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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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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失蹤的”

“前天”

“我要具體的時間”

“2月2日下午5點15分”

聽到這個回答,顧霧渡使力按下突突跳起的青筋,竭力壓下快抑制不住的怒意,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現在是2月4日11點15分,過去的41小時45分鐘你們都在幹什麼?!為什麼沒有人報備給我?!”

“……”對面的人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定位在哪裡”

話音未落,小熊管家又出來刷存在感了,“小熊管家提醒您,大門有來客,大門監控切換成功”

“叮咚叮咚”

投屏上那個熟悉的男人不斷按著門鈴刷存在感,顧霧渡輕嗤一聲“呵”,隨後便在掛電話前說了句落到對面人耳裡非常殘忍的話,“我會親自追究你們的責任”

“開啟大門”

“大門已開啟…大門已關閉”

顧影得到准許便快步踏入門內,垂眸餘光便掃到半倚著沙發的人,只見他在自己目光中起身,“跟我來”

會客室內的人在聽到小熊管家提醒有來客時就識相地出去了,瞅見他隱忍剋制的神情更是匆匆溜上樓到自己選好的房間鎖門躲避。

客人們都在三樓,剛才江蒼燭接了個電話也急忙披件外套趕了過去,整幢別墅靜得可怕。

父子 兩人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

“我哥呢…”

“噗哈哈哈”聞言他不禁捂嘴嗤笑,笑著笑著竟魔怔似的仰望天花板,笑得癲狂,他倏然褪去笑容,眸中冷得似凝了冰,刺得顧影心口生疼,驚惶無措地低喃,“我哥呢我哥呢…”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顧霧渡摩挲著左手中指的戒指,神情冷漠中藏著不易察覺的溫柔,言語間淬了冰,“怎麼,斯達黎加我為你專門建的‘牢籠’都關不住你,難不成還要我給你找個伴兒?”

嘲諷物件沒反應,只是嘴裡喃喃自語,“我哥呢我找不到我哥了…”見狀,像是施捨又像是殘忍般重複,“我父親早死了,被你逼死的”

這一句話再次把他好不容易縫補個大概的傷口撕裂,帶著血肉連著面板都拉扯開,令他痛得發昏,下意識扯著雜亂的頭髮否認,“不是的不是的…”

“別騙你自己了,我父親早就死了,小叔叔您這是何必呢”

顧霧渡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掀起眼瞼正面打量他,許是被關了三年沒有剪過頭髮,青絲間摻雜著幾縷銀髮長居腰部,面容似乎特意打理過卻仍無法掩飾他的憔悴。

“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他喉嚨裡似乎卡著個石子,聲音哽咽,“講講你有關爸的事…”

這“受害者家屬”型別發言落到任何人耳裡都會覺得可笑,“怎麼,你折磨了他一輩子,最‘瞭解’他的人不應該是你嗎”

“你是想問當年給你下藥的人是誰吧”許是與蘇瑾瀾相處頻率過高,他言語間竟也有蘇瑾瀾半分戲謔的成分,“猜猜看”

玻璃杯與木質桌子碰撞發出小而悅耳的聲音,顧影已經思索許久,顧霧渡耐心已經耗盡,轉著手指的戒指,“猜不到吧,我當時也猜不到是他,是小叔叔你最敬重的父親啊,是我那‘慈祥’的祖父啊…”

“不,不可能!”

“真相總是令人難以接受”

語氣激動,聲音響度非常大,似乎是要以此壓住那些與自己不一樣的觀點,“那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不,他是有的,為了血脈純正,不是麼”

他轉身上樓拿了個紙質密封袋下來,扔到他面前,清冷的聲音是審判者降臨宣告死刑的判決結果般無情,“裡面有他生前遺書和那個酒店當時的監控記錄、下藥的那個人口供錄影影片,以及收賣人下藥的票據,還需要其他證據嗎?”

抓著紙袋的手無措地顫抖著,他心裡已經信了大半,顧霧渡見狀仍無動於衷,目光銳利地捕捉他微邁開的腿。

顧影坐正,苦笑中發出的聲音裡也是飽含澀味的,“我想知道如果他成了我這樣的人,你還會那樣對他嗎”

“不會,我會把他囚禁在我身邊,他只能是我的,如果真像你那樣,那我會殺了他。最聽話的人莫過於死人”

“你還真是狠”

伸直曲著的手臂,轉著手腕活動活動筋骨,嘴上不停地戳他痛腳,“彼此彼此,我不是我的父親,愛你愛到毫無底線、毫無尊嚴,任由你欺辱;若不是他留下的勢力護著你,你以為你能苟活那麼久?光是你傷季詩穎這一條就夠蘇瑾瀾殺你一百回”

他似乎忘了攝像頭的存在,表情陰冷狠厲,語氣狠虐血腥,彈幕刷得很快,不用手指截住根本看不到那些“聖母”惡毒咒罵的話。

手肘曲起撐著腦袋,無力感沿著血管漫上心尖,眉目間繚繞著疲憊,抬手撥了個電話出去,“過來接他離開,另外找幾個人來搬東西,再帶幾瓶酒精和幾個噴壺過來”

