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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不理解但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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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晴和林贊來到天台,兩人自然都不知道班裡已經炸開鍋。

“魏晴,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是家裡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夠了,林贊,我可不可以請求你,別再管我了,對於你的關心我很感激,但是就請到此為止,可以嗎?”

“這是怎麼了?”

“林贊,我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考個好大學,讓所有人都不敢再輕視我,可是你呢,你憑什麼跟他們一樣輕視我?”

“我什麼時候輕視你了?”

“我求求你了,不要覺得我離開你就活不下去了,我不管你是申報高考也好還是走特招也好,或者是保送什麼的,只要能快點離開我,什麼都可以!我一點都不需要你的同情和關心,真的。我魏晴,過去十幾年,沒有你,我也這麼過來了。不是嗎?”

“我們說好一起考大學……”

“忘了吧,好嗎?自從艾琳出事,這個諾言就不算數了。忘了吧!”

“不是,到底誰跟你說了那些話,什麼特招,保送的……”

“你別管誰說的,我今天就是想告訴你,我不需要你為了我做任何事情,我魏晴,可以對自已的人生負責,所以也請您負責好你的人生。不要為了我做任何事情,我,負擔不起。”

魏晴一口氣把話說完,轉身就下樓去。

說謊話不容易,她不擅長說話,更不擅長說謊話。

她十幾年昏暗的生活,在那年夏天照進來一束光。

可,沒人告訴她,如果自已活成了那束光的負擔,是否還有資格享受光的力量。

她以前不信自已是災星,總給別人帶來災難。

可艾琳出事後,由不得她不信。

艾琳已經出事了,林贊不能再被她拖累。

如果她註定身在爛泥沼澤,就讓她一個人掙扎直至沉沒吧!

第二天,林贊果然沒有再來上學,魏晴一夜之間成了負心薄倖的渣女。

她不在乎,只要她在乎的人過的好,就行了。

她的回憶就停在這裡。

“所以說,那次我們吵架,你是故意氣我?”

“嗯。”

“那後來我沒來學校,你一定以為我被你氣壞了吧?”

“嗯。”

“其實,我沒來學校是因為我媽病了。她進手術之前還在說讓我別任性的話,我當時就在想,也許等我考上大學以後,就不用受他們擺佈了。”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他更想知道的是……

“魏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你不是明明保送了,為什麼還會在高考前夕跳樓?”

魏晴搖頭“我不知道。”

“你怎麼……”怎麼會不知道……

“林贊,我好像被困在一個地方很久,很久,直到你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找到我。我的記憶一直在現實和虛擬中交錯,很多事我想不起來,很多事又慢慢能想起來。”

“那你,會醒來吧?”

“我不知道,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就是想告訴你,三年了,如果這次我們終究還是見不了面,你,就請開始新的生活吧!”

“什麼新的生活,你別胡說了。”

魏晴的手抬起來,剛好摸到他的頭“一轉眼,你都長這麼高了。”

“是啊,怕你嫌我矮,我一天喝三包奶!”

“林贊,你聽我說,一路走來,我一個人面對了那麼多常人都難以承受的事情,就為了跟你一起上大學,一起上大學,多美好的未來,我如果不是遇到很糟糕很絕望的事情,是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的。”

這個也林贊最怕的。

“所以,就讓一切回憶都停在這裡吧,至少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美好的。能帶著對未來的期許和你再見面,對我來說已經很幸福了。”

“不對,不對,魏晴。這樣不對!”

林贊緊緊抓住她的手,生怕一鬆開,魏晴就真的消失了。

“魏晴,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想一想我還有艾琳,如果你不能醒來,我們會一輩子活在內疚裡。就當是為了我,你得醒過來啊!”

其實,聯絡著魏晴前後的記憶與他後面聽說的一些事情,他大概也能猜到魏晴遇到了什麼。

他想讓魏晴醒過來,卻猶豫要不要讓魏晴再經歷一遍那些令她致命的回憶。

當他說出,為了我,三個字之後,他就後悔了。

他真的有資格要求魏晴為了他活下去嗎……

“魏晴,你曾經說過,想去大海的盡頭看看,去森林的盡頭看看,去雪原的盡頭看看,你出事後,我一個人去看了大海。”

“我看著一望無際的海平面,想象過,你也許變成了一隻海鷗已經去看過海的盡頭了。想到這兒,後來一隻海鷗落在我的身邊,我伸手去摸它,它卻飛回天空發出悲鳴,彷彿它比我還傷心。”

如果,這次魏晴真的醒不來,“魏晴,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像你這樣逆著光生長,我那麼無聊的生活中,看見一個用一切對抗命運的人,我太好奇了,好奇你會不會成功。我常常想,你之所以睡這麼久,一定是你太累了。你覺得累,沒關係,換我來。你要逆天改命,我來助你!”

可這一次,他真的怕了,怕努力這麼久,堅持這麼久,最終還是不能得償所願。

“可,如果活下去這件事,令你很痛苦,就算有我在,你仍然想放棄了,我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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