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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隆我*********。”
諸葛竦默默看向端坐在馬車對面的張華，神色頗為無語，遞過去一杯茶水。
等到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才忍不住開口道：
“先生，您已經罵了一個時辰了。”
而此刻宿醉酒醒的馬隆卻還在一連串的打噴嚏，然後摸了摸自己的頭，還以為是受涼感冒了。
張華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諸葛竦抬頭看向馬車外，神色幾乎呆滯，只能等張華罵完才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開口詢問道：
“先生，您說，此番行進，我們能成功麼？”
張華得知馬隆推薦自己去當說客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忍不住問候起了馬隆的家人。
以他的才智哪裡是不清楚馬隆是惱火被自己騙了過來，藉此消遣自己是被鍾會綁回來的。
此刻聽到諸葛竦這話，張華又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神色幽幽看向窗外開口道：
“不難，此人與我尚且有些交情，可惜，我擔憂的從來不是這個...”
看到諸葛竦滿目的疑惑後，張華嘆了口氣繼續開口道：
“我憂慮的是馬隆此番冒進，完全忽視了主公微妙的處境，以及他完全沒有認清自己的定位。
“我當然是清楚他的為人的，能追隨主公那自然是感激涕零，從其為令狐愚守孝上便能看出，其不是什麼不忠不義之人。
“但是，他忽略了主公的心理，此刻的主公不會完全信任甚至不過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才對其抱有幾分期待。
“但是，也僅此而已罷了，此刻的馬隆無論軍事還是政治都略有建樹，但是，人情世故方面，可能比我還要差几几分。
“在這個微妙的關頭主公頭上如同趴著一隻酣睡的猛虎，自然是不願也不敢輕舉妄動的，但這一點馬隆未必知道。
“其次，他剛剛到主公帳下，我絲毫不意外其折服於主公的能耐與才華，但其卻不知道自己未曾得到過主公的半分信任。
“所以，一些話一旦出口就難免逾越，此番主公手下無人但樂廣招招攬其實不急。
“反倒是主公之前曾言姜維必將不聽張翼之言出兵罕縣並進軍狄道，若是我此刻仍舊在主公身側外加由馬隆帶上主公麾下的那隻部眾，或許，真能建立一次奇功。”
說到這裡，張華再次喝上一口茶水，神色憂慮。
若是此番自己仍舊未曾離開，那麼便可謂是勉強可以為鍾會湊一支文武班底，以此為基準便可與姜維過過招，若是那樣，或許能得到一塊地盤也說不定。
畢竟，若是能從蜀地蠶食一塊土地，到時候自己與馬隆直接暗中過去接管，也算是擁有了一塊根據地。
背靠魏國，倒是不至於孤掌難鳴，至於其中的操作，那麼，張華自負不會弱於任何人，不外乎兩面逢源而已，這點還是不難的。
諸葛竦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道：
“那先生為何不去和主公明言這些事情。”
頓時，張華像看白痴一樣看向諸葛竦，看的諸葛竦雲裡霧裡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張華也沒賣什麼關子，繼續開口道：
“你可知，主公心中，對我的信任，能比馬隆高上幾分？
“此番聽信馬隆之言本身便有幾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若是我此刻不聽其令， 你可知意味著什麼？”
說到這裡張華翻了翻白眼，也懶得跟諸葛竦這個愣頭青解釋。
剛說了鍾會多疑還問，只因懷疑差點寧願殺了馬隆都不用，若是此番不聽命令，那麼...
諸葛竦摸了摸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笑了笑打了個哈哈。
“可惜...”
想到這裡，張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偏偏是在自己處理政務而鍾會第二天卻要上朝這個微妙的時期而自己偏偏是早上才得到了命令，而馬隆做這一切之前壓根沒有和自己商量。
這一切巧合加起來促成了如今的結局，但是馬隆並不知道，不日前鍾會曾對其動過殺心，也並不清楚，自己此番離開，便無一人可以給予其提醒，或者說替他說情。
雖然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但不知為何主公似乎對周遭一切都心存疑慮，若是馬隆在關鍵地方判斷錯誤，那麼，那很小的內部小政治團體，可能會出大毛病。
而眼下，一絲一毫的偏差都足以致命。
想到這裡，張華嘆了口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鍾會麾下能用的人總共就那麼幾個，他更是清楚，此番招攬樂廣，只有自己去才最為穩妥。
子文和諸葛竦並無那般才能，馬隆又缺了幾分信任，說白了就是人不夠用。
但即便是如此也該分出輕重緩急，可惜，可惜。
諸葛竦還是一愣一愣的看著張華，張華忍不住又翻了翻眼皮，若非子文和諸葛竦二人才能著實有限，此刻倒不至於如此捉襟見肘。
例如此時此刻，但凡二人有一人擁有一定才能，都不至於淪落於此，甚至可以說，帶上諸葛竦，都不亞於帶上一個拖油瓶。
而且自己離開之後，那些軍中政務和鍾會需要處理的機要檔案自然便落在了子文和馬隆二人頭上，而馬隆又需要處理一些機巧和鐵器打造以及練軍方面的事宜。
等著吧，有你小子好受的。
想到這裡，張華又哼了一聲，隨即喝了口茶水嘆了口氣。
而此刻的鐘會正在處理張華離開後留下的一大堆檔案，倒是沒顯得有多焦頭爛額，只是給馬隆安排的都是無關緊要的雜活。
充其量是讓他訓練一些無關緊要計程車兵，馬隆還以為自己得到了重用，剛來便可有練兵的機會。
但實際上，因為他昨天的失態，鍾會並未將自己真正的班底交給他打理，如今鍾會能信任的人，子文算一個，張華只能算半個，諸葛竦已經差不多放棄了，沒那麼多時間。
所以以至於給馬隆的都是些可以信任的農民，這些人，可謂是連刀兵都拿不穩的，但很快，鍾會便有些愕然了。
因為，馬隆的訓練下，這些人竟然能組成簡單的軍陣，甚至隱約有了佇列和口號，這一切無不在彰顯馬隆的軍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