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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德順一臉不信的神情,姚沐源眼神一變,身上那股漫不經心的感覺也被嚴肅取而代之。
“德順公公,你離開陛下這麼久了,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德順感覺到姚沐源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的氣息,心裡泛起了寒。
雖說,平日裡的姚沐源,給人一種平易近人,謙謙溫和的氣質,誰都能和他說上一兩句話的感覺。
可到底是與蕭璟安一起長大的,性子定有一二處是相似的,只不過一個外化於下,一個內藏於心。
如今,姚沐源想求得一個與沈佳音說話的機會,這件事在他心裡,是真真重要的。
德順不懂避退,也怪不得姚沐源冷臉。
德順見狀陪笑道,“姚學士忘記了嗎?是陛下叫奴才跟著佳美人的。這沒有陛下的旨意,奴才是萬萬不得離開的。”
姚沐源輕呵了一聲,冷笑道,“呵,公公倒是盡責。”
德順嘆氣,面對姚沐源這咄咄逼人的語氣,他還是能夠理解一二的。
“奴才只是聽從陛下旨意辦事,姚學士心中所想之事,怕是辦不成了,還望姚學士莫怪。”
聞言,姚沐源眼神一頓,“你知道?”
德順點頭,“奴才知道。”
姚沐源有點氣急敗壞,德順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般阻撓?
“那你為何還站在這裡?”
德順看著已經分寸大亂的姚沐源,神情也漸漸凝重起來。
“姚學士不會不知道,沈府的嫡小姐沈佳音已經成為宮裡頭的主子了,後宮妃嬪與朝中大臣不可私下見面。”
“事已至此,又何必強求呢?”
“陛下適才登基不久,朝綱不穩,若是有人用此把柄,藉機生事,姚學士可曾想過後果?”
德順一番話,說得苦口婆心。
他也算是看著蕭璟安和姚沐源一起長大的,這件事確實是蕭璟安做得不厚道。
德順一席話點醒了姚沐源,當局者迷,局外者清啊!
聽完德順那一番話,姚沐源的眼神漸漸清明,臉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那樣黑沉。
“德順,我想同她說會兒話。”姚沐源的語氣將近懇求,像是把自己放低到塵埃裡。
“你......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這一句德順,把德順的梆硬的心腸都叫化了,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從前不諳世事的時候。
“就一會兒,而且我要在旁邊候著。”
姚沐源木訥的點頭,“好。”
沈佳音和蘇羽恩兩人的手上都拿了不少的梅花,每一枝都是極美,含苞待放,高不可攀。
兩人覺得摘得差不多了,低下頭細細比較起來那株最好看,全然沒有注意到姚沐源的到來。
“沈小姐。”
沈佳音和蘇羽恩興致正上頭,一道溫潤儒雅的聲音傳來,沈佳音倒覺得這聲音十分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兩人同時抬頭望去,一人的眼裡滿是高興,喜悅,;一人的眼裡則是呆愣,除了呆愣還是呆愣。
蘇羽恩滿臉笑意的朝姚沐源跑過去,看起來好不激動。
“姚沐源,你怎麼來了?”
不等姚沐源說話,蘇羽恩便把方才折的梅花遞到姚沐源跟前,像小孩一樣邀功。
“前幾日你出門,回來的時候你手上也拿了幾枝梅花,我問了你身邊的小斯,他說你是從沈府那處折回來的。”
“可是,沈府這麼大,我只看見此處有兩三棵梅花樹,你快點看看,這個和你前幾日折的是不是一樣的?”
“我把這些花都送給你,你可歡喜?”
蘇羽恩一個勁的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姚沐源臉上顯露的羞澀,尷尬之色。
姚沐源往旁邊挪了兩三步,捂嘴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和慌亂。
“蘇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這些話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聽著姚沐源話裡的疏遠之意,蘇羽恩也有點生氣了。
“為什麼?這幾日,但凡我對你好一點,你都拒絕我,給你做點心,你從來不吃。我想幫你磨墨,你每次都拒絕。”
“就連現在,我要送你花,你也不收。”
蘇羽恩把這幾日在姚沐源那裡受的委屈,一頓發洩出來。
雖然這些事情都是她主動的,但是就算是塊石頭也總能捂熱的吧,這人的心怎麼就冷冰冰的呢?
面對蘇羽恩這些控訴的話,姚沐源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眼睛卻望向了沈佳音。
沈佳音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正起勁,心想,姚沐源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女子相伴餘生,她也能寬慰不少。
但是越聽下去,她感覺就越不對勁。
在姚沐源看過來的那一刻,她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佳音差點面目都變扭曲了,這算個什麼事啊?怎麼還沒有放下呢?
姚沐源看著沈佳音臉上的表情逐漸複雜起來,忍不住抬起腳步邁向她。
“沈小姐,許久不見,近來可安好?”姚沐源慢慢的走過去,彷佛每一步都很艱難,依舊忍不住關心問道。
在姚沐源往這邊走的時候,沈佳音就已將情緒整理好了,這不止還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
待姚沐源在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便停止前行後,沈佳音朝他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
“一切都好。”
德順站在旁邊看著,心急如焚,生怕姚沐源一時衝動,做出逾越之舉。
姚沐源直勾勾的盯著沈佳音看,希望從她的臉上找出一點,哪怕是一點說話的痕跡,可是沒有。
不知為何?雖然親耳聽到沈佳音說好,可他卻感覺自己的心在發苦。
“如此,便好。”這四個字,耗費了姚沐源半身力氣。
沈佳音站在那裡,只覺得臉上燒的慌,被人直直的盯著看,實在是不太自在。
她輕聲咳了一下,企圖緩解內心的尷尬。
姚沐源看出沈佳音不自在的模樣,他不想她為難,於是便說了一些其它的話。
“沈小姐,你哥哥受傷一事,我很抱歉。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受此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