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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周舟的地方是周宴珩父母的別墅。
這是結婚以來程慕第一次來這裡。
但眼前的梁羽瀾顯然已經宛如自家人熟悉地進出了。
梁羽瀾看到她懷裡乖巧的周舟，表情有一絲僵硬。
“唉呀宴珩，怎麼，和羽瀾兩個人說好的都在今天來看我們兩個老人家啊。”
許雲媱和周陽輝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
“你看看，才多大年紀就在孩子面前倚老賣老了。”
周陽輝朝程慕點了點頭，在看到周舟對待她的依賴時，眼神閃過一絲訝異。
“小時候的你啊都沒他那麼粘人。”他指著孩子對周宴珩揶揄。
也是奇怪，孩子越長大確實越沒有周宴珩的影子，他輕搖頭不作多想。
“走吧，喝茶聊。”
茶室裡，六個人物關係複雜的人，閒情逸致圍坐著喝茶。
“宴珩，今晚想吃什麼？我馬上讓阿姨做。”
雖說是母子，但是周宴珩的冷臉還是讓許雲媱只是眼神和語氣上親近，動作卻是端莊與他保持距離的。
“不用，我們接了周舟回去吃。”
“孫子才來，別那麼著急，再住幾天也不遲，嗯？”
許雲媱對他還是有商有量。
周宴珩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沒有再說話。
態度毋容置疑，明顯剛才他是陳述，而不是詢問。
許雲媱心裡一團火冒起，盯著一旁的程慕：“你又在我兒子面前吹的什麼風？周舟在我們這裡有什麼問題？”
程慕沒有說話，她覺得她也沒有立場說話。
許雲媱睥睨道：“不說話就想把孩子接了？你別忘了你根本就沒有能力照顧好我的孫子。”
她低下頭，摸了摸緊箍著她腰的周舟腦袋。
“我看小子和程慕相處得挺好的，輕輕鬆鬆完勝你們這幾天的努力。”
周陽輝給周宴珩續茶，他和許雲媱感情不深，一向客觀。
梁羽瀾臉色一時難看。
“來，到媽媽這來。”
雖然這幾天想緩和的母子關係總以失敗告終。
但是看到周舟對待程慕還能有另一種態度和模樣。
她為了挽回在周陽輝眼裡的形象，決定再嘗試一次。
沒想到周舟無動於衷，她著急著想要伸出手拉過孩子。
這幾天離開了程慕，又被許雲媱和梁羽瀾變著法子親近折騰。
已變得非常敏感的周舟突然發了狂：“啊！啊！”
他小臉漲得通紅，對著許雲媱和梁羽瀾瘋狂叫喊。
兩隻手在空中胡亂揮動，拍掉梁羽瀾伸出的手，甚至想用腳踢寬和她的距離。
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程慕看周舟狀態不對趕緊抱住他。
讓他不傷害別人的同時保護他不要傷害自已。
周舟在熟悉的氣味裡逐漸平復了心情，程慕抱起他坐在大腿上，讓他把臉蛋埋在她的懷裡。
“你一來周舟就這般模樣，你到底教了他什麼！”
“不是，媽，周舟只是有些不適應。”
“放屁！我可是她親奶奶，羽瀾可是她親媽，你說他不適應？”
周陽輝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叮”。
許雲媱的氣焰瞬間收斂了一些。
但一旁的梁羽瀾一副被周舟冷漠牴觸後受傷難過的模樣。
捂著被周舟拍紅的手臂，開始紅了眼眶，一臉的委屈難受：“沒事的，都怪我，從小陪伴他的時間太少了，他不親我我認了。”
說罷眼淚適時地滑落了下來。
許雲媱哪看得了自已認可的兒媳受這委屈，扯著嗓子伸手指向程慕：“這三年你到底對我孫子做了什麼，對一個小孩你都下得去手啊你！”
“媽。”
“你別說話，這可是你兒子，現在被這個女人挑唆到家都不認啦你還想幫著說話？改天連你這個爸都不認了！”
許雲媱不顧剛才周舟表現出的應激反應，走上前伸手就要扯他。
程慕深吸一口氣抱緊周舟轉身到一側避開她：“周舟為什麼對你們不親，心裡都沒點數的是嗎？”
“你什麼意思！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說話的？”許雲媱瞪大眼睛盯著程慕，臉色猙獰。
“我說的不過是實話，本來不想出聲，但您實在是咄咄逼人。”
“你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對他還不夠好？要什麼給什麼，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程慕眼神變得冷冽，對周舟的同情又再多了幾分。
“那你們做的是人事嗎？物質上是給足了，那精神上呢，不是這次周舟生病，您這位奶奶三年裡來看過他幾次？
“還有你，身為母親從他出生以來，這幾天是你們相處得最久的時候了吧。”
“這就是對他好？養寵物都不是這麼養的。”
表面融洽的氛圍被程慕打破。
這一通話，把桌上其他幾個人都陰陽了。
反正快要離婚了，也懶得維繫情面，她說的還算輕的呢。
許雲媱臉色煞白，氣到嘴唇發抖，卻發不出一句辯駁的聲音。
梁羽瀾怔愣了一會兒，便捂著臉啜泣了起來。
“行了，這點年紀老花就這麼嚴重了是吧，孩子的態度明顯都看不出來了？”
周陽輝沉著臉，這種氛圍，也不想留人吃飯了，便起身送客。
許雲媱一臉不爽，佯裝喝茶沒有理會。
但程慕知道她氣的並不是周舟的不親近，而只是搶人失敗帶來的不甘而已。
“媽，我們走了。”
周宴珩伸手託著程慕的手臂往外走。
讓人有種她被他護著的錯覺。
梁羽瀾蹙著眉頭沒有說話跟了上去，走到車庫，她忽然想起什麼：“對了，程慕，你生病是因為當時淋著雨跑去地鐵站吧，我還以為當時宴珩陪我選車的時候，也幫你看看了呢。”
程慕緊緊抿唇，明知她是刻意提起，但對比的完敗，讓心還是被刺痛了一下。
地鐵？
周陽輝挑眉，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宴珩，一副你小子敢虐妻的表情。
“宴珩你什麼時候喜歡開這個牌子的車了？”梁羽瀾知道她還是得到了他的重視，有些得意的想攬過他手臂，故意聊起程慕望而不得的話題。
“這是她的。”
周宴珩繞過樑羽瀾走向程慕，將車鑰匙放在她的掌心。
梁羽瀾臉上的笑意霎時頓住。
她還沒等周陽輝示意便憤然轉身，他無奈搖頭跟著進屋。
程慕睜大眼睛看向周宴珩，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這個車是買給我的？”
“開車。”他不屑說第二遍，自顧坐上了副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