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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道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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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浩天看那趙燕翎小道士離開房間,這才唸了一念她的名字,恩人,我記住了!當即下床行走,果然是傷勢全無,這趙燕翎別看是一介女流之輩,又是不過芳齡的少女年紀,卻是想不到功力了得,如此重的傷勢也被她一夜之間,猶如華佗在世一般醫治好了,段浩天不由得感嘆山野之間,遇到高人實在是自己的福緣厚澤啊!真是應了那句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是這福卻是...浩天不由得想起生死未明的段鐵言,以及如今猶若待宰羔羊一般的爹和大哥,便是一邊吃飯,一邊潸然淚下。

窗外,這番場景都被那趙燕翎和她的師傅盡收眼底,老道長點點頭,邁入房內,朗聲道:這位公子這是怎麼了,吃個飯還能把你感動的涕淚長流?一見道長和趙燕翎進屋來,段浩天趕緊擦乾淨自己的眼淚,經過這一夜的生死周折,他的性情也是大變,收起了一身浪蕩,流裡流氣的感覺也是恍然不見,只是他自己卻還未察覺到,他給別人的感覺卻是一副憨厚乾淨,又有點傻氣的年輕人。

浩天深深作了一揖,道:叫道長笑話了,小子段浩天,拜見道長,小道長,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趙燕翎一聽,在一旁因小道長三字而嗤嗤發笑,道長卻輕撫三寸長鬚,點頭道:段浩天麼,老道趙公明,若非恰巧遇到我們,恐怕還發現不了你,但不知你為何會受傷,倒在河岸邊呢?段浩天一聽趙公明問話,忍不住又是鼻頭泛酸,眼淚肆意橫流,趙公明與趙燕翎都是神色嚴肅,一時之間只能等浩天哭了個夠,才聽段浩天道:趙道長,浩天實在是失禮了!趙公明擺手嘆道:個人都有個人的際遇,就看各自的性情決定福緣的深厚了,性情薄涼則眾叛親離,性情端厚則是會蒼天眷之,段公子,你的路還很長,須知,大道通天,修在自身,好人自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

一聽道長這一番話,浩天愣愣半晌,才道:也不知浩天還算不算一個好人。

當即將自己的家世,以及出行尋找父親,路途遇襲之事詳細表述了出來。

只把趙公明和趙燕翎聽得身臨其境,感同身受,段浩天說完便是雙膝下跪,拜道:道長,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凡人,必是神透過人之輩,此刻也只有你們能想想法子救救我爹和大哥了!趙公明和趙燕翎面面相覷,趙公明很快拂塵輕抬,浩天忍不住便是站起了身子,驚駭不已,這道長,果然武功不凡,自己也只能是高山仰止的份了!趙公明臉色漲紅,眉頭緊鎖,不過口氣緩和道:浩天,男兒膝下有黃金,哪能因此而折辱自己呢?你不是說那段管家段鐵言生死未明麼?說著轉頭對趙燕翎道:燕翎,你便去查探一番,不論生死,盡皆帶回來吧。

趙燕翎自然是答應下來,她內心裡也想不到這個浩天哥哥竟然有這番遭遇,實在分外同情!當即起身離去查探了。

謝謝道長!段浩天由衷感謝道。

趙公明有一點分外清楚,眼前這年輕人說自己本是青山鎮有名的浪蕩公子,如今因這番變故變成這副模樣,雖說是變故,可同時也是他的一份福緣,道家講究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佛門呢,卻旨在緣生緣滅,緣來緣去,一切皆是因果,不過佛道本是一體,究其根本,不過就是一個孽字,看看段浩天這副五官,天地方格,骨骼精奇,本就不是一介凡人肉胎,能歷此磨難,實在是天生修來的福氣!當即笑道:人有生死,浩天也不必過於擔心了,眼前我卻有一事埋藏在我心中多年,只因你說到名劍山莊易之揚莊主,老道知道,天意如此,不過結果究竟怎樣,就不是你我能揣測得出來了。

趙道長,你此言何意?浩天已經看出來趙公明的叫法稱呼上,從段公子變成了浩天,想來是彼此關係,拉近了許多許多。

趙公明搖頭嘆息,道:這件事說來話長,剛才支走燕翎是其一,其二也是想和你,單獨說這一件事。

浩天想不到這當中還有更深層的意思,不過是麻煩趙燕翎尋找段鐵言的下落而已,莫非趙道長所言之事,與趙燕翎有所關聯,難道名劍山莊的易之揚莊主又與這件事有什麼干係?趙公明見他好奇,頓了頓,似乎是在想如何開口,旋即道:大概十六年前,老道奉師命下山遊歷,師傅答應了我,待歷練歸來,便是將這座道觀交到我的手上。

當時我雄心壯志,身負後天之境巔峰的實力,遊歷江湖,幾乎未逢敵手,結交了不少武道高手朋友。

那天我上白日門做客,這白日門在江湖上不過是一個小門派,門主秦天祥也是處於後天之境,武功與我相仿,我二人談論武學,不甚欣喜,不過我卻不知道,當時秦天祥膝下有一女秦倩,年紀已是到了出嫁的年齡,秦天祥見我在江湖遊歷,便是詢問我可有遇到什麼中意的年輕俊才,畢竟其女秦倩也是深得白日門的武學精髓,當時我便答應下來,因為能夠湊合一對眷侶乃是福緣深厚之事,又是好友秦天祥的愛女,自然不能拒絕。

