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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高緩緩回頭:“韓總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聰明有手段?”
“再優渥的家族,資源也會向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傾斜,其他人都是廢物,有些人頹靡墮落,也不過是為了自已證明自已是廢物,面對不公正才能少些不甘。”
“只不過,時間久了,人就爛了。越爛越廢,越廢越爛,最終只能成為社會噁心的垃圾,直到死。”馮高懷著幾分悵惘,悠悠嘆息。
韓舒予發出一陣嘲諷的笑。
“果然,高尚有高尚者的座右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他懶懶抬眸望向馮高,意有所指。
馮高嘴角微扯:“韓總這樣清風明月般的人,事事順心順意,怎麼會理解我們這種人?”
韓舒予起身,漫步到馮高身前。
故作疑惑道:“你們這種人是那種人?宋瑾那樣前面頂著幾個出息兄弟姐妹,被掩了光芒的老小?宋津淼那樣大一就開始連連掛科的笨蛋?”
“又或者從爛人堆裡爬出來的馮總你?”
韓舒予輕輕吐出一口氣,加重語氣。
“不過是些自暴自棄的無能之輩,社會上的臭蟲,倒把自已說的挺冤枉,簡直不要臉!”
聽了韓舒予抑揚頓挫的責罵,盯著他清正凜冽的雙眼,馮高認知潰散。
“或許......或許韓總是對的。”
馮高壓抑的輕咳一聲,捂著胸口,踉踉蹌蹌走了。
韓舒予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他坐回長椅,用馮高留下的打火機點著煙。
帶著星火的煙在他指間跳躍,忽明忽暗的煙火在空中翩翩起舞。
煙嫋嫋升起,暈開一層迷濛的霧氣,氤氳了韓舒予面龐,襯的他一張臉散發神明一樣的悲憫嘆息。
“周慈學妹,你真是瘋狂,瘋的都嚇到我了。”韓舒予自言自語,悠悠嘆息。
他現在對周慈的印象,是一碰就破碎的瓷娃娃,不敢出手。
又坐了一會,菸灰掉落燙到他手,韓舒予才從無解的情緒中回過神。
“你一定比我疼。”
韓舒予喏喏一句,捻滅菸頭,扔進垃圾桶裡。
他重新回到大廳,周慈竟剛出來,她頸間的面板還泛著紅,可見剛才洗時揉搓的不輕。
“周慈......”
看到她身邊跟著陰沉著一張臉的宋津淼,韓舒予收住聲音。
韓舒予思索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
很快,一個舉著手機的姑娘出現在他不遠。
韓虞蕊看到韓舒予,氣道:“你這狗侄子,不是故意躲著本姑奶奶,給我打電話幹嘛?”
“小姑姑,我錯了。”韓舒予笑著討饒,“為了補償,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韓虞蕊嗤笑:“就你這狗效能有朋友?還介紹給我?怕不是在發癔症!”
這狗侄子差點沒氣死她,上次悄悄去他公司當空姐,哪知道他就是個周扒皮,只管公司利益,不顧員工死活。
她沒熬死,卻差點丟了半條命。
打電話給他,讓他調整工資和人員排班表,他一口答應,陽奉陰違,員工工時和工資變了,他能扒的更多了。
簡直要氣死她,她明明想讓他減少工時加工資,他可倒好,又扒了一層。
“小姑,事情都過去了,我也按照你說的做了,員工工時都有規定,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韓舒予輕聲哄自家祖宗。
韓虞蕊揚聲道:“那我讓你查的人呢,查到了嗎?”
韓舒予當然不敢說他沒查,從小姑交的一群狐朋狗友看,她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一定也是吸血的。
“恰好那班飛機人多,總需要時間的。”
韓舒予說完,不由分說拉著她追往外走的周慈、程志遠、宋津淼三人。
一切只能順其自然,他不能再使之前的把戲,接近周慈身邊的人,以不可抗力的姿態跟她成雙出現在眾人面前,讓人們以為他們一對,順理成章走到一起。
他的‘自然’是小姑姑,只要小姑姑親近周慈,他們見面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周慈學妹也不會排斥為難。
“周慈?”
看到一個側臉,韓虞蕊立刻甩開韓舒予,小跑上前確定。
瞅見對方模樣,韓虞蕊眼前一亮,驚喜道:“真的是你,我一覺睡過去,後來都沒看到你。”
周慈蹙眉,想了想,道:“韓虞蕊?”
“不愧是我一輩子的朋友,記性這麼好。”韓虞蕊高興的挽上週慈胳膊,“你也來這裡嗎?這麼快就走?下一場去哪裡玩兒?”
周慈有點承受不住她的熱情,停下被她裹挾著往前走的腳步。
“不去哪裡,我跟我哥回家。”周慈的視線透過兩人中間,望向被韓虞蕊擠走的程志遠。
韓虞蕊扭頭順著周慈目光望去,瞧見一張稜角分明的臉。
這張臉細看和周慈有兩三分像,和她以往見過的公子哥不同,他一臉正派。
韓虞蕊掃量了他兩三秒,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是周慈的朋友,我叫韓虞蕊。”
程志遠揚起溫和有禮的微笑:“你好,很高興阿慈能有韓小姐這樣的朋友。”
韓虞蕊感覺出來對方的滿意,他很滿意自已這個周慈的朋友,不由心底高興。
忽然想起韓舒予,韓虞蕊蹙眉,猶豫要不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最後決定為她的友誼出賣她黑心的侄子。
她扭頭找韓舒予,韓舒予端著笑自已過來了。
沒等他開口,韓虞蕊一臉認真道:
“這是我家黑心的傻侄子,你以後找我玩的時候離他遠點,別看他長得好看,實則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肚子裡的壞水用完一批長一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別說心了,韓舒予現在臉都黑了。
他原本還後悔小姑打電話的時候把電話拿到一邊,錯過了重要資訊,不知道她要找的是周慈,現在他倒慶幸了。
周慈瞧韓虞蕊一臉真誠,再看韓舒予鍋底臉,實在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不止她,連知曉韓舒予的程志遠,原本鬱郁的宋津淼,一齊笑出了聲。
“抱歉韓學長,我平時不這樣的。”今天實在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