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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喜抿唇，不是很願意。
班主任無奈：“做都能做出來，讓你說，你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覺得羞恥？”
“不是，是覺得自已有點小人。”陳喜老老實實地承認。
班主任被可愛到了，她有點搞不清這孩子的腦回路。
“這樣就小人了？你還是沒步入社會，等你工作了，就會發現，這是一件多麼平常的事兒了。”
陳喜卻不這樣認為：“不管平常還是罕見，我算計了人家，這就是不道德的，不能因為平常，就否定這件事的性質。”
班主任有些稀奇，她好久沒聽到這樣的言論了，看來，就算不加入，也會被慢慢汙染啊。
“你倒是誠實，我還以為，你會努力為自已辯解呢。”
“這件事，是我不道德，我承認我的錯誤，但我也不認為英語老師有多無辜。”
陳喜說的義正辭嚴。
班主任點點頭，她也覺得。
“那好吧，你說說，英語老師不無辜在哪兒了，我聽聽。”
呃，陳喜一時語塞，事情怎麼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嗯，英語老師翫忽職守，侮辱學生，還體罰學生。”
班主任眯了眯眼，翫忽職守她清楚，畢竟英語老師的工作態度大家都看在眼裡，ppt都捨不得多做幾頁的人，工作態度能有多好，讓她感興趣的，是剩下兩條。
“什麼叫侮辱學生？還有，體罰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校長對體罰抓的還是挺嚴的，她是年級組長，這件事要是被捅出來，她也難辭其咎。
陳喜沉吟了會，道。
“英語老師只要一不順心就會發脾氣，逮到誰罵誰，十八輩祖宗非要問候個遍才可，曾經罵哭過好幾個人。”
“但是隻要一提告老師，她態度立馬變了，又是道歉，又是補償的，大家也不願生事，也就過去了。”
“其他老師就算知道也沒法說什麼，畢竟學生都不計較。”
“體罰，其他班我不知道，咱們班，她扇過一個女生，就是月考後。”
班主任皺眉：“哼，這麼囂張，怎麼就我被矇在鼓裡！你怎麼不給我彙報？”
陳喜聳肩：“除了那次，她就沒再打過誰了，她罵咱們班的人，咱們班的同學也偷偷罵她。”
班主任無語，她怎麼就忘了，這群孩子，嘴一個比一個毒呢，想到什麼，她壓低聲音。
“那你說，他們有沒有偷偷罵過我？”
陳喜抿唇，違心地搖了搖頭。
班主任不相信：“你別害怕，我就是問問，又不會追究什麼，你就老實說。”
這能老實說嗎？答案顯然是不能。
陳喜想到同學們對班主任的吐槽，看著面前她真誠的眼睛，決定編織一個善意的謊言。
“你就別問了，咱們班同學還是對您很尊敬的，您雖然嚴厲，但大家也都能懂您的良苦用心，私下都偷偷感謝您呢，沒人罵您。”
說完，還不忘附贈一個真誠的微笑。
班主任半信半疑，但一想到陳喜的人品，還是相信了，頓時倍感欣慰。
“哎，有你這麼一句話，我就是再苦再累都值了，沒想到啊，這群孩子看著調皮，私下這麼懂事呢，看來以後還是溫柔點，少罵他們。”
班主任熱淚盈眶的樣子實在太有割裂性，陳喜低頭，暗歎自已的情商還是很高的。
“好了，我問完了，你回去吧，哎對了，把那個石聰喊過來，我有點事問他。”
班主任感傷完，開始趕人了。
等到陳喜離開，班主任還沉浸在那個善意的謊言裡。
“哎呀，這群孩子，有什麼感謝的話當面說嘛，還私下說，這麼害羞的嗎……”
……
走到教室，發現容卓誠又趴在教室後面的視窗上，和付貝相談甚歡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陳喜感覺，最近的容卓誠，像發情期到了似的，孔雀開屏，天天來找付貝。
搖搖頭，找到石聰，將話帶到，就準備轉身。
卻發現，本來還神色正常的石聰，突然緊繃起來，整個人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對於這個人，陳喜沒多少印象，只知道，很孤僻，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不跟任何人交流。
說起來，兩人的處境，還莫名有些相像。
只不過，一個人是主動，一個人，是被動的。
“陳喜，班主任有說，是什麼事嗎？”
他一開口，陳喜才發現，他的聲音乾澀又沙啞。
“班主任沒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阿喜，快過來，快過來，你跟他說，我這次是不是第三？”
付貝看見陳喜，興奮的朝她招手。
陳喜點頭，容卓誠一臉不相信。
“怎麼可能？付貝，你上次我沒記錯的話，是第十五吧，神仙也沒有這樣進步的。”
付貝臭屁的搖頭晃腦：“那沒辦法，本小姐還就是神童了，你等著吧，下次考試，我就是第二了。”
容卓誠非常配合：“好好好，我等著我等著。”
……
石聰懷著複雜的心情，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正當他懷疑，是不是陳喜的惡作劇時，班主任端著茶杯，走到他身後，見他久久沒動靜，推了推他的肩膀。
“怎麼不動彈？快點進來，把門關好，好不容易涼下來，別把冷風都給我放出去了。”
他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差點蹦起來。
“石聰，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咱們學校的特招生吧。”
班主任一小口一小口的嘬著茶水，面帶笑意，開口問。
石聰有些侷促的站著：“是，老師。”
班主任看著石聰黝黑的面頰，和明顯比其他人粗糙的手，心下嘆息：“坐吧，別站著了，怪累的。”
石聰聽話坐下，只是身子依舊緊繃。
“石聰，你應該知道，今天叫你是為了什麼事吧。”
班主任眼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石聰身形一僵，果然，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他還是存了一絲僥倖，沒有說實話，選擇裝傻。
“老師，您找我什麼事？我腦子笨，不知道，您就別繞彎子了。”
班主任微不可察的嘆了口氣，眸中劃過失望，言語中不自覺帶了絲嚴厲。
“你不知道？你腦子笨？我看你聰明的很呢，能躲過監考老師的眼睛，還跟我在這兒裝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