不過就在我到處為秦倩蒐羅合適的物件之時,秦天祥竟然傳來訊息,說是愛女與人私奔,下落不明,當時我馬不停蹄趕回白日門,終於見到了著急無奈的秦天祥,他告訴我,秦倩愛上了名劍山莊的少主易之揚,而白日門與名劍山莊想必,自然是星辰與皓月之比,難以企及的,本來這是一件高攀的姻緣,但是名劍山莊曾經以鑄劍起家,甚至與朝廷有過瓜葛,雖然已經息事寧人,但誰知道那些當朝權貴是真的就此揭過,還是恩怨兩清,這是難以弄明白的事,秦天祥知道,只要一天是朝廷的天下,就不可能讓女人嫁入名劍山莊,有這個隱患,就猶如卡在喉嚨的一根魚刺,除非天下改朝換代,嘿這是一個異想天開的事情罷了...而另外名劍山莊,當時的易老莊主也不同意易之揚娶秦倩為妻,這就造成了二人私奔的結果,這易老莊主反對的原因,就是當時名劍山莊早已把那產業放棄,不再以鑄劍為生,所以漸漸的沒落,只想歸隱江湖,若是易之揚娶了白日門的秦倩,那麼他們名劍山莊的未來就變得一片未知,而這未知就意味著捲入江湖恩怨仇殺,江湖上的事,他們必須參與!名劍山莊若是這麼做,在朝廷底下還要這麼蹦躂,無異於是在掌摑朝廷的臉!於是為了杜絕這種未知的危險情況發生,要麼易之揚放棄秦倩一刀兩斷,要麼只能選擇與名劍山莊方面斷絕血緣關係。

這兩種結果都是易之揚不想選擇的,而私奔事情之後,便是白日門與名劍山莊到處尋找二人的行蹤,我也是加入了這個行列,可是這二人猶如人間蒸發一般,硬是沒有一點蹤跡,直到易老莊主得了不治之症,魂歸天外之後,易之揚才突然現身,並接管了名劍山莊!於是白日門便是上門要人,秦天祥帶著大批人馬,氣勢洶洶,易之揚似乎是早有所料,只是閉門不出,就在眾人群情激奮,要一舉攻入山莊的時候,易之揚忽然出現,並揚言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白日門劃出一條界限來即可,秦天祥豈非放過易之揚,他在這一刻也似乎並不在乎女兒秦倩的下落,只想要易之揚身敗名裂,身死方能道消,了結這一場恩怨!趙公明此時哀嘆了一口氣,彷彿回到了當年眾英豪齊聚,大鬧名劍山莊的場景。

段浩天聽得入迷,好奇問道:趙道長,既然易之揚被逼成這副模樣,那最後他是靠什麼手段活下來的呢?想到多年之後的今天,易之揚仍然貴為名劍山莊莊主,趙公明笑道:因果報應,便是時候未到吧。

當時易之揚被逼得發瘋,差點就自刎於當場,不過秦倩突然出現了,秦天祥也是瞬間冷靜了下來,白日門一干人等也自然是靜觀其變,這秦倩此刻出現,已然是一個孩子的母親,面對父親與丈夫的對決,她也是悲從中來,無從選擇,不過為了救她的丈夫,她把所有的罪責都是往自己身上攬去,並且奪取了易之揚手中的長劍,自刎而死,這番貞潔烈婦的所為終於是平息了這一場江湖風波,從此白日門與名劍山莊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過從一開始,兩者也並沒有什麼交集而已。

趙公明敘述完畢,段浩天久久不能平靜,這秦倩做到這種程度,可見當時的心情何等的激烈難過,一面是丈夫摯愛,一面是親生父親,這兩難之下,終於是以自刎謝罪!浩天旋即問了最問題:那秦倩的孩子呢?趙公明笑道:就是你所見到的燕翎啊。

她?沒錯,當時秦倩雖然死了,但孩子仍舊在易之揚手上,只不過易之揚面對妻子慘死,加上名劍山莊諸事繁多,又有朝廷時刻威脅,而自己的宣告大損之下,江湖上必定人人唾棄,就在事後他將孩子送回到白日門,可惜秦天祥看見這個孩子就想起自己的愛女,自然是無法贍養下去,最後還是交託給我來照顧,一來我算是他的至交好友,他對我自然放心,二來我身為道士,終身不會娶妻生子,收下孩子做個徒弟也是可行。

趙公明說到此處,卻是感慨頗多,嘆道:幸好燕翎在我教導之下,出奇的勤奮懂事,武功進步神速,小小年紀,已經是後天之境後期的實力,再跨越那道門檻,便是能邁入先天之境了,如此,老道也算是欣慰了。

什麼...段浩天吶吶不已,道:這燕翎她這麼厲害?是啊,燕翎似乎是上天派下來,陪伴我的禮物,在練武方面很有天賦,加上勤奮努力,進境神速也是正常,老道怕也是打不過她咯,但畢竟她年輕太小,資歷不足,所以這次,浩天...唉,浩天豎耳細聽。

你不是說這次要闖一闖那名劍山莊麼,就讓燕翎陪你一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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