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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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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店在眾多高大門店的後面,從學校左邊繞過各種小餐館,穿過兩條窄衚衕看到的一個門面普通,招牌叫老李家常菜的小店就是它。靠近馬路那邊都是新裝修的,在後面的多是老的居民房。路程倒是不遠,十分鐘左右就到了,不過位置隱蔽,在這吃飯的人大多是附近的居民。

一行六人,浩浩蕩蕩走了去。

此時店裡就兩三個人,店長老李看到他們一來就笑著招呼上了。

“娃子們下課咯?”

周序熙幾個人也都笑著喊“李叔”,一看就是熟人。

“叔,李嬸呢?”周序熙朝廚房方向看了眼,問著李方國。

“這幾天感冒勒,我要她在家哩。”李方國用帶著口音的話回答。

周序熙又詢問了幾句才坐下。

侯宇凡要了六碗酸梅湯和幾個家常小菜。

“這店還是熙哥找到的,菜的味道不錯,價格也感人,我們沒事就來這吃飯。”陸青淮到冰箱裡拿了幾瓶水過來放在四方的小桌上。

“而且李叔和李嬸人都很好的。”侯宇凡接腔。

“今天多來了個娃娃勒?”李方國用托盤端來酸梅湯,問著周序熙。

高奕峰側身幫周序熙一起端下碗,“對,新同學。”周序熙看了眼對面的徐漫星迴答。

“這娃娃長得標誌啊,看著就是個乖娃娃。”李方國誇著。

徐漫星不扭捏,大方說著謝謝。

錢藝確實沒誇大,酸梅湯很好喝,清涼入口,酸味不濃,卻足夠開胃。

“李叔李嬸孩子得病沒了,兩口子一直輾轉各地還當年借的錢,前兩年才還清,這才定下來在這裡租了個店鋪,李嬸這兩年身體也越來越不如以前了。”錢藝吃著飯,低聲跟徐漫星說著。

“不過我們經常來看看他們,放假的時候沒事就去李叔家走走,在他家寫寫作業,幫他們做做飯,也能多熱鬧熱鬧。”侯宇凡坐在徐漫星右手邊,聽到了錢藝的話,接著開口。

徐漫星不知道李方國有這種遭遇,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如果你下次想來的話跟我們說就好。”周序熙替她解圍。

徐漫星笑著說下次一定。

開學第一天晚自習是班主任坐班。

“同學們寫語文卷子啊,別寫其他作業哈,語文也有150分,同樣要多練多寫,特別是那古詩詞,多背。今年我會特別抓背書啊,你們沒事就多看看,多看看不就記住啦!多一分對你們高考也是好的,說不定就那一分讓你去了想要去的學校呢?”林盛操著寵辱不驚的聲音,吐字清晰又渾圓,不急不徐發著試卷,每一個動作都彷彿被刻意放慢了,有點謝頂的腦袋,微微凸起的肚子,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著慈祥的氣息。

“才兩年,林哥就已經這樣了。”周序熙手裡轉著筆,盯著林盛,一臉惋惜的嘖嘖兩聲。

錢藝聽到聲音轉過頭,頗為痛心的點了點頭。

“什麼意思?以前他不這樣?”徐漫星心裡發出疑問。

一套語文試卷寫下來,徐漫星感覺自已要昇華了。

“徐同學,你是如何心無旁騖得寫完了這張試卷的?”周序熙趴在桌上,寫會語文卷子又寫會數學卷子,把語文卷子上那幾道看的順眼的題寫完了,好不容易磨蹭完了剩下的題,看到作文又感覺有點生無可戀。這會一偏頭,徐漫星連作文都寫完了,他實在是佩服。

“可能我比較喜歡語文吧。”徐漫星挑了箇中肯的回答,她倒不覺得寫語文卷子有多痛苦。

“某些同學啊,寫一張卷子像是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一樣,寫個題目怎麼感覺要下好大決心似的呢?是吧周序熙同學。我看你這下面的數學卷子都要寫完了,語文就這麼讓你優柔寡斷?讓你看著作文想了十分鐘。”林盛拿著保溫杯站在最後面,踱步過來就看到了周序熙在奮筆疾書寫數學,悠悠開口。

