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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偶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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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安回過頭,“張同?”

張同是雲南瑞麗的一名緝毒警,子承父業,父親據張同後來講,已經升任瑞麗的公安局副局長。

兩人多年未見,晚上約在了龍陵的一家特色餐館,由於兩人第二天都要開車,因此選擇了以茶代酒。

據張同講,每年國慶假期,自己都要陪同祖父來松山遺址祭奠曾祖父,他的曾祖父當年是在松山戰役中犧牲的,從前年開始,張同的祖父得了靜脈曲張,疼痛難忍,再也無法長途跋涉了,但依然要求張同每年要前來祭奠,祭奠逝去的父親和那些和自己的父親一樣的松山的烈士。

祈安感念於老爺子的堅守,建議張同帶祖父去醫院看看,靜脈曲張他聽母親提到過,目前是可以治療的。

張同卻頗感無奈的告訴他,老爺子不肯治療,他覺得這一生活到如今,已經知足了,他小的時候和母親一起修建滇緬公路的時候,被石頭砸過,被毒蟲咬過,見證了太多的死亡,他對死亡已經漠然了,不願再折騰自己的身體,更讓張同感到無語的是,老爺子自己還買了身壽衣,問他“好看嗎?”,張同氣的又哭又笑。

但是張同不忍心聽祖父被病痛折磨的呻吟聲,他定期都去醫院給他買嗎啡止痛藥來緩解。

“那個孩子是祈師傅的孩子?”,張同注意到了祈安身邊的男孩。

“是,10歲了,自從嬸嬸跟著叔叔走了之後,一直跟著我生活”,祈安語氣平靜。

“哎,可憐的孩子,當年殺害祈師傅的那夥毒販,後來又有什麼線索嗎?”

“還沒,郭少宇沒停止過調查,但是一直沒什麼進展,不過......",祈安想了想,把話收了回去。

“不過什麼?”,張同追問。

“沒什麼”,祈安象徵性的夾了一口菜,放在張同的餐盤裡。

“哦,如果到時候有什麼需要我和父親幫忙的,隨時招呼”,張同低頭把祈安夾過來的菜放在了嘴裡。

祈安有一瞬間的猶疑,剛才自己為了遮掩,隨便夾了一塊放在自己面前的牛肉放在了張同的餐盤,張同對辣椒過敏,這份小炒黃牛肉餐廳誤放了一些辣椒,所以祈安才會把菜換到自己面前,等到意識到夾錯的時候,張同已經吃到了嘴裡:

“那個,裡面有辣椒,你....."

張同抬頭,顯然沒有聽到祈安在說什麼,一臉疑惑。

祈安看他已經嚥了下去,便沒再說什麼,多年從警的經驗讓他有種錯覺,張同似乎對祈涵父親的死有種特殊的關注。

在祈安和張同敘舊的同時,許墨則帶著祈涵在龍陵的菌湯火鍋店品嚐著菌菇盛宴。

在龍陵入住的酒店,許墨看著祈涵情緒還是有點低落,便故作輕鬆地對著一臉落寞的小男孩說要帶他去吃菌菇宴,小孩的心性是多變的,聽到有好吃的,祈涵的心情明顯好多了。

許墨在美團上選了附近一家評分高的菌菇火鍋店,兩人吃的熱火朝天。

祈涵告訴許墨,他不要當大頭兵了, 他要去做科學家,研究武器那種,他要研究最厲害的武器,保家衛國。

許墨聽了哈哈大笑,在火鍋的水霧浸潤中,對著對面的小男孩豎起了大拇指。

一天的壓抑與悲情,終於在此刻得到了緩解與釋放。人間煙火最是撫慰人心,他們彷彿做了一場穿越的夢,夢醒了,生活還要繼續。

送走了張同,祈安回到酒店房間,沒有找到祈涵,他敲響了許墨房間的門,進門看到祈涵躺在許墨的床上已經睡著了,他走到許墨面前緊緊抱住,明明昨晚才抱過,卻好像已經過了幾個世紀般。

許墨靜靜的回抱著男人滿是肌肉緊緻感的腰身,既是撫慰懷裡的男人,也是撫慰自己。

“陪我出去逛逛?”,男人悶悶的聲音從後背傳來。

許墨沒有問他去哪裡,這個男人總能給她帶來十足的安全感,她願意相信他。

祈安帶著許墨開車來到了一處燈光閃耀的公園,“這是龍山湖公園,張同推薦的,說是還不錯”。

祈安牽著她的手,漫步走在環湖步行道上。載著清新氣息的清風環繞在兩人周邊。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麼說服你弟弟的嘛?”

許墨抬起臉龐,看著夜色燈光下祈安看向自己的眼神,”嗯,你想說了?“

祈安左手把玩著著許墨的小手,點了點頭。

許墨溫柔的回握著祈安的大手,“說吧,我聽著”。

在這個本是清涼秋日,在雲南卻如同春日的夜晚,祈安緩緩地講述著這個糾纏了他三年的故事,午夜夢迴,他無數次夢到叔叔被害的場景以及嬸嬸跳下樓趴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樣子。

“是關於祈涵的父母的故事,祈涵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叔叔,是一名緝毒警,他的母親我的嬸嬸,是個孤兒,也是一個溫柔的江南女子,關於他們的相識,我聽父親講,嬸嬸是叔叔在一次執行任務過程中,被解救的一名人質”,祈安語氣平靜,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這個晚上,這個故事,帶給許墨的震撼,不亞於今天看到那些娃娃兵,此刻,她彷彿才真正認識了眼前這個男人,深入了他和祈涵的人生。

祈涵的父親是省緝毒隊的一名資歷深厚的緝毒警察,他也是家裡的幼子,祈安的父親則是家裡的老大,兩人相差10幾歲,祈涵的父親讀的是省司法警官學校,畢業後成為了一名緝毒警,30多歲的人生裡執行了無數次臥底任務,破獲了不少的大案要案。

祈涵的母親本來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可是後來父親沾染了毒品,母親為了勸他陪他戒毒,也讓自己染上了毒癮,最後兩人都不可自控,為了滿足自己的毒癮,父親欲將自己剛滿18歲,正在讀大學的女兒賣給毒販,被母親得知後,母親悲憤之下殺死自己的丈夫,但是女兒卻落入了毒販手裡。警方其實早已盯上了這夥毒販。毒販以他們的女兒為人質,與警方對峙,女孩的母親以命吸引了毒販的注意力,才讓警方有了擊斃毒販的機會。

這個案子發生時,是18年前,祈涵的父親剛剛進入緝毒大隊不足1年,剛滿24歲的他同情女孩的遭遇,便經常拿自己的工資去接濟女孩,直到女孩讀完大學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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