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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會議室都被周宴珩冷冽的聲音震懾,安靜得不像話。
不再有人敢為田華月發聲,剛才的校領導立馬改口:“周總說得對。”
轉頭就指責起田華月:“你看看你這個編劇組組長怎麼當的!”
田華月沒有想到周宴珩會責怪她,畢竟以前大多數時候校領導都會和她一條心,而且明明梁羽瀾說過程慕是沒有關係和背景的小透明一枚。
她緊張地搓著手嘗試辯解:“周總,那個,是我,我也有失職,但是程慕作為組員更不專業啊!”
想到程慕半夜不睡覺來來回回修改的稿子,還有那總是吵醒他們的凌晨來電提醒,周宴珩心裡窩著的這把火越燒越旺。
“不說這次彙報,之前的稿子你看了多少回了,你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你有臉說別人不專業?就你這水平,以後你們組誰服你?”
“周總!不是這樣的!再給我一次機會,這個專案我已經跟到現在了,再換人也不合適了!”
田華月經驗擺在那裡,一下子就明白他話裡趕人的意思,她只好打苦情牌。
“再不換人,這個編劇組才是沒機會了。”周宴珩冷著眼看她,話裡毋容置疑。
“編劇組新的組長和負責人明天就到位, 今天會議先這樣。”
他走後,大家也陸陸續續散會,只留被點名的兩個人在會議室裡哭嚎。
——
第二天程慕一到編劇組會議室,就能感覺到氛圍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不再那麼壓抑,大家相處間也開始輕鬆了起來。
她回到自已的位子上,拿出昨天會議那份新的大綱,愁眉苦臉起來,真是要不吃不喝不睡了。
“程老師吧?”
她抬頭,眼前是一位年輕幹練的職業女性,她也站起身回答道:“是的,我是程慕。”
“我是新來的編劇組組長,聽校領導說之前你被一份舊的大綱誤導寫了不符合的劇本?”
“嗯。”程慕握住她伸出的手。
“這裡是一份最新的大綱,因為進度有所拖延,我調了一位組員來和你共同完成,裡面有我已經給你們分好的範圍,不用擔心,進度都能趕上。”
“太好了。”她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又能過上正常人的日子了。
她低頭把注意力聚在手上新拿到的內容,看得認真,過了一會兒才發覺組長還沒有離開。
“組長還有什麼安排嗎?”
組長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也是第一次這麼吩咐般,生疏地說道:“那個,關於這個劇本啊,你九點之後絕對不能寫了知道嗎?”
“啊?”她以為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就是,熬夜寫出來的東西啊,有時候思路邏輯可能沒那麼清晰,我的意思呢,就是讓你千萬不要熬夜,一定要保證作品的質量。”
程慕有些懵地點點頭,心想,她熬夜了也沒人知道啊。
像是看穿了她一般,組長接著說:“別想著什麼僥倖的心理啊程老師,我能根據你的進度推測出你有沒有好好休息的!”
她拍了拍她的肩頭再次囑咐:“記住啊。”
剛想轉身,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貼近程慕低著聲音說道:“對了,你也不可以九點之後想著打電話或者發資訊跟我探討劇本!”
這些奇怪的要求聽得程慕莫名其妙,好像在強制不讓她加班似的。
但是她也沒有多想,很快思緒投入到新的大綱裡。
劇場敞亮的走廊裡,周宴珩邊走,邊拿起手機看了看新傳來的資訊。
[報告周總,已按周總要求嚴格叮囑程慕了。]
他鎖上屏,將手機放進褲袋,在一個辦公室前停了下來。
正巧門從裡面開啟,剛要出去的梁羽瀾欣喜地看向他:“宴珩?怎麼突然來看我了?”
梁羽瀾笑意盈盈拉過他在沙發上坐下:“想喝什麼?我最近新買了一罐茶,給你嚐嚐。”
她起身翻找,身影忙碌又開心。
“是你嗎?”周宴珩沉著臉,緊盯她的背影。
她動作一滯,回過頭笑著問:“你在說什麼呀?”
“程慕在這個專案的分組。”
“宴珩,程慕是和你說什麼了嗎?分組是你看過的呀,而且當初也是她提出的不想在編劇組,我可都是聽了你們的建議才這麼安排的。”
梁羽瀾不露情緒地裝傻,坐到周宴珩對面揉了揉腿。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她笑看他:“那你說說看。”
“不要找程慕的麻煩。”周宴珩目光犀利對上樑羽瀾帶些狡黠的雙眸。
突然間梁羽瀾大笑了起來。
“周宴珩,你搞錯了吧,我為什麼要找她的麻煩?”她收起笑意,眸底皆是狠戾:“你別忘了,我最該找麻煩的人是你吧!”
聞言,周宴珩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暗色。
他站起身俯視她,冷著聲音:“我說過,我會彌補,到時候我們就兩清了。”
砰!
梁羽瀾發狠般將手裡的茶杯砸向地面。
玻璃頓時在地上散開成一朵畸形的花。
她死死盯著周宴珩,冷笑起來。
“你以為真的可以兩清?你以為我回來就是為了和你兩清的?”
“來這裡不是和你協商的,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周宴珩無視剛才的問題,留下一句話就起身大步離開。
梁羽瀾快速地舉起另一個茶杯朝門摔去,正巧砸上緊閉的門板,玻璃渣散在地上叮叮鈴鈴的,也蓋不住她的怒吼:“周宴珩!你竟然為了程慕和我攤牌談條件!”
她目光散亂癱坐在沙發上,彷彿一個被人遺棄的布娃娃。
沒想到她愛的人有一天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不會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都是程慕的錯!”
梁羽瀾發瘋般把桌上剩餘的茶杯統統摔在地上一頓發洩。
密集的碎片彈地而起,滑過她的小腿和腳踝,滲出的鮮紅沒有能吸引到她的注意,似是此刻她已經感知不到肉體上的疼痛。
梁羽瀾拿過沙發上的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你和我說的,我都能幫你辦到,但是你要好好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