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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屍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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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心魔發瘋似的斬擊,杜遠漸漸感覺到體力不支,躲避的動作越來越僵硬,而那些細線生長的速度也隨之變慢了許多。

“如果這樣一直下去,我靈力遲早要被耗盡。”

杜遠眼神微凝,那由細線生成的左手伸出,無數帶著靈力的細線在手臂上圍繞,頓時,一隻無比巨大的手臂就被纏繞出來,撐爆了他黑色斗篷的左袖,金色的恐怖能量在手臂上凝聚,隨後,這隻手臂作拳狀,狠狠地一拳轟向心魔。

“轟!”

碩大的拳頭被金色的靈氣包裹,拳風所至,竟讓周圍空氣都微微作響,心魔見狀,也只能將君竹橫在胸前防禦,霎時間,拳劍相交,巨拳恐怖的勁力彷彿要把萬物都碾碎,連心魔腳下的大地出現了碎裂的聲音。

“鐺!”

心魔身上瞬間爆發出雄渾的猩紅色靈氣,不斷地匯聚在兩人拳劍交接之處,堪堪止住了巨拳的拳勁,緊接著,趁杜遠來不及收回巨拳,心魔驟然跳起,揮出早已充滿靈力的君竹,一劍斬下了這隻巨大的手臂。

“嘭!”

被君竹鋒利的劍刃斬開後,這隻巨大的手臂轟然落下,揚起塵土四散,纏繞在上面的細線瞬間發黑幹扁了下去,杜遠也被斬傷,咚的一聲躺在地上,他的整個胸口處血肉橫飛,找不出一塊完好的地方。

“林平舟,你還記得嗎?當年你也是這樣,一劍斬下了我半個身子。”

杜遠咳出了嘴裡的鮮血,慘笑道:

“父親用秘法救活了我,可是又怎樣?我成了一個殘廢,谷內那群老不死的是不會讓一個殘廢繼承靈傀谷的!”

“是你奪走了屬於我的谷主之位!是你奪走了我的一切!這都是拜你所賜啊林平舟,拜你所賜!”杜遠聲音嘶啞的吼道。

“唯一支撐我活下來的動力,就是折磨你,殺了你,所以我才會引你來東海。”

心魔手持君竹劍,慢慢走向杜遠,通紅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在乎。”看著心魔面無表情地靠近,杜遠大笑道:

“我輸掉了所有,可是你也沒有贏。”

“咚!”

一道洪亮悠揚的鐘聲在心魔身後響起,餘音不停地迴盪于山谷間,彷彿有一尊莊嚴肅穆的佛像矗立在那裡,讓人心中不自覺地生出敬畏之心。

“吼!”

聽到這道鐘聲,心魔身形搖晃,跪在地上抱著頭低吼著,身上魔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咚!”

鐘聲持續在山谷中迴響,每響一聲,心魔身上的痛苦便多一分。

“怎麼回事?”

識海之中,林柯一臉懵圈,原本因為心魔穩操勝券而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咳,咳咳。”

杜遠見心魔已經無法行動,緩緩地站起身,嘴裡面仍在咳著鮮血,殘缺的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我還沒有說完呢。”

“我靈傀谷能在九州立足,我父親能被朝廷奉為座上賓,當然不僅僅是靠著普通的靈傀之術。”

“你難道不好奇,受了如此重的傷,是什麼秘法才讓我活下來的嗎?”

杜遠走到心魔面前,掀起了披在身上的黑袍。

只見那黑袍之下,杜遠的身體中間留有一道長長的劍痕。以這條劍痕為界,杜遠的右側身體還較為正常,而他左側的那部分身體則充滿了密密麻麻的細線,那些細線如同大樹下的根莖,連線著杜遠身體各處。

“這是屍傀術。我父親正是用了這道禁術,把我變成屍傀,才勉強保住了我的命。”

“他用屍傀術將我救活,卻以禁術危險為由不肯傳授於我,這有何妨?我憑自己就參透了這屍傀術的玄機!”

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鐘聲在心魔身後響起,心魔顫抖著回頭看去。

這腳步聲的主人正是被白寧曦一劍劈死,剛剛還是一具屍體的紅臉譜。

紅臉譜的身邊不斷地閃過金色的佛門咒語,四周彷彿有僧人在輕唸經書,而那口散發著金光的巨型佛鐘正在他的頭頂上,不時晃動發出響亮的鐘鳴聲。

詭異的是,透過紅臉譜殘破的斗篷,能看出他裸露出來的面板仍然是屍體般的青紫色,連他臉上面具被劈開的裂痕都還在,而他的身上,各種顏色的臉譜融進了他身體不同部位的血肉之中,讓人看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這…這是追殺我的那幾個靈傀?”

林柯認出了縫在他身上的藍臉譜,黑臉譜等幾張他熟悉的臉譜面具,驚詫地喃喃道。

“我將谷內那些秘傀的力量化為面具,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把他練成了屍傀。”

杜遠有些痴狂地指著紅臉譜說道:

“原本我最初的計劃中沒有他,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逼得我不得不用出這個還未完成的殘次品。”

“幸好,我賭贏了。”

“這具屍傀融合了那些秘傀身上所有的佛門功法,我倒要看你的魔功能怎麼辦?”

紅臉譜身上金光大作,一個個由金光書寫的佛門咒語圍繞著心魔,將他定在那裡,讓心魔動彈不得。

“從我失去一切,變成殘廢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在期待著這一刻,林平舟。”

杜遠上前,那些金色的細線慢慢地纏上了心魔的身體,在他面板表面連續蠕動著。

“我說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說完,杜遠催動著那些細線化為尖刺,刺入了心魔的體內。

“噗!”

識海內,與心魔同享感知的林柯身上頓時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傷口,黏稠的鮮血滴到地上,染紅了純白的空間。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樣…”

林柯強忍著身上鑽心的疼痛,不甘地站起身。

明明他已經規避了林平舟慘死的結局,但隨著事情不受控制的發展,還是回到了原本的死局中。

一縷輕風拂過平靜的識海空間,牆內的紅色花海隨風搖晃,花上鮮豔的紅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深紅。

“哦?”

黑影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那片已經變得深紅如血般的花海。

“你體內的心魔在進化。”

“進化?”

林柯一愣。

杜遠仍然沉迷於折磨仇人的快感中無法自拔,並沒有發現,面前心魔通紅的眼底深處,多了些迷茫的情緒。

他也沒有發現,濃郁的雪霧中,慢慢靠近的那道白色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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