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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茶水淡了，也太溫了。”麗妃皺眉道。
她喜歡微燙的茶水，更喜歡濃茶。
林依嫻倒的茶水雖溫涼適中，濃淡適中，卻太過寡淡，不是她喜歡的口感。
“是妾身的錯，妾身這就給您再倒杯茶......”
雖然林依嫻覺得她倒的茶水無論從濃度，還是溫度，都剛剛好，是麗妃自個太過挑剔。
但是，她還是擔下了責任。
即便她這般順從，麗妃仍擺擺手，示意貼身宮女紫翠給她重新倒一杯茶。
“娘娘請喝茶。”紫翠重新給麗妃倒了杯茶。
麗妃抿了一口後，眉眼舒展開來，滿意的對紫翠道：“這茶水微燙，濃淡適中，還是你合本宮心意些......”
“能合娘娘心意，奴婢榮幸之至。”紫翠笑著回應。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林依嫻像個外人般站立不安。
她堂堂營州郡主，舍下面子伺候麗妃這個宮女出身的妃嬪。
麗妃卻雞蛋裡面挑骨頭，將她與宮女作比較，還暗暗表明她不如宮女。
林依嫻心中憋著一口氣，這地兒她是待不下了。
正準備尋個由頭離開，就聽麗妃說話了。
“這女人啊，不光是要貼心，還要給夫家帶來助力。”說話時，麗妃用餘光斜看著林依嫻，“妘氏身為百花州女子，之所以能當王妃，便是她身後的百花州能給祁航帶來助力。”
自皇上一統天下後，全國上下都需要銀子。
光是養著質子館那些各地而來的質子，便是一筆大花銷。
若是遇上天災人禍，賑災物資也是一筆大花銷。
以往只需要顧著中州這塊地界即可，如今一統中原，只要是中原上的災害，都歸朝廷管。
百花州女子手巧，製陶業和紡織業，以及皮革加工縫紉等原始手工技術超出全國各州水平。
故而皇上之所以禮遇百花州，對妘氏格外開恩，就是給百花州面子。
想讓百花州將原始手工技術帶到中原，讓富得流油的百花州，把全國都帶得富裕起來。
妘氏身為百花州王女，又是祁航之妻，一旦皇上高看百花州，祁航自然也跟著得利，在朝中水漲船高。
“而你身為營州郡主，想必不會比她差。”麗妃把林依嫻高高架起來。
“娘娘未免太過抬舉妾身了，不過娘娘所言，妾身謹記在心。”甭管麗妃說什麼，林依嫻都乖順應下，“待回到王府，妾身便寫信回營州，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上中州和王爺的。”
麗妃微微點頭後，便擺手遣走了林氏。
走出營帳，林依嫻心中憋了一口鬱氣。
這次她來到中州，代表營州獻上的貢品比百花州多得多。
她的嫁妝雖比不上王妃，好歹她全都上交了王府。
不似王妃，一毛不拔，全都佔為已有。
面對端王和麗妃，她一直逆來順受。
之前麗妃當著王妃的面誇她，她當真以為麗妃和端王一樣，偏愛於她，不喜王妃。
如今看來，麗妃那樣做，只是為了氣王妃。
而她,似乎不過是麗妃與王妃鬥氣的一顆棋子罷了。
比起鬱結的林依嫻，妘兮離開麗妃的營帳後神清氣爽。
她走在草原上，腳下踏著軟軟的草氈。
“妘兮！”
就在她閒逛時，一道略帶驚喜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聽到熟悉的聲音，妘兮四處看了眼，就在右邊不遠處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暮秋！”妘兮同樣驚喜地喊出對方的名字。
楊慕秋和妘兮一樣，同為百花州女子，也是一同嫁到中州的。
這次各州與中州聯姻，除了各州王室與中原皇室聯姻，還有各州官員與中州官員之間的聯姻。
楊慕秋便是代表百花州，與中州大理寺卿之子段鴻宇聯姻。
妘兮和楊慕秋一同長大，此刻看到楊慕秋，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楊慕秋看到妘兮也頗感親切，雙方同時加快步伐走向彼此。
待走近時，彼此打量著對方的變化。
“你瘦了......”楊慕秋心疼道。
“前陣子有些水土不服，不妨事的。”妘兮打量著楊慕秋，才道：“你好似變了......”
楊慕秋低頭看了自個一眼，然後抬頭望著妘兮，“有嗎？”
妘兮：“我記得你以前不愛穿粉色的，也不喜歡穿長襦裙，你總說襦裙領口有些低了，裙襬太長影響你練武......”
“粉色嬌嫩，挺好的。”楊慕秋淺淺一笑，微微提了提裙襬，“這不是入鄉隨俗嘛，我看當地女子都這麼穿，我也就這麼穿了，我現在覺得襦裙挺好看的。”
說到這，她雙手一攤，故作輕鬆道：“更何況...我現在也用不著練武了，也就沒那些個講究......”
不知怎的，明明楊慕秋臉上帶笑，可妘兮心中卻有一絲酸楚湧上心頭。
哪怕楊慕秋嘴上說的輕鬆，她還是從中聽出了一絲落寞。
楊慕秋的母親是百花州文官，也是軍中軍師，更是妘兮母親的得力下屬。
而慕秋的父親，則是一名武將，他與慕秋母親是在戰場相識的。
慕秋自幼喜歡舞刀弄槍，便跟著她父親習武。
在妘兮眼中，慕秋一直是個英姿颯爽，灑脫隨性的女子。
在百花州的時候，暮秋和百花州的將士們一樣，喜歡穿著武袍。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慕秋穿嬌嫩的粉色襦裙。
雖然慕秋容貌姣好，搭配粉色襦裙是好看的。
可因為長期練武，慕秋身形矯健，穿襦裙時略顯肩寬。
加之慕秋一臉英氣，與粉色襦裙有些違和。
而且，以往的暮秋透著自信。
如今那份自信沒了，反多了幾分愁容。
暮秋來到中州不過一月的時間，與在百花州時簡直判若兩人。
這讓妘兮聯想到上輩子的事情......
上一世，楊慕秋成婚不足三月，便一病不起。
段家對外聲稱楊慕秋水土不服，不久後，楊慕秋便病死了。
上輩子，妘兮除非必要，不怎麼出門，對京中許多事都不知情。
還是她許久沒見到慕秋，便寫了拜帖給段家，想要見一見楊慕秋，卻被告知慕秋已死。
對此，段家給出的說法是楊慕秋死於水土不服。
想到這些，妘兮不由得問：“暮秋，你來到中州後，可有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