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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與遇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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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烏雲覆蓋,這晚將是不眠之夜。

謝花愉感到頭痛和煩悶便去尋找還在整理草藥的顧長悲。

顧長悲整理好草藥準備對賬是否都一一對上時,察覺有一絲動靜,便轉頭看向門口。

發現是謝花愉,還有他手上拿著一張紙,表情痛苦,眼神害怕。

這副樣子在很早的時候就見過了,甚至這兩個月前也是一樣的,這是個前兆。

說明謝花愉現在處於極度崩潰,慌忙放下手中的東西。

“花愉你怎麼了”,顧長悲非常焦急,語氣急切。

謝花愉深深看了顧長悲一眼昏倒過去,手上還死死攥緊手中的紙,顧長悲慌忙的接住他一起坐在地上。

擔心的摸著他的臉,給他把脈察覺是否還活著,還好脈搏仍在跳動,顧長悲深吸一口氣。

看到謝花愉手上的紙便拿下來看著,竟是一個辭字。

一下子,誰也不願想起那段回憶的片段剎那間噴湧而出,還記得謝花愉那時說記不清以前的事和自己的名字,只知道自己名字中有一個“辭”字。

他說完後感到頭痛難受,流下眼淚。

為了不讓謝花愉感到悲傷,自己便給他取了個新名,忘記曾經的過往,迎接新的人生,像花一樣重新綻放,感受世間美好,感受快樂,便取名謝花愉。

現在回憶的悲傷再次翻開,像刀子一樣割裂著謝花愉,血淋淋地躺在顧長悲懷裡,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將謝花愉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顧長悲坐在外頭的長椅上,感受冷冽的風吹向自己,即便手腳冰冷也一動不動。

顧長悲心中的悲傷到了極點便捂住臉無聲地哭泣起來,現在的謝花愉就像曾經的自己,無助,悲哀,怨恨,再也忍不住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瓊清站在裡面的門口看到這一幕,脫下外套蓋在顧長悲的身上,無言陪他在漫漫長夜中等待明天的陽輪。

第二天醒過來的謝離發現阿愉沒有床邊,便著急起身去尋找,叫喊:“阿愉?阿愉?阿愉?”

瓊清聽到謝離的呼喚聲,走過去將他抱了起來,輕聲哄道:

“現在他們還在休息呢,不要吵醒他們,瓊清帶你去洗漱吃飯,吃完飯和猛虎一起出去散散好不好?”

小離兒捂住嘴巴奶奶地回答“好”

瓊清知道他們會很晚起來,怕飯菜會變涼,就把菜放在鍋裡蓋上,下面燃起小火溫熱著,帶著謝離和猛虎出去散散心了。

醒過來的謝花愉手扶著額頭強撐起身,半晌才緩緩站起來向外走去,外面陽光格外刺眼,便用手擋住陽光。

謝花愉又做起曾經的夢,夢裡有大火,有很多的人。

還有一個看不清,白茫茫的小孩,拉著自己的手不停地奔跑,告訴自己一定要醒來,一定要找到他,一定要!

可偏偏自己就是記不清他的樣子,只有一條髮帶撫摸過他的臉頰的感覺很是清晰。

現在的謝花愉沒什麼胃口,拖著沉重的身體不停地向山底走去,之後飛跑了起來。

奔向遠處,奔向那給予他希望的地方。

最後氣喘吁吁到達顏氏,樹葉泛起金色,像太陽墜下,他一步一步登上臺階,眼裡逐漸露出希冀。

這時顏梔出現在他的面前,笑著看向他,要伸出手去拉他。

慢慢的顏梔又變得模糊起來,鮮血染紅倒在血泊中,想去抓住他的雙手,可腦袋越發昏沉,視線模糊再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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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看到薄沙在飄著,真是歡快。

顏梔端著食物進來,看到謝花愉醒了便歡快地小跑坐在床邊。

“還好嗎,剛剛師弟發現花愉你倒在顏氏的大門急得帶你進來,我都擔心壞了,還哪不舒服?”說完放下手中的東西扶著謝花愉的肩膀左看看右瞧瞧。

“非常好,只是有點餓了”,語氣有點虛弱,不知走了多久,才想起沒吃東西,謝花愉對自己感到無語。

“我知道你肯定餓了,所以煮了點養身的粥,吃吧”,顏梔端起一碗粥遞給謝花愉。

謝花愉接過遞過來的粥,喝了起來,品了品味道還不錯。

看著謝花愉喝著粥,顏梔滿眼心疼,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堅持來到這的,給他把脈時,發現身體氣息混亂,元神受到強烈的傷害,應該要好好休養。

偏偏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蹬上顏氏大門,最後倒在大門前。

顏梔心疼得眼眶泛紅,手不停糾纏著,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正在喝粥的謝花愉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不知所措。

只是放下粥抱住對方,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眼眶瞬間紅了起來,他們有太多的無奈,悲傷的過往,只有此刻抱住對方才是最幸福的,不去想任何的事情、任何的人。

