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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端王話鋒一轉:“只不過,甭管是那些依附於我的門客,還是朝中大臣,他們看中的,從來就不是我給了他們多少銀子。”
“更何況,用銀子吸引來的,不過都是些貪官汙吏罷了,即便我用銀子拉攏了他們,旁人也可以用更多的銀子拉攏他們。”
麗妃:“可......”
“此事母妃方才不是說罷了嗎?”端王嗓音清冷地打斷麗妃的話,目光幽幽地看著麗妃。
對上端王的眼神,麗妃下意識迴避,不甚耐煩道:“罷罷罷...... 不說了,不說了......”
語氣裡既幽怨又心虛,還有幾分無可奈何的忍耐。
麗妃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不想跟兒子鬧得太僵。
只是一想到妘氏那豐厚的嫁妝,再看看自家年輕氣盛愛面子的兒子,麗妃不由得嘆口氣,真真是年少不知金銀香,錯把金銀當俗物啊......
就在母子二人說話間,妘兮返回了殿內。
遠遠瞧見妘兮進殿,麗妃不再說教端王,而是假裝與端王說笑。
“母妃與王爺在聊什麼,這般開心?”妘兮回到殿內隨意問道。
“沒什麼,本宮與祁航說到把掌家權交給你一事。”麗妃笑著說:“祁航說你身子不適,待你病好了再把掌家權交於你手上。”
“可本宮覺著吧,還是先把掌家權交給你,待你病好了再慢慢掌管府中事宜便是。”
一番話,既解釋了端王還未把掌家權交給妘兮,她自個也同妘兮示了好。
妘兮:“聽聞府中一直是孫嬤嬤在管事,孫嬤嬤是王爺乳母,由她掌管王府也是一樣的。”
對於麗妃的示好,妘兮頗為意外。
上一世,她乖乖交出嫁妝,事事順從麗妃,麗妃卻總是對她不滿意。
這一世,她說什麼都不肯交出嫁妝,本以為麗妃對她的態度會不滿。
不曾想,麗妃對她的態度反而比上輩子好了幾分。
看來有句話說的沒錯,不尊崇別人的人,反而會受到別人的尊崇①。
有時候,與人交往時,表現出不在乎對方,不需要對方,順便摻雜點蔑視,並保有自已與人交往的底線”,並不會產生什麼壞處,反而會令她人更加珍惜或謹慎對待彼此間的關係。
當然,如果對方是能與之深交的人,或是對我們非常有價值的人,就千萬不要表露出這一面。
“孫嬤嬤雖是祁航乳母,可你既然嫁進王府,便是王府主母,理應由你接管王府庶務。”麗妃還苦口婆心般勸道:“後宅女子要想在府中立足,除了男人的寵愛便是掌家之權。”
“你剛進府便水土不服,不能侍奉祁航,若是還沒有掌家權,以免府中那些奴才捧高踩低,不把你這個正經王妃當回事,本宮這也是為了你好。”
“有勞母妃替我著想。”妘兮應下此事,“既然母妃與王爺信任於我,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妘兮清楚的知道,麗妃未必是為了她好。
但有一點麗妃說得對,她身為端王妃,本就沒有端王寵愛,又因為風俗不同,在府中遭受非議和異樣的眼光。
若是在府中沒有權利,只怕府中那些僕人不把她這個王妃當回事,說不定還會騎到她頭上來。
待她掌管王府權利,有權有錢有地位,便是沒有端王寵愛,日子照樣過得滋潤。
“這就對了。”麗妃見妘兮應下,朝端王對視一眼,眸中噙著算計。
端王:“......”
在妘兮和麗妃說話時,端王坐在一旁看著。
本以為妘氏撒潑耍橫,才在母妃那守住的嫁妝。
然而,端看妘氏和母妃之間說話的語氣,似乎異常祥和,並未發生過激烈爭吵?
既然妘氏不是靠撒潑耍混鬥贏母妃,那便是用計謀咯?
呵,這就有意思了......
