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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斷袖之癖龍陽之好在讀書人之間根本算不得禁忌。
溫懷坦然得很，溫氏不必指望他傳宗接代，周宣更是孤身一人。
哪日他二人情意傳揚出去，連樁醜聞都算不上。
世家大族最重臉面，但溫氏的臉面靠的是數代人才強盛，族中子弟不驕奢淫逸。
遠非某些腐朽文人士族靠著逼死女子的貞節牌坊得來的臉面可比。
周宣聽得他一個“好”字，通身都舒泰了。
悄悄地摟緊了溫懷，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夜深了，安寢吧。”
周宣閉著眼呢喃道。
溫懷輕嘆了口氣，尋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合上眼眸。
一夜好眠。
卯正。
溫懷按時按點的醒來，身旁已經沒了人影。
墨白進來伺候他洗漱。
文觀堂裡沒丫鬟，除了小魚這個打小跟著他的書童，還有兩個貼身伺候的小廝——墨白和朱青。
廚房裡有兩位娘子，另外就是灑掃的幾個僕從。
撫平了衣角，溫懷瞧著銅鏡裡頭自己無有不妥，回頭問墨白：“宣公子呢？”
“宣公子一大早的就去廚房裡了，我瞧著他是準備做什麼點心。”墨白想起廚上的李娘子一早就被佔了地盤就忍俊不禁。
溫懷默了默，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來。
等周宣興沖沖的帶著他的糕點進來時，溫懷已經坐在桌前，只等著他這份兒驚喜了。
“你瞧瞧，文曲糕，是不是族學裡頭廚子的手藝。”周宣從食盒裡頭擺出一盤子點心。
原來是這個。
溫懷嚐了嚐，味兒是不錯，想不到周宣手藝還不錯。
溫懷：“你倒是肯為我洗手作羹湯。”
周宣見他吃得開懷，面上的笑意愈發濃郁。
“你不嫌棄就好。”
用過早膳，溫懷和周宣去給老爺子請安。
從老爺子那裡出來，溫懷和周宣出了城，往京郊普安寺去。
普安寺——
慧賢大師在後院坐禪，幾個弟子守候在屋外。
慧賢大師白鬚白髮，已年逾九十，溫懷此番前來便是拜訪禪師。
小沙彌唸了聲阿彌陀佛，對二人道：“師祖坐禪，也不知需幾時，暫請二位施主在寺中住下。”
溫懷點頭道：“有勞小師父。”
來的時候溫懷就想到是這種境況，所以讓小魚準備齊全了。
慧賢禪師常常一修禪就是好幾日。
閒來無事，溫懷拉著周宣看起了寺中景色。
今日大雪已霽，寺中景物皆披銀裝。
雪天本來難行，來上香的客人也少，往日熱鬧的普安寺冬日也安靜得很。
行到觀音殿前，周宣抬頭，殿中觀音法相慈悲。
溫懷看他目光頓在觀音殿前，疑惑道：“怎麼？”
周宣回神，握住他的手，道：“我們雖不是善男信女，但遇到觀音也該拜一拜。”
拜了觀音出來，溫懷只覺得周宣不太對勁。
心下暗道什麼彆扭的性子，還是和他說說比較好。
遂推著他往寺中給他的準備的禪房走去。
房中炕上兩蒲團，一人佔一個，溫懷與周宣相對而坐。
“你今日怎麼這麼沉默？”
溫懷手臂撐在炕桌上，託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周宣道。
周宣被他問得愣了愣，道：“有嗎？”
“你平日裡說話哪有這麼少的。”
周宣嘆氣，道：“大概是你昨夜答應得太輕易，我患得患失吧。”
溫懷嗤笑一聲，竟覺得此時的周宣格外可愛。
“你竟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你是不是以為按我的性子，該和你糾纏數年，最終我不得不應了你？”
周宣見溫懷猜中了他的心思，有些窘迫。
“哪知道你答應得這麼爽快。”
溫懷實在忍不住笑，又道：“那你拜觀音的時候，心裡想的什麼？”
周宣真是愛極了他這副模樣，卻又羞窘得很。
“我是求菩薩保佑，你不是一時興起，能時時把我放在心上。”
溫懷樂不可支，盯著周宣被紅霞染透的面容，唇角上揚。
“周堂卿啊你，怎麼就不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