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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互嫉妒的閨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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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身在課桌上趴下,高慧默唸“僱主資料”,眼前便浮現出一幅光幕,一幕的內容大概與課本一頁相當,意念微動,就能實現快速翻頁、進出分支模組、區域性縮放等功能。

大約是系統擁有什麼意念捕捉和解讀的模組吧,的確是比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科技更先進一些。

僱主資料首頁是一張正面照: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看氣色有四五十歲——但也可能實際還年輕,五官還算端正,眼睛裡有深切的憤恨和哀傷,神態有些凌厲,整體上給人一種在苦膽汁裡泡了幾十年剛爬出來的感覺。

下面一頁是“人生經歷”,配著各個時期的照片。高慧仔細翻閱一遍,大致可以概括為:與有毒的閨蜜相互妒忌傷害的一生以及因此而出現的各種人生負作用。

僱主姜芸,自小生活在A市,是家裡的獨生女,父親姜成在世界500強企業“鼎盛科技”裡做專案主管,母親張虹則是A市某銀行的業務經理;爺爺早年趕上下崗潮自殺身亡,奶奶靠早點攤獨自一人拉扯兩個兒子長大,現在跟姜芸的二叔一家住在一起;姥爺已病故,姥姥生活在農村老家,一年也來不了幾次;總的來說,家庭人際關係簡單、物資生活基本無憂。

作為家裡的小公主,父母親也確實在女兒的教育上下足了功夫,鋼琴、舞蹈、戲曲、書法、國學、奧數、游泳、夏令營……各種作為一個農村孩子的高慧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興趣班填滿了姜芸的課外時間,卻遺憾地並沒有把她培養成一個小才女,反而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她在特長方面似乎一無所長。

親友相聚被大人們互相比較時唯一能讓她感到安慰的,估計就是她的好閨蜜兼好鄰居——曹欣,也是一個跟她半斤八兩、學一門棄一門的學渣。

曹欣的父親曹賓跟姜成是大學同學,兩人畢業後進入同一家公司的不同部門工作,又商量好在公司附近同一棟樓裡買了對門的房子,一年後兩家先後生下了姜芸和曹欣。兩家女兒從小在一起玩耍,上同一個幼兒園、小學、中學,參加相同的興趣班和夏令營,一起規劃假日旅遊,互相串門吃對家的飯菜,換穿對方的衣服,被批評為學渣時不約而同拿對方做擋箭牌……朝夕相伴中雖然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摩擦,但好姐妹之間從沒有什麼疙瘩能夠跨越三天而不被解開。

真正質變的起點,以高慧的分析,大約還是高二時兩個人同時喜歡上了轉學過來的一個帥氣男同學:曲昊陽。

曲昊陽是個學霸,早年一直跟著父母在B市上學,由於高考的關係才提前兩年轉回學籍所在地A市省一中——也就是姜芸、曹欣二人花了高價才得以入讀的學校。因為是轉學生且兩省教科書不同,曲昊陽剛轉來時先進入姜、曹二人所在的平行班適應,高二下學期才轉入實驗班學習。就是這短短的一個學期,便在兩閨蜜之間攪起巨大的風雲。

無論從學習成績、性格、人緣、相貌、特長哪方面,姜、曹二人都是步調一致地平平無奇,所以這共同的喜歡也就轉變成了共同的暗戀。雖然也曾下決心要把這種傾慕變成學習的動力,但學渣逆襲與學霸肩並肩的故事終究沒能上演,兩個人勉強考入一所本市的二本大學,遺憾地跟考入B市名牌大學的曲昊陽揮手告別。

進入大學,姜芸跟隨曲昊陽選擇了自己並不擅長的金融專業,曹欣則聽從父親的建議選擇了計算機。這時,命運開始伸出它無情的大手:在新生報到的隊伍裡,兩人遇見了她們的高中同班李星海。

李星海報的是計算機專業,卻在軍訓後直接跑來跟姜芸表白。彼時,姜芸還對曲昊陽念念不忘,一口回絕了李星海。李星海不甘心,請曹欣做說客。曹欣雖然答應幫忙,暗地裡卻沒少說姜芸的壞話。奈何李星海就是認準了姜芸,經過兩年多的不懈努力,終於感動姜芸,兩人正式成為男女朋友。

或許是閨蜜被追讓曹欣有了壓力,她開始用心參加社團活動,學習化妝、搭配、演講、組織活動,當然也包含一些拉攏人心的所謂的“社交才能”,漸漸地在校學生會混得風生水起。姜芸雖不甘落後,不過到底是少了一些衝勁或者天賦,直到大三才勉強混上本學院學生會的學習部副部長,但又很快因為跟曹欣的關係惡化而被迫辭職。

正好李星海要參加程式設計競賽,作為女朋友姜芸也想在背後默默支援他不再讓他分心,便主動退出學生會,專心學習和戀愛。不料,曹欣也很快認識到學生會的成就在實際找工作中加分有限,參加競賽獲得獎項才是實打實的青雲梯,於是利用李星海組內另一成員趙巖河對自己的喜歡,加上以姜芸閨蜜的身份說情,成功加入李星海小隊。

競賽準備過程中曹欣也沒有停止對姜芸的攻擊,因為專業的不同,且不想給李星海惹麻煩,姜芸大多數時候對曹欣都很忍讓,不過這種退讓只換來了曹欣的肆無忌憚,她想盡辦法跟小隊長李星海單獨相處,又故意把這種相處細節添油加醋地跟室友描述,且故意歪曲事實,讓別人以為是姜芸藉著閨蜜的身份搶走了本對她有好感的李星海。