顏梔緊緊抱住對方,不知不覺一滴淚滑了下來,這是他人生十五歲的第一次落淚,但對他說卻是釋然的。

從謝花愉懷裡離開,淚水已經乾枯,收好情緒笑著看向謝花愉。

“花愉,我們一定不要分開,就像霧枝不分開。”

“好,像霧技一樣不分開”,謝花愉內心心疼卻還是笑著保證。

不過過了一兩分鐘,謝花愉便問為什麼不是花,是樹枝。

顏梔搖了搖頭解釋說:“霧留花花期太短,雖漂亮卻易逝,代表我們易分開,但霧枝不一樣它的根與大地緊密聯絡在一起,很難斷開,哪怕被火燒也只是變成木炭依然連一起,表示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謝花愉聽完認真地點點頭,“花真的漂亮嗎?我想看看”。

“真的,好呀,秋天的最後三個月就是霧留花綻放的時期,我會帶你去看的,不過還是要早點去,因為三個月就是一月一次盛開,但是霧留花開花只是一瞬間,就被一陣陣風吹得飄落下來,變得光禿禿,不過花朵隨風落地的時候也是一道美景,格外吸引人。”

“那我們是得早點去了,不然到那隻能欣賞光禿禿的樹了”,謝花愉裝做遺憾打趣著,顏梔被他的模樣逗笑起來。

此時進來兩個人打破了這份安逸,是師叔和顏鹿,此次來訪的目的是檢視謝花愉狀況如何。

不過只有顏鹿擔心謝公子的狀況,師叔覺得一個外人暈倒在自家門口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要是別人看到還以為是顏家人打了他一頓將他扔出門外,只能先來檢視他傷勢。

顏梔看到哥哥和師叔趕忙問好,謝花愉也跟著問好。

顏鹿看到謝公子無恙便鬆了口氣,但該問還是得問,

“感覺還好嗎?謝公子暈倒在門口時讓人擔心壞了,外面弟子都在等著你醒的訊息”

“一切都好,多謝關心,很抱歉打擾你們了”,謝花愉有些愧疚。

顏鹿笑著搖頭“不會”

師叔看著沒事的謝花愉,轉頭示意顏梔跟隨他出去。

顏梔跟著衝謝公子眼神示意讓他放心,顏梔和師叔一同出去了。

兩人出去後,房間裡就只有顏鹿和謝花愉在屋子裡。

顏鹿想著謝公子是當年念氏的遺孤,畢竟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念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轉念一想,顏梔告訴自己謝公子已經忘記了自己和小時候所有的事情。

也許這就是關鍵,遭受重大打擊會讓自己選擇性失憶,如果重新回到念氏興許他會全部記起來,卻是個殘忍記起一切的辦法。

誰會想記起痛苦呢,對於謝公子來說太過殘忍,想到這,顏鹿只能選擇旁敲側擊。

“看到謝公子已經安然無事,顏鹿很是放心,對了,想問問謝公子為何叫謝花愉呀,啊,若有冒犯也不用回答,只是覺得這名字可真不錯,所以想聽聽這名字的由來。”

“沒事,顏掌門,詢問名字的由來,並不覺得冒犯,名字就一普普通通,是長悲取的”,謝花愉不假思索地回答

“長悲?是你父親嗎”顏鹿順勢一問

“不是,他是我的大哥哥”

“長悲是你的大哥哥,可這名字一般不是由父母親取的嗎?難道雙親早已離世了嗎?”顏鹿將後面的要講的話隱隱帶出。

謝花愉不由的一怔,隨後低下頭沉思,只是一瞬間也被顏鹿捕捉到,想著還是不要逼的太緊,循序漸進為好。

“啊,我不是有意冒犯,很抱歉謝公子,只是多想了解顏梔的朋友,日後能和謝公子家人表示友好。”

“沒事,雙親離世我不知道,只是從有記憶起便是跟長悲一起生活,還有其他家人,雖然他們都不是我真正的家人,但勝似家人”,謝花愉沒有計較反而放寬心繼續回答。

聽到這,顏鹿抓住關鍵點,從有記憶起便是跟長悲一起生活,那就是沒有血緣關係的長悲肯定知道些什麼,關於謝花愉的,也就是念氏遺孤念辭。

自己應該找到此人,也許一切都會明瞭了。

“那謝公子跟家人一起生活在百歲山幾年了,前兩個月我去過一次,那裡可真漂亮,便想隨路而上,不過到達百歲山半山腰時感覺到一股強大力量再排斥我,便繼續沒上山瞧。”

“快有一年了,那裡有屏障,長悲告訴我是我自己設定的,是為了保護家人不被外人打擾,只有結界已經熟悉待在裡面的人和真正的主人才可自由出入,或者得到我的允許方能進入,被排斥是正常的。”謝花愉解釋結界的由來。

聽到這顏鹿覺得很麻煩,跟顏氏設下的結界是一樣的,都是為了保護裡面的人。

要是自己硬闖可能會被彈開受傷,自由是無法進入的。

顏梔或許可以,他已經進過一次,而且是謝公子允許顏梔去往他的住處。

只能將此事告訴顏梔,讓顏梔跟長悲談論謝公子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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