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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大人,不可造次!”
只見楊沂中和劉錡撥開眾人,對著那趙不棄拱了拱手,相視一望!
趙不棄定睛一看,心中一驚,這不是殿前都指揮使楊沂中和新任江淮宣撫使劉錡嗎,同朝為官自然都認識。
“哎呀,不知楊帥和劉帥駕臨,有何吩咐?”
這趙不棄是個見風使舵之輩,言辭談吐自然是滴水不漏。
“這位大官人是本帥的朋友,這位小妹是妻妹,不知何事驚擾了臨安府,還請趙大人行個方便!”
劉錡對著趙不棄拱了拱手,趕緊出來打圓場。
按道理臨安府知府也就是四品官,和他們差距比較大,奈何也屬於京畿重地父母官,自然分量也不很足的,楊劉二人也不敢怠慢。何況官家也沒有要亮明身份的意思。
趙不棄趕緊把那個公子哥拉到邊上,大概是和他講述箇中緣由,看到對方這後臺也不小,趕緊做個和事佬。
沒想到那公子依然不依不饒,囂張的說到:“岳飛在我眼裡都不算什麼,何況你們。趙大人趕緊把人帶走,不然你這臨安知府也別做了!”
楊沂中面露兇光的說到:“小子,你找死!不管你是何方神聖,休要在這裡大言不慚!”
“小爺秦熺,當朝相爺秦公正是家父。楊大人想要怎麼收拾我?”
秦熺鼻孔朝天,一副目空一切的作派。
聽到是秦檜的公子,楊沂中一時語塞,官家遲遲不肯亮明身份,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想要和解也不難,這小賤人打了小爺和家將,要那小賤人給小爺唱首小曲,那富商給小爺鑽下褲襠,這事就這麼過了。”
父親去紹興和談臨行之前已經吩咐過他,多事之秋不要惹事,秦熺此時也就給對方個臺階下。
雖然背對著眾人雨晴卻著實被嚇壞了,沒想到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居然打的是當今權傾朝野的秦檜的公子,就是姐夫也是無可奈何啊。
一時間心亂如麻,嬌美的臉龐增添了一絲焦慮和不安。
趙構看著受到驚嚇的雨晴,連忙小聲安慰:“妹子別怕,一切有我!”
雨晴似信非信的望著趙構,眼神更加迷茫和無助。
趙不棄此時也是進退兩難,雖然哪一邊他都不願意得罪,但畢竟楊劉二人和丞相沒得比,何況打人的只是他們的朋友而已。
他清了清嗓子說到:“如此說來,那兩人打人在先,既然是劉帥的朋友,本官就網開一面不予法辦,就按照秦公子說的辦吧!”
剛一說完,跟隨的那些家將和兵士便跟著起鬨,一時間引來眾多圍觀喝彩的人。
雨晴雖然小門小戶出身,從小卻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清白女子且尚未婚嫁,當著眾人給陌生男子唱曲,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此時無奈的咬了咬牙,正要轉身過去,被趙構一把拉住。
“趙知府,汝為父母官,不遵律法,莫非天子腳下無王法乎?”
趙構一說完,便拉著雨晴轉過身來,緩緩的走到眾人面前。
趙不棄聽著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看著對方打扮也不是什麼天潢貴胄。
正準備開始教訓一番,仔細一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官,官家……,您怎麼在這,啊,罪臣死罪!”
趙不棄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周圍所有人都跟著跪了下去。
這秦熺一聽,什麼,官家?
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剛才居然對著官家說了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嚇得趕緊跪下,恨不得把頭埋進土裡。
雨晴此時簡直難以置信,陪了自己聊了半天的韋大官人居然是當今聖上。
真是又羞又惱,羞的是自己在官家面前大言不慚,沒輕沒重,惱的是自己不諳世事,居然沒有半分的察覺。
當她還在站在那裡發呆之時,劉錡趕緊上前一拉讓她跪了下去。
“朕微服出遊,不想竟遇上了惡霸公子橫行無忌,看來這臨安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趙構揮了揮衣袖對雨晴指了指,張去為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姑娘,起來吧。官家讓你起來說話。”
雨晴漲紅著臉,亦步亦趨的走到趙構面前,一改之前的刁蠻任性。
從小在民間長大,哪見過這樣的陣勢,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
趙構正欲說話,嚇得雨晴慌忙跪下,急忙說到:“民女羋雨晴拜見官家!剛才,唔,啊,不知道您是官家,出言冒犯,還請官家治罪。”
“此乃微服出遊,何況朕也沒有知會於你,朕也有錯!”
“啊……,民女不敢!”
