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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開啟窗戶透氣。
回過身,看著房中的陳設,張辰嘆息一聲,房間中,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寫字檯,兩把椅子外,在無其他傢俱。
寫字檯上,是一個大屁股電腦,張辰記得,那是他攢了很久的工資,才買的一臺丐版電腦,算是這房間裡,最高科技的物件了。
這是一個單間,沒有上下水,整個樓層,只有一個水池和衛生間。每天早上,大家洗漱上廁所,都跟打仗似的,還得經常排隊。
拿上香皂,把毛巾掛脖子上,去水池處,簡單洗漱後。張辰便關上了燈,躺在了床上。
屋裡漆黑一片,不然就會發現,張辰並沒有睡,而是睜著眼睛,凝視著黑暗。
如果真的重生,那麼這之後16年的記憶,足已讓自已徹徹底底的改變。現在首先需要解決的,是眼下的問題。
口袋裡的零錢,大概有個一百四五。至於銀行卡里存了多少,張辰已經忘了,只能明天去ATM機上,查了才能知道,但應該不會超過兩千,這就是自已來秦安3年,所有的積蓄了。
以現在秦安均價八千每平的房價來算,自已三年存的那點錢,真的就連買個廁所的錢,都不夠。
直到凌晨兩點多,張辰才在迷迷糊糊睡去。說實話,他很怕一覺醒來,自已會渾身打滿石膏,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如果是那樣,那還不如別醒來算了。
第二天一早,張辰被之前訂的鬧鐘吵醒,迷迷糊糊摸到枕頭邊,拿起翻蓋小靈通。關上鬧鐘。
倒頭接著睡,沒過三十秒,張辰睜開眼。抬起手,看著手中的小靈通。心裡長舒口氣。看來,是不會回去了。
起床穿衣洗漱。在八里村,一家肉丸胡辣湯解決了早飯後,便去往了公交車站。
他不是去上班的,而是去辭職的,既然已經重生,那就沒必要在去影樓打工,浪費時間了。
雖然工牌上寫著門市經理,但大家其實都懂,只是為了更好的促成訂單,而給的一種職稱罷了。
而影樓的所有銷售,其實都掛著門市經理的工牌。
張辰還知道,在大半年後,影樓便關門大吉了。
坐著萬能的600路公交車,在鐘樓站下車後,步行十分鐘,來到鼓樓對面一商場大門前。
這也是昨天跟顧爸見面的地方。看著面前的商場,以及來去匆匆的人群,張辰嘴角上揚,嘴裡輕輕說了句,“你好啊秦安,我回來了。”
這次回來,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唉、臥槽!!”
想著後世某音的經典短影片段子,沒注意腳下臺階,結果腳尖重重磕在了臺階上,已一個狗吃屎的姿勢,趴倒在地上。
“你莫嘶吧?”
爬起身一看,居然還是昨天那個保安大叔。
“莫嘶莫嘶,就嘶腳下滑了一哈。”
張辰用彆扭的陝東話回道。畢竟已經十三年沒有接觸陝東話了。
保安大叔也認出了張辰,連著兩天在幾乎相同的地方摔倒,想不記得,都難。
保安大叔是個熱心腸,又追問了句,“真莫嘶?”
張辰尷尬的想要掩面而逃,“莫嘶莫嘶。”
告別保安大叔,來到電梯旁。張辰憑藉著記憶,成功的沒想起影樓在幾層。
不過電梯裡的指示牌,幫張辰想起了位置。
影樓在商場的頂樓六層。而電梯,只到五層,所以還得在走一層樓梯,才能到達。
來到門口,大門並未開啟,張辰只好在門口等待,看了看時間,八點四十五分。
又過了三分鐘不到,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樓梯口走出。
看到張辰,禮貌的笑了笑道:“今天來的早呀。”
張辰也笑笑,“年齡大了,沒那麼多瞌睡。”
中年男人一愣,笑罵一句:“你個小屁孩,跟我在這賣老呢?”
來人正是影樓真正的門市部經理阿杜,工牌上掛著門市總監的職稱。
33歲,為人很不錯,脾氣很好,中正平和,張辰從沒見過他跟誰急眼。長相酷似某小品演員,小神羊。
以前還沒覺得,重生回來,在見到阿杜,張辰越看感覺越像。
於是忍不住問了句,“杜經理,你在東北,有親戚麼?”
正在開門的阿杜一愣,“沒有,怎麼了?”
“沒事,就是覺得你跟一個明星長的特別像,以為你們是親戚呢。”
“誰啊?”阿杜頓時來了興趣。
張辰敷衍,“名字想不起來了,就是感覺你們很像。”
“呵,我要是有個明星親戚,也不至於在這兒上班了。”
笑著搖搖頭,開啟門,率先邁步走了進去。
張辰也笑笑,跟著走了進去。
他不知道,小神羊是哪一年火的,如果嘴快說出來,說不得又是件麻煩事。
影樓面積不小,展示區,洽談區,影棚,休息區等等……
裝修也很不錯,如果要張辰說,為什麼最後影樓沒做起來。那就只有兩件事。
第一,位置不對。在一個商場的頂樓,電梯還不能直達,幾乎不可能有自然到店的顧客。引客幾乎全靠門市外出引單。做展會。
第二,攝影師的背刺,張辰沒記錯的話,老闆是掏了高價,挖來的攝影師團隊,據說很牛逼,拿過很多獎項。
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攝影師帶著整個團隊跳槽。導致影樓業務徹底癱瘓。
張辰那個月的業績本來不錯,也因為攝影師的缺席,導致訂單全退。當月拿了個基本工資後,便離職而去。
重來一回,張辰並不打算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開完晨會,張辰果斷找到阿杜,提出離職,由於兩人關係不錯,阿杜在閒聊幾句後,便讓張辰寫個辭職報告。
算是批准了張辰的離職。可張辰並不想浪費時間,因為本月並沒開張,只能拿到基本工資。
半個月的基本工資也只有區區300塊而已。對現在的張辰而言,意義不大。而且還要附帶繁瑣的離職程式,得不償失。
“不用了,就是跟你招呼一聲。”
“這是找好下家了麼,這月工資都不要了?”
張辰想了想,還是壓下心中想法,只推說家中有事,近期要回老家一趟。
阿杜並未多想,只是拉著張辰,來到男衛生間,給張辰發了根菸,兩人在那吞雲吐霧了起來。
“回去忙完,還來秦安麼?”
“來,革命根據地不能丟。”
“嗯,以後要是有事,給我來電話。”
“好,對了,你有沒有發現,咱們攝影師,最近有點不對勁?”
“嗯?”阿杜不明所以。
“你想說什麼?”
張辰並不打算多說什麼,只是給阿杜提個醒,因為聽說後來,阿杜還吃了官司。雖然他不是影樓法人。
但他堅持到最後,被跑路的老闆給坑了一把。具體是什麼,張辰並不太清楚,因為那時候,他已經離職了。
如果不是阿杜在衛生間,對張辰說的那些話,張辰都不會提這事兒。
但阿杜那些真誠的話語,讓張辰感受到了他釋放的善意。
所以張辰決定,在必要的時候,拉他一把。對於有著十六年先知的張辰來說,這並不難。
一根菸抽完,張辰走了。阿杜也回到了自已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