道理應該照顧他，沒想到自已居然睡著了。她有些忐忑，氣自已心大。
“喝茶嗎？”墨城舉起手裡的泡的紅茶。
於然點點頭。“你好點了嗎？”於然輕聲問道。
“好多了，謝謝你的照顧。”
於然有些心虛的接過茶。
“不好意思，你喝醉了我沒有照顧你，反而我卻睡著了。”
“沒事，看樣子你應該很累，我醉酒沒失態吧。”
於然搖頭
“你新的招商企劃書我看了。”
於然欣喜
“那墨總覺得怎麼樣？只要能救活廠子，我願意抵押工廠給你。”
“確實看出了你的決心，但是！於然，我不是圖小利的人，你的招商企劃書很打動人，可我看到的只是急於拿到錢的妥協，作為一個好的管理者應該堅持自已的原則。”
的確，她為了拿到錢，哪怕只有10%股份和管理權，於然以為這是最後一站。這段時間的精神壓力讓她喘不過氣，她希望有好訊息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人為財亡，鳥為食亡，於然也到了這地步，沒有錢的滋味真的是讓人窒息和絕望。
許久的沉默，於然憋不出一句話。
兩人靜靜的看著窗外，黑色的天慢慢變亮，安靜的車道，開始人來人往。這10年好像很多東西都變了，很多東西又沒變。
“你徹夜未歸，你的先生不擔心你嗎？”墨城扭頭看著她消瘦的臉龐，憂傷的眼神讓人心疼。但是他好奇，一整晚，他沒看到她和她先生有任何聯絡。
“他，以為我在工廠，所以不會打擾我的工作。”於然回道。
“看來你們夫妻感情很好。”墨城深情的望著她。
“墨總，既然你酒醒了，我先回去了。”於然說道。
墨城看著她現實無奈的舉動，真是被傷到了嗎？一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倔強？
於然低頭轉身開始收拾自已的東西，她知道墨城不可能讓自已拿到錢，或許根本不會給她錢，他只是想看她笑話，這種感覺她一直都有。
“墨總，同樣的話不必說幾次，你大概的想法我已經瞭解，我，不想浪費時間了。”
於然已經不是那個說話拐彎抹角的年齡段了，經營工廠已經讓她練出快準狠的性格，不在任何沒有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現在的時間對她來說就是金錢。
墨城沒想到這個女人已經這麼現實，不過在商言商，幹練果斷是一個管理者必備素養。墨城欣賞的看著她，他越來越相信這5000萬不會白花。在這麼逗她，估計她會一狠心把工廠抵押給銀行來個絕地求生。
墨城雙手插兜，臉上閃過一絲神秘的微笑。他帥氣的臉龐，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於然的眼睛。兩人就這麼毫無畏懼的看著對方。
他不出聲，看來真是自已猜對了。
於然很生氣，這幾天熬的夜，所有的期盼都被瓦解。女生的心思細密猜測都快佔據理智的頭腦。
她沒有掩飾她的情緒，氣呼呼的臉讓她憋不出一句話了，從小到大她都不適合吵架，一生氣就說不出話，所以她和林瀚吵架每次都是她輸。
於然低頭拿起包。
“我走了。”說完還不等墨城開口，她就轉身要走。
“於然。”墨城叫住了她，看著她生氣的背影，他準備妥協了。
於然停在門口，但是她還是想走，她扭著門鎖。
“於然。”墨城再次叫住了她，他的聲音很溫柔。
於然停住，回頭看著他。
墨城走上前，深情的望著她。
“於然，你愛過我嗎？”
於然驚掉，內心打鼓，這個遲來的問題讓她不知所措。
於然不答，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好想哭，好想大哭一場。
“墨總，你不覺得現在說這個不合時宜嗎？”於然問道，她不懂為什麼他現在問這個問題，他不是討厭自已嗎？
“於然，我只想知道大學的時候你愛過我嗎？”墨城不理，句句相逼，他處心積慮不就是想知道答案死心嗎，他不想再等了，他急迫的想知道答案。
於然不想說謊，她也不會說謊，但是她也不想給他答案。確實她曾經那麼愛他。初戀的深情最純最真最深刻不是嗎？可是有多少學生時代的初戀都是遺憾收場，刻骨銘心結束。
“那時候我們都不懂感情。”於然淡淡的說。
“是的，只有我這種傻子才那麼執著相信。”
墨城冷哼到，是的，他為什麼還要答案呢，她要是愛他就會和自已一樣等他。
於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
“墨總，那我問你，你曾經愛過我嗎？”於然瞪著他的臉問道，她的聲音很大，不是詢問是帶著情緒的質問，反正也不知道他哪天會再消失不見。她也想知道自已那些年的暗戀到底有沒有餵狗。
墨城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樣子，她生氣什麼。
“於然，你是瞎子嗎？我愛你不夠明顯嗎？是的，我愛你，我就是個傻子我為了愛你現在還沒結婚。”
於然收起氣勢洶洶的樣子，她好難過，她的難過他懂嗎？錯過的遺憾如針扎般。
於然轉身去開門。
墨城一把拉住她，她的一個踉蹌撞到了他的懷裡。
於然掙扎想直起身體，他一把抱住，兩個人的氣息那麼近，於然側著頭儘量不與他對視，可是他的手突然捧起她的臉龐，墨城看著於然，那種感覺還是如初，十年未變，墨城鬼迷心竅的離她的唇越來越近。
“啪。”墨城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於然。
於然瞪著眼看著他，她推開他，頭也不回的開門跑了出去。
墨城緩過神來，狠狠的帶過門。
這一巴掌把他打醒了，他愛她是獨角戲，不值得。
於然在天天矇矇亮的馬路上踩著油門，她想回家。
墨城叫來酒，昨天的假戲今天要真做了，酒特別苦猶如他的心情，一個失敗者的心情。他一杯杯的往喉嚨裡倒，剛才的一切他應該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