趙構會心的點了點頭,這個女孩子雖說有些小任性,卻白玉無瑕,良善純真。
不經意的輕輕地託著她的手,拉了起來,手卻沒有鬆開。
趙構牽著雨晴手拉手走到秦熺面前,說到:“你貴為相府公子,不懂得讀書習武報效國家,卻在這放浪形骸,沾花惹草,仗勢欺人。不是要這小妹給你唱首曲子嗎?不是要朕鑽你褲襠嗎?朕二人就在你面前,敢也不敢?”
雨晴見眾人都跪倒在周圍,就連權勢頃天的秦府少爺在自己面前也是唯唯諾諾,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圍著自己。
秦熺嚇得磕頭如搗蒜一般,嘴裡不停的說著:“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皇儀,冒犯天威。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趙構看著秦熺如秦檜一般的作派,心中作嘔,這父子倆還真是一丘之貉。
這秦熺雖然是秦檜養子,也算個讀書人,或許性本善,無奈在秦府這個大染缸裡自然也很難出淤泥而不染。
“雨晴妹子,朕把他交給你處置,你打算怎麼治他的罪!”
“這……,回官家,雖說他輕薄於我,卻也無罪。何況我已經扇了他一巴掌,就此扯平!”
雨晴見趙構溫聲細語,沒有一點皇帝的架子,很快就平復了心情,說話自然也就沒那麼拘束。
這時不遠處一位婦人心急火燎哭哭啼啼的跑了過來,隔著老遠就喊著:“臣妾要見官家,臣妾要見官家!”
只見那婦人跑到跟前往趙構面前一跪,正是秦檜的老婆王氏。
王氏是後世嶽王廟臭名昭著的四大跪像之一,雖然是大家閨秀且和大才女李清照也有親戚關係,但為人險惡奸詐且頗有心計,秦府中大小謀劃,皆出自她手。
“官家,罪婦教子無方,衝撞君威,還請官家念在我家官人為朝廷鞠躬盡瘁的份上,饒了這個孽畜!”
王氏一邊口中振振有詞,一邊朝張去為暗暗示了示意。
“楊帥,為了官家的安危,此地不宜久留!”
張無為扯了扯鴨公嗓,大聲對楊沂中說著,似乎也有意讓趙構聽見。
“既然眾人都為你求情,朕念你父尚在為國分憂,不治你罪。但責罰難逃,你且在家中禁足三月,秦府上下任何人無詔不得出臨安。秦王氏,你可有疑議?”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秦王氏,你乃是大家閨秀,相夫教子是你本分,切莫本末倒置,你這兒子可要用心好好教一教,以免將來惹禍上身殃及秦府,你可明白?”
“多謝官家教誨,臣妾謹記於心!”
王氏見趙構沒有追究罪責,急忙磕頭稱是。
趙構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賣了秦檜面子且讓秦府上下為質,正想著找個理由讓秦檜死心塌地賣命,他這蠢兒子就自己撞上來了;又幫了雨晴出氣,自然也就贏了美人芳心。
“趙卿!”
趙不棄正準備隨眾人混走得時候,突然被官家提到,如同一聲驚雷嚇得趕緊應到:“回稟官家,臣趙不棄恭聽聖訓!”
“你乃是太祖後裔,宗室子弟,秦檜舉薦你知府臨安之時,朕亦對你有所期待。怎知你如此不分對錯,罔顧事實,實在有負朕望。臨安府乃是京畿重地,知府一職你恐難勝任,改由通判暫代。還是好好在家閉門思過吧!”
“啊,官家,求求你,罪臣知錯了。求求你不要革臣之職。啊,官家……”
趙不棄一看這秦府中人什麼事都沒有,自己這四品知府的官卻被丟了,心裡實在的委屈,也只能苦苦哀求。
“你乃宗室子弟,如此這般成何體統!在家閉門思過,如若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朕自然會給你機會。”
趙構心裡明白,自己的皇位離不開宗室的支援,需要平衡好各方勢力為自己所用。
不過這臨安府如果由秦檜的人把持,自然對自己非常不利,正好趁此機會清除。
“臣,臣領旨……謝恩!”
趙不棄雖然不情不願,但也明白官家一言九鼎的道理,也不敢過多糾纏。
眾人都準備謝恩離去,雨晴見趙構還一直拉著自己的手,粉頸低垂,嬌羞滿面。
手又不敢抽出來,但又被人這麼看著,一時間不知所從。此刻心情很複雜,官家似乎對自己有意,一上午的相處讓自己看到了一個有雄才大略的君王,自己似乎也並不抗拒他,甚至內心裡有點小歡喜。
而自己隨姐夫出來,本意是打算去江淮前線,將來能夠隨軍出征,血戰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