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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赤烏從桃之的意識裡脫離，幻境就迫不及待的送她去了下一重幻境。
挽天仙尊的轉播水晶在這一重幻境裡黑屏了，這說明在這一重幻境裡有赤烏放不下的執念，有機率成為她的心魔的執念。
她處在黑暗裡，看不清前方就連伸出去的手指都看不清，慌亂之下她點燃了火摺子。
放眼望去是骷髏，濃濃的戾氣讓赤烏的靈氣都使不出來。
這片黑暗寂靜得可怕，就好像沒有生物在這裡存活著。
她害怕極了，這明明是地獄，骷髏，全是骷髏，好像這個地方就是用屍骨堆出來的，這些慘死的人的怨氣終年不散，變成駭人的鬼怪。
她聽見了那個鬼怪的動靜，它在“卡茲卡茲”地啃著這些白骨，而這個啃噬聲在這片死寂裡格外突兀。
但是這種鬼怪不止一個，啃噬聲喚醒了這一片的骷髏鬼，它們眼眶裡的綠色鬼火彷彿能看見她一樣，齊齊地看向她躲藏的位置。
她此時躲在一個骨頭堆旁邊，但是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當她抬頭向上看的時候，與那雙“眼睛”對視的一瞬間，整個人的血液就被恐懼凝固了。
嘴巴張了又張，像是在顫抖著。
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再者，這周圍全是骷髏怪就算了，還一片漆黑，就算她跑出了這片怪物圈也保不齊會進入另一片怪物圈裡。
“心跳，我聽見了心跳。”
“是活人嗎？”
“有人來救我們了是嗎？”
“是族長嗎？”
“先救孩子！”
赤烏久久沒有回答，那些骷髏怪就湊上前盯著她。
她以為它們會有什麼動作，下一瞬她的手已經將赤羽劍橫在胸前就等鬼怪的攻勢襲來了。
但是那個鬼怪看見赤羽劍一愣，“聖女，您回來啦？”
“我們的仇得報了嗎？”
而更多的聲音則是重複地念叨著：“是聖女，聖女……”
赤烏不知道如何面對眼前這個怪物，“我……”
“聖女，聖女，我們好痛啊。”
“聖女，聖女，我的孩子在哪裡？”
“聖女，聖女，我們會被葬在家鄉嗎？”
“聖女，聖女……”
四面全是那幽怨的聲音，吵得赤烏的頭幾乎都要裂開，“別吵了，別吵了，我叫你們別吵了！”
好像有什麼畫面如同決堤的洪水一樣衝向她的腦海。
是誰的頭顱滾落在地，是誰被無數把尖刀刺入，是誰？是誰讓這一場災難降臨？
好痛啊，怎麼會這麼痛。
赤烏皺著眉頭，這一切好像是遠古的故事在她眼前演繹一切都那麼血淋淋。
好像有孩子的哭聲，好像有婦女的尖叫，好像有刀劍刺入的悶哼聲，待一陣尖銳的嗡鳴聲，一切都回歸了平靜。
四周又恢復了寂靜，鬼怪的綠火眼睛看著赤烏。
“這裡是哪裡？”她問。
“這裡是漾河。”
赤烏想不起來那是什麼地方。
如果沒有辦法突破幻境那就要打破它，所以，赤烏要找到幻境的中心。
而這個中心又會在哪裡呢？
她將目光重新放在鬼怪上，看著它眼眶裡那雙比其他怪物都要詭異的鬼火。
赤烏心中有了幾分猜測，於是直視著它的眼睛。
“把你的眼睛給我。”
鬼怪二話不說，直接用手將眼睛取下遞給了赤烏。
“永遠聽從聖女號令。”
她看著那雙眼睛在它們的話語裡微微發愣。
再一睜眼，她就回到了擷翊宗的廣場，陽光依舊撒在她的身上，她依舊是擷翊宗的弟子。
她站起身來就有師姐引她到長老席前的小平臺坐著。
在她之前已經有三個弟子突破幻境了。
最惹人注意的是那個紅髮少年，察覺到赤烏的視線，他還向赤烏點頭示意，赤烏一愣，隨即扯開笑容，沒想到，那人點頭之後倒也沒有繼續的意思。
赤烏這個好意的笑容展示了個寂寞。
坐下後，她看見挽天仙尊對她點點頭，她知道自己這下進內門是板上釘釘的了，滿懷欣喜地期待下一個流程。
只可惜，幻境測試的時間有五天之久，赤烏出來的時候時間也不過就過去了一天。
她嫌等得枯燥，索性就回了修煉室，五天之後還有一個十人之間的對比來決出最後勝出的五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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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煉室裡，赤烏看見了儲物袋裡那雙詭異的鬼火。
她原以為那隻不過是幻境給她編造的故事，所以當她看見了這個東西出現在了現實生活裡是無比震驚與驚恐的。
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這個東西能帶出測試幻境的時候，黑衣骷髏好像是與她有心靈感應一樣，出現在了赤烏面前。
“這裡面有一個非常殘酷的故事，你想要知道嗎？”
“一旦知道了你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故事？”
看著赤烏髮愣的樣子，黑衣骷髏不由得嘆息，“一個血流成河的故事。”
只要你不選擇那一條路，我就可以保你一生無憂。
“漾河是一個什麼地方？”
黑衣骷髏一愣，“那，那是一個……殘破的地方，你不需要知道。”
赤烏見他句句隱瞞，不由地眉頭一皺，“是這個真相我承受不起嗎？”
黑衣骷髏點點頭，“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承受。”
她將鬼火交給他，在他驚愕不已的眼神下說：“既然你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不執著了。”
黑衣骷髏離開了，赤烏覺得自己有點亂，直到服下了清心丸，那顆糟亂的心才肯安寧。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與世界為敵怎麼辦？
“赤烏，命運的齒輪誰都無法阻止，但是……”
我會守護好你。
直到不能守護為止。
黑衣骷髏將那雙鬼火捏碎，看著那道裂縫，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看著，看了很久很久。
面對著祈巫疑惑的眼神，他說：“你去山長那裡好好修煉吧，”
“等到赤烏十五歲的時候再回來吧。”
祈巫皺著眉，“我憑什麼聽你的？我不在她會很孤獨的！”
“她命裡有一場大劫，卦象不詳。”
“你是在擔心？”
黑衣骷髏沉默。
“那我明天同赤烏告別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