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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重返悅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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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寧才離開,李澤源也離開了南陽,詔陽也到了該獨立面對青龍門的事務,沒有一人永遠陪另一人,修行中的歷練就是個人的歷練。

詔陽千般不捨也沒辦法,直到李澤源答應讓他可以隨時去悅酒山探望,他才勉強鬆了手,鬼王鴻就不好忽悠,寸步不離非要跟去悅酒山,他不會讓李澤源再消失個百年。

轉眼離開悅酒山已有六十年多,東亭也罷,南陽也好,其實離得都不遠,李澤源以為往後都不會是一個人,曾經他把自已關在自已一百多年,整個人沉靜下來他已經適應了孤獨,當他見到詔陽,他想起了白冰,想起了歸辭,其實他最怕孤獨,瀟灑自信才是傳聞中的劍仙李予白,最終,還是孤獨最適合他,桃花莊依然繁花似錦,沒人住也不會顯得荒蕪,桃妖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桃花簇簇,依然繁茂,細碎的花瓣䋈䋈而落,在地面鋪上一層粉紅,李澤源輕撫古琴,一聲一聲低沉蕭瑟,桃妖就如一個粉色毛團伏在琴案靜靜作陪。

一日復一日,李澤澤在悅酒山設下的結界誰也沒能進來,詔陽偶有來過兩回,李澤源嫌煩當作看不見他也就回去了,歸辭也有來過,在木小寧回東亭就會知道,歸辭肯定會來,這結界歸辭也打不開,李澤源看著結界外的歸辭,嘴角微揚笑得苦澀,在重華殿,歸辭也給他設過結界,兩人也算比過一輪結界術法。

鬼王鴻看著李澤源孤單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他轉身入了廚房,能做的就是變著花樣做美食,李澤源多吃兩口他也就高興了。

“來吃飯。”鬼王鴻將一份份精美糕點擺上桌,晶瑩剔透的山藥糕,精緻誘人的桃花凍,香氣滿溢的小菜。

片刻沒聽到李澤源回應,鬼王鴻看了過去,李澤源靠在茶几,雙手垂在古琴上,安然靜謐。

粉色花瓣落在李澤源髮間,銀髮雪白,髮絲隨風滑過臉龐,蒼白的臉不見血色,閉目養神卻輕蹙著眉。鬼王鴻不忍打擾,伸手拔起他臉間的髮絲,仔細凝視著他。

李澤源偏開頭,一把抓住鬼王鴻的撩他頭髮的手,動作過於激動,鬼王鴻一驚停住了動作,李澤源看清是他也鬆了手,嘆了聲,道:“嚇到你了……”

“沒有,看你睡得不安穩。”鬼王鴻見他沒有拒絕,繼續梳理他頭髮,“我有種藥可以令白髮變黑,要不我拿給你試一試。”

李澤源盯著他的光頭,過去許久長了個寸頭,鬼王鴻覺得還不如光頭好看,越看越煩又剃了,剃後又後悔,開始祈禱頭髮快點長,李澤源想逗趣他看有沒有生髮的丹藥,話到嘴邊換作一笑。

這一笑彷彿撞到鬼王鴻心裡,十五歲那年見到李澤源的那笑意重疊,心尖有種莫名的觸動,雙眼微亮,看著他怦然心動。

李澤源也有那麼一瞬愣了愣,似乎這個人,這雙眼好像在哪裡見過,深深地盯進他的眼眸中。

鬼王鴻從未這般近距離看清這雙清澈透亮的淺色眼眸,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默默地看著,生怕眼前的是鏡花水月,稍微一驚就會碎。

兩人對視間,氣氛靜止曖昧,鬼王鴻呼吸稍微緊促,心似乎壓不住將要跳出胸膛,他愈靠愈近……李澤源沒有躲。

當四瓣唇慢慢貼在一起,輕輕的觸碰,李澤源忽然恍惚,微後仰,鬼王鴻一把攬住了他後枕,加深對那片柔軟、溫涼的雙唇品嚐,他期待卻不敢觸碰的嚮往,是那麼美好,又讓人陶醉。

鬼王鴻略顯生澀,手心溼熱,手指埋入李澤源髮間,僵硬又微微顫抖。

這一吻很短,李澤源有種錯覺,到底是忘不掉歸辭,還是忘不掉旁物,是情慾,誰都可以的情慾嗎。

“咳,咳……”鬼王鴻輕咳緩解緊張。

李澤源輕笑轉過臉,鬼王鴻直來直去,對情感毫不掩飾,會喜歡他什麼?