教室同學頓時笑作一團。

“你看看同桌,人家作文都寫完了你還在磨蹭標題。”林盛訓起人來不停,語氣倒是沒有生氣的意味。

周序熙表情木然,默默收起了數學卷子,對同桌一臉看熱鬧的行為深表痛心。

晚自習三個小時,前兩個小時作為一節,休息十分鐘後上後一小時。最後要交的時候周序熙那幾行字都快飛出框了,好在是寫完了。

“我真要笑死了周序熙,你還不知道老林什麼氣性?語文卷子都沒寫完就這麼明目張膽得寫數學?”一下課就錢藝轉過身來衝著周序熙就是一頓不加掩飾的嘲笑。

“就是就是,以他那三寸不爛之舌還不得說你個七天七夜。”陸青淮準時湊熱鬧,狂笑不止。

“你說老林有老婆嘛?”周序熙嘆了口氣,看了那幾人一眼,趴在桌子上漠然開口,對他們這種樂於看朋友吃癟的行為非常不滿。

“有吧,畢竟都三十多了。”侯宇凡拖了個凳子過來坐下。

“好想念他那意氣風發的時候啊!”周序熙又嘆了口氣。

“你就別想了。”聽了這話,幾個人又笑起來,“你不知道他為什麼變這樣嗎?我真要笑瘋了。”侯宇凡開口。

“你知道林哥那感天動地的桃花事蹟嗎?”錢藝看著徐漫星一臉茫然,問道。

徐漫星搖搖頭,確實不知道。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話,那她也可能聽別人說過,不過她平時也不太關注這些事,一下子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

“那你知道林哥有個‘小潘安’的稱號嗎?”陸青淮問道。

徐漫星緩慢點頭。

“那就對了,林哥來我們學校的時候還沒三十歲,那時候可是顏值巔峰期。然後就有很多女生給他偷偷表白了,這給我們老林嚇得哦!一個學期在學校怒增30斤,硬是親手斬斷了所有桃花。我們親眼看著他從一個120的斯文帥哥變成一個150斤不修邊幅的男人。”陸青淮的嗓音有先天性優勢,一段話被他說的抑揚頓挫,跟講故事似的,其他人聽得都快笑出眼淚來了。

徐漫星聽完也笑得不行,看來傳聞是真的,不過她聽得是沒更新的那個版本。

第二節晚自習林盛坐在講臺上改卷子,讓同學自已做作業。

周序熙還是喜歡寫數學題,沉迷數學無法自拔,在內心大喊“我愛數學”。

看到林盛走了,同學陸陸續續收拾東西。

“漫星,你家在哪?需要我送送你嗎?”錢藝收拾完東西,轉過頭問徐漫星。

“不用不用,我家不遠,我自已回去。”徐漫星笑著拒絕。

錢藝也沒強求。

高中有很多學生會自已騎車上下學,電動車腳踏車都有。

徐漫星走到校門口,看到了徐眠秋。

“爸,你怎麼來了?媽媽不是說你加班嗎?”徐漫星很開心,徐眠秋工作忙,她又上課,父女倆見面時間不多。

“跟別人換班了,就想著來接你。”徐眠秋接過徐漫星的書包,和所有父親一樣總喜歡對女兒說著聽著無用卻暖心的話。

徐漫星上車,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後座的紅玫瑰。

“這麼晚還買花給媽媽呀?”徐漫星永遠為她父母的愛情感到幸福。

“看到花店沒關,就想著買了。”徐眠秋回答。

“我沒有嗎?”徐漫星故意說著。

“有啊,我的寶貝女兒當然不能落下啊,兩束都在一起,你看看。”徐眠秋輕笑著。

“真的嗎?我也有?”徐漫星驚訝,把花拿了起來,畢竟她平常日子是很少收到爸爸的花的。

果然看到了,區別就是一個是一束,一個是一朵。

“謝謝爸爸送我一朵花,媽媽肯定會很開心爸爸送了一束花的。”徐漫星傲嬌,頓時陰陽怪氣,心裡卻開心。

“呦,我們漫星開始陰陽怪氣了。”徐眠秋笑得不行。

街上燈盞璀璨,照著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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