李星海小隊成功衛冕冠軍,幾個隊員也都接到了主辦方——某世界知名網際網路公司的offer,作為隊長的李星海更是成為校園論壇的熱門人物,一時間彷彿鍍了金身,惹得許多女生把從前不起眼的他視為男神。李星海桃花滾滾而來,姜芸飛醋吃了一碗又一碗,兩個人沒少為此事炒嘴,不過李星海總是很快便用各種手段將姜芸哄回來。姜芸也發匿名貼將曹欣的作為公佈於眾,弄得她同樣聲名狼藉,兩人決裂。

在吵鬧中迎來了畢業,姜芸在母親的安排下進入A市某銀行做了普通員工,李星海去了網際網路大廠,曹欣則憑藉競賽獎項和曹父的運作進入“鼎盛科技”做了研發,一年後轉崗工作壓力較輕的運維人員。

李星海成長於單親家庭,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母親很快再組家庭,是父親靠經營一個小賣部獨自將他撫養長大。李星海家在A市只有一套60平的小房子,如果結婚後生了孩子肯定不夠住,姜父、薑母想讓二人先住到姜家或者住到她們提前為姜芸準備的另一套房子去,姜父也看中李星海的能力,希望他進入“鼎盛科技”,自己能給他一些事業助力,但李星海堅持要到網際網路大廠闖一闖,並且承諾姜芸買了新房子後二人再結婚。

薑母擔心李星海眼高手低,耽誤女兒年華,勸姜芸謹慎考慮這段感情,但姜芸不同意分手,姜父、薑母只好妥協。好在李星海事業發展還不錯,三年後便升任專案組長,攢夠某學區房的首付,二人貸款買了新房,領證結婚,一年後便有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只持續了兩年,一個冬日,李星海的父親卸貨時摔了一跤脊椎斷裂,所幸搶救及時保住性命,只是從此失去行動能力,終日只能與輪椅、床榻為伴。小夫妻的生活壓力倍增,姜芸一個人照顧不來孩子和公公兩人,僱傭人又開銷太大,李星海只能忍痛辭去網際網路大廠的工作,轉入加班較少、工資較高的“鼎盛科技”。

生活壓力的驟然增加使得都不太會表達的夫妻二人感情出現了裂痕,二人時不時都要拌嘴、冷戰,李星海也學會了喝酒、抽菸、找藉口逃避家庭。

又兩年,經濟危機,“鼎盛科技”收縮業務戰線,裁員20%,姜成所在專案因短期內看不到收益被整個裁掉,內部派系鬥爭又落敗的老員工姜成終於告別了他工作十幾年的公司,成為失業大軍中的一員。李星海倒是沒有被裁,只是薪資標準也被下調,這成了他和姜芸家庭矛盾的另一大來源。

姜成找工作受挫,一日外出喝酒,路上出了車禍,撒手人寰。薑母張虹受到打擊,半年後也確診癌症中期。

在兩個家庭之間忙碌奔走的姜芸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鼎盛科技重逢的大齡剩女曹欣和有婦之夫李星海走到了一起,或者說,直到二人離婚後三個月,曹欣和李星海給她髮結婚請帖,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曾經的閨蜜綠了。姜芸到婚禮上大鬧了一場,只不過除了雙方丟臉並沒有什麼額外的成效。

離婚後,姜芸帶著兒子回到孃家,渾渾噩噩地過著生活。直到兒子七歲時,聽說爸爸不要他們了,賭氣獨自去找李星海,卻淋雨感冒得了肺炎,姜芸忙著工作沒有及時將孩子送醫院,再一次痛失至親。李星海前來參加兒子的葬禮,曹欣卻告訴姜芸她剛懷了李星海的孩子,姜芸情緒失控,將二人趕出禮堂,曹欣出門時不幸摔倒在臺階上,流產。此後,李星海再沒有來找過她。

半年後,為母親辦完後事的姜芸投河自殺。

復仇目標:李星海、曹欣

說明:讓背叛者付出應有的代價。

附加願望:照顧好爸媽的身體,讓他們安享晚年。如果兒子還能再投生到我肚子裡,一定要照顧好他,看他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大概梳理完資料,高慧向系統發出質疑:“系統,這個目標僱主自己重生應該也能實現吧?何必來找我做任務?”

系統:“宿主,人的命運走向並非完全按自己的心意去演繹,再說她的靈魂力也不足以支付重生任務的價碼。”

“這麼說,”高慧用一種抓到對方漏洞的輕快語氣道,“我們這些任務者的薪酬其實是低於僱主自身進入重生任務的價格的,而且是遠低於,對吧?”

系統耍賴:“本系統不回答無關緊要的問題。”

高慧嗤笑一聲,不再追究。不過,按常理來說,親自重生逆天改命應該比僱人代自己重生價格更低才對吧?怎麼實際卻是相反呢?難道說,這其中有什麼隱藏的代價或收穫?又或者,僅僅是親自重生比較爽?

高慧前後翻找著資料,“系統,僱主對於復仇的具體形式和烈度有什麼要求嗎?”

系統:“哦!還沒有提醒宿主,在新手保護期,僱主會實時參與到復仇的全過程,以便讓宿主更好地理解她的復仇意圖哦!”

“實時參與?”高慧皺起眉頭,“什麼意思?”

“就是一體兩魂,僱主與宿主同在,並會有一些情緒反應,只不過僱主不能奪走身體的控制權。”

高慧血壓飆升:“你確定這是新手保護?!”

還沒等系統有所反應,高慧便感覺有人在晃她的肩膀:“姜芸!吃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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