“你這小屋太簡陋,我給你重新裝修一下。”鬼王鴻站起身,他不止一次有這種衝動想把這裡翻新,地方太小,連多住一個他的地方都沒有,真想把整個九幽鬼市都搬到這裡,與李澤源長住。

“不用,小院雅緻,挺好的。”李澤源自顧又滿上一杯酒,桃花香尤其濃郁,只是味道說不上來差了點什麼。

“先吃飯吧。”鬼王鴻坐到餐桌前,朝李澤源招了招手。

李澤源盯著桌面餐食,還真是豐盛:“鬼王賺錢有一手,想不到做菜也有一手啊。”

鬼王鴻臉上動了一下,發自內心的嘚瑟笑意,趕緊端起碗,夾了塊桃花凍遞了過去,李澤源才坐下,他又將那碗端了起來,舀了一勺,送到李澤源嘴邊,期待道:“嚐嚐,外面可吃不到。”

“我自已來吧,你這樣我不習慣。”李澤源將送到嘴邊的桃花凍推了回去。

鬼王鴻肉眼可見的失落,狠狠將那勺桃花凍吞了進去。

“你什麼時候回去?”李澤源嚐了口小菜,味道還行。

“……”鬼王鴻不滿將筷子一擱,搶過李澤源的酒,連灌了幾口,道:“你這麼急趕我回去?我不走!”

“你不怕歸辭嗎?這結界擋不住他。”李澤源指向結界外的歸辭,正襟危坐,一手拈花指印,一手輕轉佛珠,金光籠罩,而結界已有微動,破界而入只不過時間問題。

鬼王鴻看了眼,厭煩地翻了個白眼,結界從裡可以清晰看到外面,而外面卻看不見裡面,他也知道,歸辭要知道他與李澤源相處融洽,肯定饒不了他,隨即又呸了一聲,誰饒不了誰還一定,見面打一場是免不了的。

“別想著與他硬碰硬,你還不是他對手。”李澤源看穿鬼王鴻的想法,硬碰硬,就連他都不是歸辭的對手,鬼王鴻就沒必要冒險了。

“你與我聯手,還怕他?不抽他幾耳光都不解恨!”鬼王鴻又連灌了幾口酒,看向滿桌的精緻小菜,拿起筷子給李澤源夾了菜。

“我不會與他動手的。”李澤源將菜送入口中,看了眼鬼王鴻又道:“我,與你……也不會有結果。”

鬼王鴻猛然抬頭,氣得將筷子甩了出去,壓著暴跳的衝動:“你心裡還有他是不是?”

李澤源也擱下筷子,將酒倒入酒杯,看著酒在杯中平靜沒有一絲漣漪,甚至映出當天的柔和月色。

“我究竟做錯哪一步,讓你覺得我不如歸辭那個禿驢!”鬼王鴻氣得直想掀桌子,又不得不忍耐。

鬼王鴻小心翼翼又強行剋制的慾望,在眼神裡暴露無疑,李澤源就這麼近距離看著,明顯一愣,臉蹭一下又紅又熱,他們不應該這樣的,他想到了歸辭,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將鬼王鴻推開,一種無法掩飾的尷尬在心裡蔓延,仍要裝做雲淡風輕:“鬼王,你吃醉了。”

“我沒有!他可以的,我也可以!”鬼王鴻心急如焚的怒吼,到後面急轉下降,垂下頭靠在李澤源頸窩,帶著嗚咽的不甘:“我也可以,我對你的好,他替代不了,他不能比……真的……”

李澤源一手輕撫著鬼王鴻後背,一手摸著那顆涼涼的腦門,任由他埋在頸窩,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才能有效安慰,結界消失,歸辭每一步都無比沉重,冷眼看著兩人相擁,袖下的拳頭攥緊,指甲陷入肉裡生疼。

