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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當王裒被攙扶上馬時竟然差點摔了下來,他剛剛接觸到馬鞍和馬蹄鐵的舒適,然後看到鍾會為了掩人耳目給馬匹戴上的古怪面甲,頓時有些嘖嘖稱奇。
而一旁的兵士用肩膀撞了撞身側的同僚,竊竊私語道:
“你看,主公給我們安排了個斯文先生帶領。”
而他前面的同僚卻是翻了翻眼皮,隨即開口道:
“這斯文先生的作用就是耍耍嘴皮,我們是去給他壯膽和顯露誠意。”
此言一出近在咫尺的王裒怎麼聽不見,頓時面色一會青一會白,許久說不出話來。
這些傢伙如今是除了鍾會誰都不服,誰的話都不好使,更何況王裒如此軍前露怯,自然不會被這些傢伙看得起。
而便是在此時,鍾會得到訊息,王基率領的主力軍擊破孫綝後竟然更改了行軍路線,頓時心中暗道一個不好。
按照既定的規劃,樂廣和文鴦必將與其撞上,若是此刻碰上,那豈不是功虧一簣。
到嘴的肉那不得讓其奪了去?
這怎麼行!
頓時也顧不得手中未曾寫完的琴譜,直接找上阮籍。
阮籍見鍾會神色略有不快頓時有些驚慌失措隨即開口道:
“先生,這是...”
但他還沒說完便直接被鍾會打斷。
“嗣宗可否幫我做件事。”
阮籍雖然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見鍾會如此直白,卻只能頻頻點頭道:
“先生請說,只要宗能做到,必將不負先生所託。”
鍾會這才眼中稍有三分喜色道:
“我聽聞伯輿行軍貿然,恐建業有伏兵,如今軍事屢屢受挫,還望嗣宗能向晉公諫言,對其稍加約束,以減少我軍折損,嗣宗可願與我聯名上書以奏明此事。”
阮籍頓時有些猶豫,但一聽鍾會要與自己聯名上書頓時心中又多少因為剛剛升起的懷疑存了幾分慚愧,於是開口道:
“先生何須如此,此等小事我自當效命。”
鍾會這才摸了摸後腦勺,拿出寫了一半的琴譜,當然上面只有歌詞而已,至於如何譜曲,那是專業人士的事情。
隨即開口道:
“這個,我目前只寫了一半,等我寫完再將其贈予你。”
見到此物,阮籍頓時感覺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慚愧更甚,連忙擺手道:
“先生厚愛,宗在此多謝先生。”
鍾會這才笑了笑:
“我等你好訊息。”
果然,有了阮籍的阻攔,縱然王基恨的牙癢癢,卻也不得不依令而行,如此一來反倒是歷史少了幾分偏差。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樂廣和文鴦便不會在建業一代與其相遇,時間上正好能錯開。
但是其他的,那便不再是鍾會所能思慮的問題,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看樂廣的臨機發揮了。
而在樂廣和子文走後,不日後便傳來樂廣在壽春被暗殺的訊息。
鍾會微微皺了皺眉,按照之前的安排,應該是樂廣直接按照既定的路線離開,可如今卻得到訊息其竟然還在壽春。
而且還死於諸葛誕和文欽的矛盾,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不知道這小子在其中得了啥奇遇。
鍾會瞬間便得知死的人肯定不是樂廣,因為樂廣若死,子文怎麼可能還活的好好的。
而且,那訊息更是明確說了,其死亡原因是因為一次拙劣的政治鬥爭,而以樂廣的能耐,這等小計,根本不可能傷其分毫。
所以,結合得到的全部情報,鍾會計算出樂廣必然是想了什麼法子金蟬脫殼了。
嘖嘖嘖,真是妙啊,還成功帶回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一員大將,恰好可以補全馬隆離開的那個空缺。
只是不知道這小子如何做到這些的,日後再見一定要好好問問,但眼下肯定是顧不得這些了。
既然成功接走了文鴦,那養寇自重的目標反倒是往後推了推,在鍾會看來,文鴦的作用可比十個諸葛誕還要大的。
畢竟諸葛誕一方面忠於曹魏,另一方面則是心懷割據之志,根本不可能為自己所用。
如今反倒是可以利用其來牽制司馬昭全部的注意力,如此一來,便可恰到好處的將文鴦藏起來,以圖慢慢發展。
如今唯一沒有啥建樹的,便只有蜀地了。
至於當下戰事如何,既然最大目的已經達到了,鍾會反倒是不再怎麼投入心神,將歌詞交給阮籍後,便整日端著毛筆坐在案板前。
案板上放著一張鋪好的宣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與此同時兩隻隊伍終於於晝間平阿附近相遇。
樂廣率先走上前亮了亮手中的樂字令牌,此令牌為鍾會親自打造,於臨行前贈予樂廣。
而見到此物,王裒身側的一眾將士瞬間便下馬上前躬身行禮。
見到此情此景王裒面色又是一陣青白,一路上這些傢伙可謂是極為能吃苦,但是,對自己並不半分尊敬,這讓他恨的牙癢癢。
而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對樂廣卻是如此尊敬,這天差地別的待遇讓王裒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還是下馬上前開口道:
“將軍遠道於此,是我等榮幸。”
而文鴦看到王裒頓時眼前一亮,他知道,自己能活下來了。
因為王裒來接應自己,那意思當然是不言而喻。
王裒和司馬昭那可謂是殺父之仇的關係,而派遣此人接應,結合之前樂廣的所作所為和所言所指。
文鴦知道,他口中的主公鍾會,心中必有叛亂之心。
但已經不會更壞了不是麼?
而且父親的判斷,文鴦還是相信的。
二人略作寒暄後,樂廣打斷了互相恭維話說個不停的二人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急行軍三日內趕往主公安置好的據點,不然難免迎面撞上王基。”
便是在此刻,林中丟出一枚石子一般的東西,文鴦眼疾手快將其抓住,遞交給樂廣。
樂廣將此石子一樣的東西揉了揉,然後上面的蠟變成碎末掉下後攤開。
頓時面色一變,然後觀左右片刻後見未有變數後這才神色稍緩,隨即猛然開口道:
“不能停留於此了,當下便向東朝著陰陵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