話音剛落,幾個人開啟會客室的門徑直落坐,宛若主人般肆意張揚,顧霧渡手機丟到沙發另一邊,除主座之外的沙發都稀稀疏疏坐滿了人,他看著這幾位不速之客,左眉輕挑,似笑非笑。

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交叉放到右腿髕骨,“北平市警察局局長怎麼有時間來蒼昭了?作為東道主沒有去接您,是我的不是”

龔局全身肌肉受刺激繃緊,雙手不知放在哪裡,“有個犯人多個專家審問過無果,犯人堅持要見你才肯說,我…”

“噗”,捂嘴譏笑一聲,毫不猶豫將自己埋在面板之下、血肉之中的玻璃渣摳出來,“龔局長,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兒,我可是個精神病患者,是您口中那個禍害的弟弟我該死不是麼?”

平整的袖口捏出許多褶皺,龔局頂著死灰般的臉笑容扭曲,“你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不行嗎”

他表情停滯半秒,接著捂嘴哂笑起來,“哈哈哈”,面容上霎時收回所有神情,水光瀲灩的眼眸連嘲諷都不願施捨半分,“可以啊——”

除父子倆外的人眼睛霎時亮起來,“只要你像我一樣經歷那些事,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我都能既往不咎,前提是你能活下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幫我把你們親自戴上去的枷鎖解下”

幾個人盯著他細白的手腕、腳踝,一頭霧水地大眼瞪小眼,顧霧渡卻是笑得猖狂,“看不明白對嗎?”

“哈哈哈…你當然看不明白,你以為我失去的只是一位哥哥嗎?!不,不是!我失去的是我過去十八年來的庇護傘!”

“十八歲那年,我親眼看著我的哥哥被槍打死!因為哥哥的死,我的父親親手自殺在我眼前!十八歲那年我第一個孩子被你一腳踹掉!第二個成型的孩子也被他們一時興起所按下的‘同意’處死在我眼前!後來的龍鳳胎又要我從中選擇一個活下去!另一個被我親手殺死!可後來那個孩子卻也在我的眼前被解剖!”

南淮站在門外聽著屋裡先生失去理智所發出的聲音,剛抬起想敲門的手又垂下。

這是先生在他所能看到的範圍裡的第二次失態。

說到這裡,眼淚早已止不住落下,“他們還那麼小才幾個月…他們甚至離我只有很短很短的距離…我卻無能為力…”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所謂的理所當然!因為你一時的私心雜念,我賠上了我的一輩子!”

他笑了,笑得悽清悲涼,“你們看不到枷鎖麼?看啊看啊!”

“哥哥的死在我腳踝上拴著兩條鐵鏈,父親的死在我脖子上圈了條項圈,我孩子的死為我的心臟、我的意識都築了個囚籠,很完美的囚籠,讓我進不得、退不得,讓我從先天性抑鬱症變為中度抑鬱症…”

在場諸位啞口無言,畢竟他說的全都是事實,如果不是他們,他這半輩子都不會如此坎坷。

他們像是愧疚的神情落到顧霧渡眼中分外可笑,“還有第三個解決方法”

“你殺了江蒼燭”

眾人愕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愛江蒼燭愛過他自己這件事眾人皆知,現在卻讓他人去殺了他的愛人著實匪夷所思,讓人茫然無措。

“既然知道他動不得,那又為什麼要把算盤打在他身上呢”

“他現在就是拴在我脖子上的鐵鏈,這條鐵鏈若真的斷了,我這頭狼流淌在血液裡的暴虐因子可就不好控制了,到時彼岸花就不僅僅是有毒了,斯時我要讓地獄的玫瑰開滿人間,讓人間的血流到地獄”

他邊說著,血絲從脖子蔓延到右邊臉上,慢慢結成了類似蛛網狀,美豔而不俗,此時化身為修羅冰冷嗜血,唇角的笑殘忍卻別具一番美感。

“我沒有殺了他們已經是我最後的仁慈,不要耗盡我最後的耐性”

龔局帶著他的人悻悻而去。

直到顧影和他們觸碰過的傢俱都被帶走後,他縮到一角用窗簾摭住他自己發呆,好半響才從不知道哪裡抽出把刀,一刀一刀地往左手手腕划著,神情呆滯無神地喃喃,“一,二,三,四……二十六,十七……”

他驀地用右手去擦手腕的傷口,傷口周圍皮生生被扯得更大,血液爭先恐後從傷口溢位來,顧霧渡神情肉眼可見的慌張,嘴裡含糊唸叨著,“髒髒髒…髒…”

不知擦了多久,他突然把刀丟在另一邊像稚子般無助地哭起來,邊哭邊擦,“為什麼擦不乾淨?為什麼擦不乾淨啊…好髒好髒…對洗乾淨可以洗乾淨的…”

幾乎是手同腳般爬到臥室門口,踉踉蹌蹌地進去就開始脫衣服,手指用手發狠搓著細嫩的面板,似乎是要搓掉一塊肉來。

等他出來時,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瑩白如玉的身體變得類似過敏一般通紅,尤其是傷口那裡被水衝得發白,疼痛麻痺了他的神經,溼著頭髮從裡到外披著件浴袍就上床裹著被子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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