李澤源看了他一眼,沒有鬆開鬼王鴻,輕順著他後背,溫柔得像在哄孩子。

“放、開、他。”歸辭沉著聲,一字一字吐著。

鬼王鴻沒有動作,如同睡著般靠在李澤源肩上,李澤源也沒有動作,就靜靜看著歸辭。

直到歸辭走到跟前,伸手如閃電拎著鬼王鴻後領一把提起,就往外扔,那速度快到李澤源都來不及伸手,眼睜睜看著鬼王鴻如包袱丟開,黑影一閃,結界隨即隔絕在外。

李澤源目瞪口呆,震驚不小,嘖聲道:“他都睡著了。”起身正要出去看看情況,看到歸辭逼近的臉,那隻高舉的手,似要隨時落下。

李澤源一臉茫然,眼裡透著無辜,且特別誠懇,就那樣看著歸辭,他不相信會為這事生氣而打他。

裝的!假的!歸辭還會為他與鬼王鴻這點親密舉動生氣?他要跟誰好,歸辭也沒資格再過問。

歸辭臉上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明眸更是深不見底,依然是看不透猜不透,墨黑的眸底不知道蘊藏著什麼樣的怒氣和狠戾,上次,記得上次,也是這樣的感覺讓人背脊發涼。

歸辭逼近幾步,蹲跪在李澤源面前,手上的力道稍重,帶著怒氣,幾下就翻開李澤源衣襟,目光落在他脖頸,鎖骨,光潔白晳。

李澤源沒有抗拒,抬眼瞪著他,只覺心如刀絞,眼底的情緒苦澀憤怒。

“你跟他一起多久了?”歸辭鬆了手,坐了下來,看似鬆了口氣。

李澤源才扯回衣襟,看著輕微的皺褶,不禁蹙眉,靈力一掃而過,皺褶被撫平。

“你跟他一起多久了?”歸辭抓住李澤源正在倒酒的手,他找了很久,以為他回悅酒山是一個人,卻不曾想鬼王鴻也在,而設的結界只有他進不來。當初重華殿他設的結界李澤源輕鬆而解,現在看來李澤的設陣術法確實在他之上。

“世尊想知道什麼?”李澤源將滿杯的酒推到歸辭面前,示意把酒共話。

歸辭看著酒杯液體清澈見底,酒香彷彿凝聚在鼻尖,不自覺滑動著喉結,道:“你知我不喝。”

“裝什麼呢,戒欲戒憎不都破了嘛,喝點不礙事。”李澤源笑意不明,自顧斟上一杯,仰頭飲盡。

“嗯?”李澤源亮了亮空杯,見歸辭不動,將滿酒的杯端起,送到歸辭唇邊,“你把我的人趕走,就要陪我喝點。”

歸辭也不伸手接,躊躇一剎,一口咬住了杯沿,由著李澤源把酒給他餵了進去。他不喝酒,但喜歡李澤源酒後散出的酒香。

“哈哈,世尊真可愛。”李澤源放下酒杯,又為各自斟滿。第二杯端起,李澤源先回答了前面的問題:“細算一下,差兩天,他陪我就有一百天了。”不見歸辭也有快有一百天了。

“離他遠點,可以嗎。”歸辭看著李澤源又空了酒杯,一杯酒又送到了嘴邊。

“你喝一杯,我就回你一句。”李澤源笑了,意識到自已的無賴。

歸辭不善飲酒,酒量自然不如李澤源,盯著又送到嘴邊的酒,不容他拒絕,嚥了下去。

“不可以。”李澤源輕笑,又滿上一杯,就喜歡看歸辭強忍又不會生氣的樣子,明明都不在意,又會裝得分不清真假。

“……”歸辭被噎住,盯著滿上的酒,到了嘴邊的話換作一聲輕嘆。

李澤源睨眼看著他,他沒有問題,再滿上的酒就不會再給他端起,而是自已又飲盡了一杯。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歸辭看著李澤源透露出的冷漠和疏離,感到一陣難言的壓抑。

李澤源轉過頭,正眼看著他,瞟了眼滿上的酒。

歸辭會意,自已端起一飲而盡,擱下酒杯發出重響。

“沒有。”

就換來兩個字?歸辭緊咬著牙關,自已滿上酒,喝盡:“澤源,我們好好溝通可以嗎?”

