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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日,下午五點。
紅日西沉又一日,女孩騎牛淌水過河,水牛剛上岸便在田間小路上留下一坨新鮮的牛屎,一群蠅蚋圍著那坨牛屎歡樂的飛舞。
三個小男孩在河裡抓了一條拇指大小的魚,激動的上岸準備乾枯的柴棍,把小魚串在一根小棍上,點火燒烤,幾分鐘後,三個小孩一起分享這道美食。
如果你在寮國的河邊看見這種火堆,一般都是這種情況留下的。
我盤腿坐在另一座竹橋上,最後一抹餘暉落在我的天靈蓋上,身邊放著兩袋草莓,那是剛剛花了二十元把一位婦人菜園裡成熟的草莓摘完了。
婦人告訴我要先把草莓洗了再吃,因為他們也打了農藥,不打農藥草莓早就被蟲子吃完了。
此情此景我忍不住的吹上幾曲,這次不為裝逼,只為感慨。
天色漸變藏青,我提著兩袋草莓回家,遇人便送上幾顆草莓,等回到世豪酒店我只剩一袋了。
我把草莓洗了與酒店的人一起分享,中午讓德國人吃猴子BBQ的事情,我已經和老闆娘他們混熟了。
····
晚上八點,不會再有客人過來吃飯,對面五金店已經關門,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世豪的老闆和員工開始吃飯。
老闆,老闆娘,廚子阿強,兩個打雜黑小妹,還有我這個厚臉皮的客人,一共六個人坐在桌子上開始吃飯,負責洗被單床罩的白小妹晚飯不在這裡吃,下午五點就下班了,
老闆娘說她是不會延遲一分鐘的。
吃飯的時候,那兩個小黑妹依舊看著我不懷好意的笑,我實在搞不懂就像老闆娘詢問原因,她回答道:
“這兩個傻瓜說你長得好看,犯花痴,不要管她們”
我很尷尬,只覺得老闆娘拿我開玩笑,我相貌清瘦,算不上好看,但與天天干活的寮國小夥子相比,我確實有優勢。
飯後,三個員工下班回家,老闆不知所蹤,老闆娘和我坐在店門口的實木沙發凳上閒扯,她問道:
“你是想來找個寮國媳婦嗎”
我反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個感覺?”
老闆娘回答:
“這裡又不是旅遊的地方,這裡只有礦和女人,做生意很難的”
“可我看老闆娘你的生意就很不錯”
“我們兩口子都來好多年了,有一定的基礎,不過錢是越來越難掙,你看著酒店我連裝修都懶得裝修”
老闆娘忽然覺得話題被繞開,立馬回到剛才找媳婦的話題,強調道:
“我兒子就算是打一輩子光棍,我都不會讓他找個寮國女人,一個個傻乎乎的,好吃懶做,這樣的女人以後生出來的孩子也傻不拉幾的,早晚得氣死!”
我似乎能明白老闆娘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她接觸的這個打工小妹,上班磨洋工,認識的那些女孩隨隨便便和男人睡覺,作為一個傳統的中國婦女,老闆娘根本
看不上寮國低層的女孩子。
“老闆娘你又在抱怨你家的小妹了”
這句話是一個滿頭銀髮卻精氣神十足的大叔說出來的,他住隔壁那家也是湖南人開的賓館,已經在這邊一年多了。
老闆娘說道:
“雷公又來串門啊,你不去找個小妹給你按一按”
“老了,心有餘力不足,吃藥又怕死,班路工地前幾天一個五十歲的吃藥累死了,我還想多掙點錢回國養老呢”
“一年六十多萬的年薪,你說你掙這麼多錢幹嘛?”
“大女兒影視研究生在讀,小女兒音樂學院即將畢業,這都很花錢的”
······
我不禁在想這烏德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怎麼會有一個年薪六十萬的老頭在這邊,在雷公和老闆娘鬥嘴過後,我和這位大叔交流了起來,
我們交流的切入點是武漢。
雷公知曉我在武漢上過學,勾起了他的回憶,說道:
“我以前在地大教了幾年書,地質大學你知道嗎?”
“我去過南望山校區”
“好懷念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啊”
“大叔以你的資歷在國內可以安享晚年的,怎麼會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
“年輕的時候喜歡文藝,我特別喜歡宋丹丹和黃宏兩個演員,每年春晚他們表演的小品我都如數家珍,所以我讓我家兩個女兒都走文藝這條路,
一個演戲,一個音樂,誰知道這玩意兒這麼費錢,退休後發揮點餘熱,掙點錢···”
“我想大叔主要是閒不住,年輕的時候在崗位上忙碌習慣了”
“也有那麼一點意思,主要是咱這技術過硬,給我一塊石頭我都能給你分析出什麼巖裡有什麼礦,就跟著礦老闆過來當技術顧問,年底搞得好還能有不少分紅”
聽到這些自豪的話,我體內的血液在翻滾,以前認為學歷只是敲門磚,現在才知道學對了專業那是一塊金磚!
“嘀嘀”
馬路上一輛小汽車的喇叭聲在和雷公打招呼,一個吃的挺胖的男人扶了一下他的眼鏡大喊道:
“雷公,喝啤酒去嗎?”
雷公揮了揮,一臉鄙夷。眼鏡繼續大喊道:
"你看羅爺都去,再不去你的小蝌蚪都要憋成小青蛙了“
雷公站起來走到車邊,指著車裡一個謝頂的老頭說道:
”老羅你說咱倆同歲,都六十五歲了,你看看你頭上還剩幾根頭髮,你再看看我滿頭銀髮,這就是好色的下場“
謝頂的老頭狡辯道:
”我真的只是去喝啤酒,我又不找小女孩睡覺“
此時此刻,一個滿頭銀髮的老頭在斥責一個謝頂的老頭,聽到謝頂老頭的狡辯我想起了一句話: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