在麗妃這兒用過午膳後,妘兮便與端王離開了麗妃的宮殿,準備打道回府。
兩人亦如來時那般,步行前往皇宮門前。
端王走在前頭,妘兮走在後頭。
“王女,您的手要緊嗎?”一旁的秋柳捧起妘兮雙手,仔細檢查傷勢。
妘兮笑著搖搖頭,“無妨,我當時儘量用護甲託著茶杯的。”
秋柳不放心,替妘兮把護甲摘了,仔細瞧過後,見妘兮真的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麗妃娘娘真是的,您頭一回給她敬茶,她就給您一個這樣大的下馬威,幸好您今早讓巧夏給戴了護甲,否則這雙手非得燙傷不可!”
說話時,秋柳已幫妘兮把護甲又戴上了。
妘兮:“......”
上一世,麗妃確實燙傷了她。
雖不嚴重,也沒有起水泡,可指腹又紅又腫,痛了好幾日。
主僕二人說話間,一行人便到了皇宮門前。
回去的路上,妘兮同端王坐在馬車裡。
“往後府中庶務便有勞你了。”端王突然開口對妘兮說。
“王爺說的哪裡話,妾身會盡力打理府中上下的。”
簡單的客套一句後,馬車內便恢復了來時那般安靜。
回去當日,王府的賬務和對牌就交到了妘兮手上。
“王女,孫嬤嬤讓人把府中賬本,還有對牌送了過來。”秋柳捧著一摞高高的賬本進來。
巧夏則是把和田玉雕龍鳳對牌遞給了妘兮,嘴上頗為不滿道:“王女,孫嬤嬤作為府中管事嬤嬤,理應親自過來與您交接府中事宜,可她卻只派了幾個丫鬟過來,這架子倒是比您還大!”
秋柳:“她是端王乳母,又是麗妃安插在府中的老嬤子,聽聞王爺極為敬重她,她在府中威望極高。”
巧夏:“就算她是端王乳母,也不過是威望高些的僕人罷了,可她倒好,不親自來和王女交接王府庶務也就罷了,居然還說王女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只管去她院子裡找她,真把自個當端王親孃了!”
說起這個孫嬤嬤,妘兮便想起上輩子的事。
上一世,孫嬤嬤身為端王乳母,由於常年掌管王府後宅,便在府中狐假虎威。
孫嬤嬤為了繼續掌管王府,在她接管王府時,便時不時的給她使絆子,在端王和麗妃面前給她上眼藥。
使得端王沒有完全放權給她,而是讓孫嬤嬤和她共同管理王府。
孫嬤嬤身為乳母,又掌管著王府,根本就不把她這個王妃放在眼裡。
畢竟在這後宅中,誰掌握了權勢,誰就掌握了主動權。
上級掌握了權勢,就可以控制下級。
反之,下級掌握了權勢,也可以控制上級。
思及此,妘兮想到她上輩子接手王府時,這位孫嬤嬤的所作所為,心下便有了算計。
這一世,她絕不會讓孫嬤嬤得逞!
接下來的幾日,妘兮多數時候在核對王府賬目。
那些賬目,上輩子她都看過了。
如今重溫一回,倒是得心應手。
不但知道哪些賬目有問題,還有新發現。
因此,賬目上根本就沒有她看不懂的,也就犯不上請教孫嬤嬤。
核對賬目之餘,她也會在府中各處走動,熟悉府中事物,順便打賞了府中上下。
因著她即將掌管王府庶務,府中丫鬟小廝待她本就恭敬。
收了她的打賞後,就更為恭敬了。
就連孫嬤嬤一派的僕人表面上也是恭敬的,至於他們私底下是何作為,那便不得而知了。
倒是孫嬤嬤本人,手上失了權利,每每在府中見到妘兮都恨得牙癢。
還有林側妃,每每見到府中僕人對妘兮畢恭畢敬,都嫉妒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這一日下午,林側妃坐在府中一處涼亭,朝著王府大門方向翹首企盼。
端王回府時,就見林依嫻上前迎他。
“王爺回來了。”林依嫻朝端王福身行禮。
端王負手而立,垂眸看著林依嫻,“本王不是說了,你不必每日在此等候。”
“妾身在府中閒來無事,可王爺辛苦了一日,身邊沒個體已的人伺候哪成?”林依嫻嗓音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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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人生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