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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雖說早秋劉英卻已感到瑟瑟秋涼。裹緊薄被想著剛才百度的小腦萎縮的解釋，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腦萎縮又稱脊髓小腦萎縮症，英文SpinocerebellarAtaxia，簡稱SCA，是一種家族顯性遺傳神經系統疾病，只要親代過中一人為比疾病患者，其子女將有50%的機率遺傳此症併發病。這類患者發病後行走的動作搖搖晃晃，有如企鵝，因此被稱為企鵝家族。該病涉及病因很多，遺傳最常見。由不同致病基因突變所致，表現為行走不穩容易跌倒；手拿東西容易發抖；說話不清，飲水嗆咳；視物成雙等等。從目前的醫療技術水平來看，還沒有特別有效的藥物或其他治療手段。隨著病情加重，運動功能逐步退化，患者依然次從輔助行走、坐輪椅、直至臥室床不起，完全喪失生活自理能力，最後多因器官衰竭離去。它是一種慢性進行性疾病，病程可由幾年到幾十年，發展到晚期可岀現進食困難，手腳癱瘓、大小便失禁……
劉英很小時母親就已去世，僅存的印象是母親穿著旗袍拉著她走在深秋的街道上，梧桐樹小傘樣的葉片落在街面上沙沙作響。
父親再婚，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考上大學後，劉英就很少回家。自從在大二與錢小莊談戀愛後，寒暑假都隨小莊回他的北方小鎮。畢業後一起分配在一個三線城市工作，第二年就登記結婚，婚後第二年就生下兒子。錢小莊在兒子五歲時考入一商業銀行工作，一步步走來現在已是一個支行的行長，幸福生活在向劉英招手。但就在今天上廁所時突然沒有來由的摔了一跤，把劉英帶回到已經遠離的噩夢裡。
劉英小時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她想起了母親的死，就是在那個落葉沙沙響的深秋後的一天，母親被發現在離家不遠的一條小河裡溺水身亡。身上穿戴整齊，臉部安祥，這英在記憶裡一直抗拒母親自殺的事實，現在想來母親是在發現自己的病情後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離開的。因為打撈上來的母親不像一般溺水者有過掙扎的痕跡，但她只願相信母親是失足掉下去的。
母親死後不知什麼原因父親不讓她與外婆家的人來往，現在想來還是父親的良苦用心，就是不讓她過早地知道這種傳女不傳男的家族病史。在父親的潛意識裡遠離了這個家族他的女兒也就遠離了這個疾病。其實母親離開時劉英已經記事，雖母親死後與外婆家很少來往，但外婆去世時還是與父親一起去弔唁的，她也知道外婆長年癱瘓後才去世的，而唯一的姨媽也是癱瘓在床的。
樓梯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在這午夜時分尤顯清晰。劉英有個習慣，每當錢小莊出去應酬晚歸，無論多晚她總是等到他回來後才能入睡。剛開始她在床上看書等待還是有耐心的，隨著小莊出去應酬的增多，每每長夜的等待慢慢地就把她變成了一個冤婦。錢小莊每次晚回必引來劉英的一頓臭罵。今天又是晚歸，錢小莊輕手輕腳開了門，又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間，正準備一頓臭罵或者是枕頭的侍候。今天太陽從西邊岀來了，劉英那竟一點動靜也沒有。錢小莊也是個賤骨頭劉英不罵他還不習慣了。＂咦，今天怎麼了，不罵了，不打了？還是我自罰?＂沒有迴音，只好把臉湊上去看看劉英有沒睡著，劉英這時正獨自哭泣呢。錢小莊誤以為劉英又嫌他回來晚了，便解釋說：＂老婆，對不起了，今天那個大客戶非要打一圈慣蛋，我不好拒絕，我就指望他給我行裡存款呢，得罪不起呀！＂小莊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本來默默流淚的劉英悲從中來竟然哭出聲來了。小莊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嘴裡哄著，手又是作揖並拿起劉英的手象徵性地打自己耳光，那知這慣常的哄騙手段不起作用，劉英還越哭越來勁了。錢小莊一下子也火上來了，本來今天陪客戶不順利，心裡也不痛快，乾脆拿了換洗衣服就去洗澡了。
劉英更加的委屈了，原指望錢小莊的安慰不承想小莊沒了耐心，本來就不知道該如何向錢小莊告之自己對身體的擔憂了，現在更加難以啟齒了。劉英知道自己這個病對錢小莊來說也是很殘酷的，美麗賢惠的妻不久以後可能生活不能自理，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將被疾病籠罩，這正是疾病生在別人身上是故事落在自己身上是事故。
慢慢地劉英停止了哭泣，也漸漸冷靜下來。不管怎樣，她不會去走母親的老路，她要自己去面對，她不要像母親一樣逃避，她要為兒子負責，要看著他上完大學甚至奢望能看到他結婚生子。就這樣想著劉英顯得異常平靜了。自動轉過身來望著洗完澡上床的錢小莊，＂我要跟你說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什麼事，還心裡準備？＂劉英：＂我可能生病了。"錢小莊：＂什麼，你胡說什麼？＂於是劉英自己家族病史及上網查的有關SCA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最後對顯然已嚇壞了的錢小莊說：＂放心吧才我的病剛開始，我不會這麼背一下子倒下的。＂
二人商定第二天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