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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軍，什麼敵軍？”
“本雅失裡雖率殘部逃走，但此戰我們仍俘獲了大批韃靼士兵，末將以讓他們列隊前方就等陛下發落。”
憑凡一時有些犯暈，剛到這就碰見這麼一大場面，盔甲的涼氣都剛感覺到，這就讓我發落，我發落個屁啊。
再說了，這本雅失裡是誰來著，有點印象，但是也只是有點印象了。
副將柳升見憑凡一直緊鎖著眉頭，不由的有些急了。
這急是有說法的，一是兵貴神速，現在雖說是贏了但是畢竟還在人家的地盤，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在人家地盤帶著幾十萬人和俘虜大眼瞪小眼肯定不安全。
再一急就是真怕憑凡一性情把那些俘虜全殺了，畢竟前邊10萬大軍全軍覆滅，這本雅失裡確實失裡，只管殺還不管埋，萬一皇帝性情了，蒙古人發現沒活路了，那可就不妙了。
“皇上，所俘軍士及其親屬都在大營外等著了，末將陪著咱們沿路即可。”
柳生特地咬重了親屬兩字，其實親不親屬的誰知道，主要親屬不能亂殺。
再就是用指路來推皇帝一把，別想了趕緊去吧，演演仁義，聽聽馬屁，早放了早拉倒個屁的了，其實那路兩邊早圍好了士兵，就是瞎子也能摸過去，託詞罷了。
但是這一託詞，確實結結實實的提醒了憑凡，路在前方，那便走罷。
憑凡騎著馬俯視著這片土地，士兵們嚴裝待發，列隊兩側，大風吹拂著無盡的草原，斡難河水閃耀出太陽的光。
這是個晴朗的天氣，這樣美好的風景確應騎馬閒走，但是甲冑上的腥氣，咧咧作響的軍旗提醒著憑凡，他現在不是平凡的漫步，是得勝的將軍，是得志的皇帝。
斡難河，成吉思汗成就百年霸業的地方，自己卻在這擊潰了他的子孫，盛況確有，但是今天，盛況屬於自己。
憑凡心中豪氣頓發，書上的場景自己終於有機會體驗到了，原來竟真如此精彩。
想著想著，憑凡不禁縱馬飛奔起來，耳邊風聲不斷呼呼的直撲面頰，手裡還拎著劍，這不像去發落戰俘，更像去殺敵。
柳生一看，壞了，皇帝這是真性情了，趕緊驅馬追趕。
一路上想著，真是煩啊，怕什麼來什麼，對面可是皇帝，自己只敢追也不敢超啊，他要殺，怎麼攔啊。
大營慢慢露出輪廓，就在憑凡衝到俘虜佇列前的一剎那，是馬蹄高抬長劍高舉，直接剎停了。
然後收劍入鞘45度斜看眾人，倒是更多了幾分英氣。
“你們聚眾侵擾我邊疆多年，荼毒百姓多年，我本意剷除，但是聽說你們悔過，我大明心懷寬廣，就放你們一次，你們若是在擾我邊疆，那下次的草原上就只能見到牛羊了。”
pose很帥，話也提氣，雖然不得體，但是很得心意。
爽啊，真是太爽了。
憑凡重重的吐了口氣，這十幾分鍾比過往二十年都精彩。
正爽著等人謝恩呢，眼前的一切就又開始翻湧了。
“誒誒誒，怎麼回事，系統，神仙大哥，體驗卡啊我說，就是體驗卡也得24小時吧。”
“別喊了，後邊就不爽了，你不是想爽嗎，那當然要爽個夠！”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
“爹，京城真遠，我從北平到這裡走了快三年了。”
“我在豬圈裡吃了兩年豬屎，才把這個天下給拿下來。”
“眾愛卿平身。”
“華夷一家，願諸國子民永享平安喜樂之福。”
靖難、稱帝、登基、會見外國使節…….
數十分鐘的時間裡憑凡就享盡了所謂春風得意，只見其袖袍一擺，人又到了大帳。
這不是憑凡第一次到大帳了，朱棣的一生極為豐富，尤其是他的征戰史，行軍大帳已是家常了。
但是這次有所不同，大帳裡空曠如野，燭光昏暗，沒有驕兵悍將，沒有美酒佳餚，僅一小桌，憑凡坐在桌後。
“大哥，這怎麼回事，這是要爽還是要自殺啊。”
體驗的過程中憑凡和聲音的交流極少，基本是先讓憑凡到一個特定的時間，聲音覺得爽點沒了就直接轉點，過程裡只有剛到某個時間的時候,聲音會提醒一下要幹啥了。
所以直到現在憑凡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聲音，只能先叫大哥。
“這才是朱棣一生中最爽快，最幸福的時刻，你當然要體驗了，等著吧。”
聲音說完不久，就果真有人在帳外請見了。
“進”
簾布掀開，進來的是一個黝黑的中年人，來人打扮寒酸，兩眼渾濁不堪，入帳下跪，粗啞的嗓子回覆道：“臣胡濙拜見皇上，皇上讓臣所查之事，臣以查清，特回覆命。”
憑凡一聽，心中明瞭，是有關建文帝下落的事，朱棣居然把這件事當成自己人生最爽的時候，真是不可思議。
胡濙和憑凡幾乎聊了一整夜，憑凡從得知建文帝出家為僧後就開始昏昏欲睡，可聲音卻反常的一直沒在轉場，直到聊天結束。
“還有別的情景可以體驗，怎麼樣，還想體驗嗎？”
憑凡聽聲音問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不用了不用了，真沒意思，來來回回就那麼點事，這把更無聊，直到人在哪，威脅不到自己就得了唄。”
“哈哈哈哈,人生就是這樣，人生之樂就那麼幾種，追求不同但是殊途同歸，爽很重要，但是這個爽承載的意義更重要，還記得我開始對你說的話嗎？”
聲音教導道：“命運總是反映在某一刻，人生就是為了那麼僅有的幾個瞬間努力，你的選擇其實很草率，你追求的並不是爽，你追求的是一個波瀾壯闊的人生。”
聽完聲音所講的內容，憑凡露出了一臉的震驚。
“給我看的透透的真是，我確實草率，我不該叫大哥，我得叫大師了。”
“有的時候應該嚴肅一點，假裝的幽默逃避不了所有的事情。”
聲音說著語氣加重了幾分，但是語調還是相對輕鬆：“你認真的想想，然後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