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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山近日很高興。
因為賀明堂進京了。
但她不是因為賀明堂進京高興,而是為賀明堂告訴她的訊息高興。
一是關於柳星唸書的訊息。
柳星透過書院測試,被柳芽鎮一位夫子看重,允許他去書院唸書。
二是關於和安堂分紅的事情。
“我聽賀掌櫃說了,說你準備自已經營酒坊,所以地方選好了嗎?”
柳春山沒想到賀明堂還關心這個,雖然有些驚訝,還是笑著答道:
“我這就是小本買賣,打算就先支稜個攤子起來。”
“我跟二公子商量的結果,是打算釀酒就先在這個院子裡,然後再去西市找個鋪面做著。”
“至於後續發展,就先看看酒賣的情況,再做後一步安排。”
柳春山說得保守,但也確實是她目前的打算。
誰知賀明堂聽完就皺起眉頭,看了柳春山一眼,很是嫌棄道:
“明珠並非經商的料子,你要聽他的話,小心虧得你揭不開鍋。”
對於賀明堂的話,柳春山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反駁,只抿唇一笑了之。
賀明堂是什麼人?
先不說本就心機深沉,單單說他不過幾年時間,就將原本幾近被掏空的賀家,重新拉上商賈巨頭的位置,要看清柳春山的腦子,那還不是看他願不願意的事?
“我知你和明珠感情深厚,但感情和專業,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理智對待。”
見賀明堂又“貶低”賀明珠,柳春山不自覺皺了下鼻子,儘量委婉道:
“雖然那是二公子提的方案,但我也是那樣想的呀!”
賀明堂眼皮一抬,毫不客氣道:
“你倆半斤八兩,誰提的都一樣。”
“你……”
柳春山被氣到,剛準備說什麼,對上賀明堂看過來的沉沉眼神,氣勢莫名就矮了下來,轉過臉道:
“大公子看著不像來作客,更像是專門來挑刺的。”
賀明堂並不在乎被柳春山諷刺,而是和之前一樣神色淡然道:
“我自然不是來做客的。”
說著,賀明堂朝身後的阿武擺擺手。
阿武見狀,當即從袖袋中拿出一個盒子,雙手遞給柳春山,然後快速退回賀明堂身後。
柳春山沒從阿武那裡得到資訊,也沒有冒然開啟盒子,而是拿眼神詢問賀明堂。
見賀明堂點頭,柳春山才不解地開啟盒子,然後發現滿滿一盒子銀票。
“大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看到銀票的柳春山,先是疑惑,隨即面上就浮起慍怒。
賀明堂一愣,不明白柳春山為什麼突然發火。
想著之前“趕”走柳春山的誤會,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你既然要經營買賣,自然需要本錢,這些錢算是預支的分紅,你先拿去用著,到年底詳細賬目出來再多退少補。”
“啊?不是用來收買我的嗎?”
柳春山脫口而出,在看到賀明堂錯愕的神色,逐漸轉為意味深長後,柳春山的氣焰徹底消散,很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我還以為,大公子先是故意挑刺,然後又拿銀票給我,是不准我和二公子來往的意思。”
賀明堂“呵”一聲,並不在這件事上糾結,指著那盒子銀票道:
“明珠交朋友是他的自由,我管不著,我要說的是你做買賣的事情,你若聽得進去,我便多說兩句。”
柳春山看一眼盒子的銀票,態度很好地福身道:
“請大公子指教。”
賀明堂擺擺手,知道她是看銀票面子,利索道: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做這個買賣是隻釀酒,還是既要釀酒又要吆喝?”
“其他的我不多言,你自已想清楚再來找我。”
說完,賀明堂就站起身準備離開,走到半道兒,又停下腳步同跟出來送客的柳春山道:
“我不是要管你的事,在賀家三年,大家總歸有些情誼在,總不好盼你過得太差。”
柳春山又不是不識好歹之人,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情,她對賀明堂有些刻板的印象,但對方是不是真的在幫你,她還是分得清的。
“多謝大公子提點,你說的問題,我會好好思考的。”
柳春山會不會真的思考,賀明堂並不在意,他只隨意點點頭,抬腳就出了平蕪居,卻正好碰到聞訊趕來的賀明珠。
“大哥。”
賀明珠看一眼柳春山,見她面色平靜,正擠眉弄眼同自已打招呼,嘴角輕輕一勾,立馬轉頭恭敬同賀明堂問好。
賀明堂不管二人的小動作,視線落在賀明珠身上,聲音柔和道:
“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找你,上車說吧。”
賀明珠便只能同柳春山點點頭,然後跟著上了賀明堂馬車。
“大哥到了京城,怎麼沒去別院,反是來了平蕪居?”
上了馬車,賀明珠姿態優雅地給賀明堂遞上一杯茶,自已也端起一杯,淺啜一口才開口問道。
賀明堂並未回答賀明珠的問題,而是摩挲著茶杯杯壁,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你怎麼會想到,要和柳春山一起做買賣?”
賀明堂會問這個問題,賀明珠並不意外,而且就算賀明堂不問,他也是準備找機會跟賀明堂聊的。
如今對方先提起,賀明珠就索性將自已的想法都說了。
“大哥,我知道你的抱負,從來就不是做點小買賣。”
“我支援大哥的想法,也相信大哥的能力,只是凡事多一手準備,總是沒有壞處的……我也希望能幫上大哥。”
賀明堂原本以為,賀明珠只是單純為了幫柳春山,故意找的藉口。
如今聽了賀明珠這一番話,才發現自家弟弟,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
當然,長大是一回事,適不適合做買賣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賀明堂只簡單感動一下,就直接道:
“放心,你再相信我,我也不至於那麼快就搞到需要保命的程度。”
見賀明珠面露失望,賀明堂接著道:
“但我以後確實需要幫助,不過如果能是另外一種幫助,那就再好不過了。”
賀明珠一聽來了精神,當即振奮道:
“大哥有更好的想法?雖然和我阿春已經商量好了,但如果有道理的話,我可以再找她商量商量。”
賀明堂閉了閉眼,好,原來他這好弟弟說幫忙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將柳春山算在內的。
“阿春的事情你讓阿春自已忙,我要你做的事情,用不著同阿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