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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鄉間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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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又是一年暑假,天氣悶熱,蟬鳴不止。

江譯坐在公交車上,鄉間的小路算不上平坦,搖晃的車身讓他有些暈車。不過還好,江譯整個初中都是獨自乘坐公交車度過的,本來暈車嚴重的他此刻只是稍有不適。

“真幸運,還好有座位”江譯心裡想。

簌——簌——,一陣熱風穿過玉米地。自從父母在城市裡買了房,江譯已經許久不回老家了。他時常懷念童年的時光,劣質冰棒的齁甜,田間植物的苦味,鼻屎的鹹味……

公交車突然猛地晃動,彷彿突然墜入了一處低窪,只兩秒,又恢復如初。

“城市公交提醒您:丁家村到了 下一站:梁湖灣”

江譯朝窗外看去,玉米地中若隱若現幾座塗了黃色油漆的小屋。模糊的記憶湧上心頭。

江譯記得,那種小房子彷彿沒有固定的位置,也可能是因為江譯當時還小沒有記住它們的位置。在他的記憶中,黃色小屋就像玉米地裡的精靈,它們雖然一動不動,可風吹過時,它們好像在呼吸,彷彿有生命一般。

公交車駛過玉米地,終於到了梁湖灣,江譯的老家。

“奶奶,你在嗎?我回來啦”下了車,江譯渾身舒暢。大口吸著老家的空氣,全身都得到了淨化,焦慮的心也隨之平靜。是的,江譯剛參加完中考,大城市的競爭是很激烈的,這使他倍感壓力。

“哎呦,我的小譯回來啦,奶奶看看瘦了沒有?”

幾乎每次見面,奶奶都會捧著江譯的臉頰,輕輕的說一句孩子又瘦了。“小譯來,把手伸出來”,江譯乖乖伸出手,他知道奶奶又準備了好吃的。

兩顆黃裡透青的杏子落在江譯手心,杏子表面的絨毛還有些溫熱。

“奶奶種的杏子今年結了不少呢,快嚐嚐甜不甜”,說罷,便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江譯。

江譯當然沒有辜負奶奶的期待,狼吞虎嚥吃下杏子,分明酸得眉毛直抽抽,缺咬著牙說,“真甜”

祖宗倆分享著彼此的生活,奶奶早就不種田了,唯一的愛好便是照料院子裡的幾棵果樹。江譯講述著一路上的奇聞異事,突然想起了玉米地裡得黃色小屋。

“奶奶,地裡黃色的小房子是幹什麼用的呀?”

奶奶沒有立刻回答江譯,只是遲疑了幾秒,好像從未見過一般,問道:“什麼小房子,奶奶不知道呀”

好吧,看上去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建築,江譯很快失去了興趣,卻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塊。

風已經停了,漫步在鄉間的小路上,江譯沒有再看到那幾座小屋,也許是玉米杆遮住了它們吧,江譯想著,只覺得興趣缺缺。

村子裡的人口並不多,他們大多已經搬離了這裡,融入城市裡了。事實上,江譯回到這裡的原因不僅僅是為了看望奶奶,更是為了尋找線索——姐姐失蹤的線索。

那一年江譯十歲,還沒有到城裡上學。他和姐姐像一對普通姐弟那樣玩耍。玉米杆很高,為孩子們玩捉迷藏提供了絕佳條件。當江譯數到一百後,卻再也沒能找到姐姐。

從那天起,姐姐如同人間蒸發,即便對玉米地進行了地毯式搜尋,也沒能找到她。那天,十歲的江譯一個人踏著鄉間小路,哭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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