“我有在好好溝通,那歸辭世尊想聽什麼呢?”李澤源手指摩挲著酒杯邊緣,一下一下隨意輕點。

“你現在可能沒法理解我做的一切,你要相信,你在我這裡無人可比的重要。”歸辭能明白李澤源介意的是繁星陣裡他的做法,彼此都能理解,但卻生了隔閡。

李澤源沒有回應,抬眼望向天邊,今夜月色柔和,伴著涼風,花瓣飄落此景心裡難平靜。

“你記得我給你帶的糖嗎,每次都有,我不需要知道你喜不喜歡,因為那是我的誠意。”歸辭盡力在剋制,對李澤源那種無法抑制的忍耐,總會莫名的爆發,從容蕩然無存。

李澤源閉眼冷靜片刻,望向歸辭時,目光落在他深情凝視的明眸裡,酒意洗禮過的歸辭,白玉的臉龐沁出微紅,眼中帶著溼潤霧氣,怎麼看都覺得不忍忽視。這張臉他試過,很難忘,湊過去貼上他的唇,第一次這麼主動,有些生硬,想要退縮,在碰上那刻又捨不得放開,學著腦海裡的模樣,輕輕啄吻、吸吮讓人無法拒絕的軟軟唇瓣。

歸辭身體微顫,李澤源的主動他應該高興,現下卻不知什麼滋味,或許怕是酒意上頭,回應著這個吻也變得謹小慎微。

這個吻綿長且溫柔,要融化掉九十多天壘起來的冰川隔閡,李澤源埋頭在歸辭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歸辭要放下最後防備,又被李澤源冰涼的話當頭澆醒。

“你是利用我渡情關呢?你會有幾分真心?還沒恭喜歸辭世尊。”

歸辭怔住了,……那你呢,你對我可有動情?話咽在喉嚨吞了回去。

李澤源輕推開歸辭,一掌的距離盯著他褪盡血色的臉,冷笑道:“是我自已下的藥,你緊張什麼。”

歸辭攥緊了袍角,酒不足以讓他慌亂,這一刻的緊張,“澤源,你……再給我點時間,信我……信我好不好。”

李澤源盯著他雙眸,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深情和眷戀,“信你?一直都信你,那你做了什麼?”

歸辭緊掐著腿,好讓自已保持清醒,這酒放了藥,鬼王鴻與他毫不例外都被藥倒,李澤源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支簪……還給你,等哪天……”李澤源取下頭上的地靈古樹髮簪,放入歸辭衣襟,滑落入懷。

“澤源,我們不該這樣的……我……”歸辭感覺到頭腦昏沉,連組織語言都困難。

“以後,不要來找我了,你想要多少時間,就有多少時間。”李澤源抬手一揮,收了結界,木小寧與詔陽衝了進來。

“帶你師父回去好好休息。”李澤源將歸辭推向木小寧。

“師父……”木小寧接過歸辭,聞著歸辭一身酒氣,疑惑看向李澤源。

“沒事,睡一覺就好。”李澤源扶額站起,詔陽連忙上前扶住,擔心看著他。

“澤源,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只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我也不會傷害你所在意的任何人……信我,好不好。”歸辭努力讓自已站穩,與李澤源間他有太多不能說,他不能讓李澤源有任何危險。

“你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你管這叫不會傷害我?要我的命你直說!無情無義小人!滾回太行寺!”李澤源莫名的心疼,那一劍穿心歷歷在目,每每想起他都覺得那口氣提不上來,他倒要問問歸辭,什麼叫不會傷害,傷得最深的是他,口口聲聲要他信,信的結果呢?半條命都要搭上。

一切都回歸平靜,木小寧扶著歸辭離開悅酒山,詔陽留下照顧李澤源,鬼王鴻似被遺忘般在月色下酣睡無人問。

木小寧:“師父,李前輩那樣說你,你怎麼不解釋?”

歸辭:“沒什麼解釋的”

木小寧:“可是……”歸辭就那樣,對李澤源是絕對的寬容。

歸辭運氣將體內酒氣逼出,但藥力卻無法消除。

木小寧擔憂道:“師父,你當真不知道酒裡有藥嗎?”

歸辭笑了笑,道:“我從來不防他。”

悅酒山的桃花在夜色下如同一片霞雲,微風吹送,清香瀰漫整個桃花莊。

詔陽將李澤源安置上榻,擰了帕子給他擦拭,喃聲道:“無色無味的蠱蟲也能分辨,怎麼就不知他向你下藥?”

李澤源揉了揉腦門,頭疼昏沉,雖覺得詔陽話多煩人,還是回應了他:“他若有心下藥,你靈力再高也無法分辨。……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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