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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給村裡人幫了些忙,劉姐他們啟程的時間耽擱了一下,看著逐漸下落的太陽,林梟不禁有些擔心。
他開始猶豫自己是否應該這個時候離開,雖然已經透過村長告誡一下村裡人在院子裡點上火盆,但千算萬算還是可能會發生意外。
林梟回了趟出租屋把妖刀給捎上,然後正坐在劉姐家院子裡等待著,過了一會只要人到齊了就可以出發。劉姐的父母在跟村裡人告別,以及跟昨晚出事的那戶人家提供一下幫助及慰問。
而且,劉姐的父母還給大傻捎帶送去了食物。
林梟當然有進行勸阻,入了夜之後村子裡會變得危險,但是老一輩人對這片土地的感情似乎難以割捨,這是林梟無法理解的。
同樣的被留下來留守的還有路星鴻,這廝摟著女兒坐在林梟旁邊,好奇地對林梟手上這把刀具伸出手。
然後被林梟無情地拍了一下手背,他這才悻悻縮回了手。
可愛的女兒只是好奇地看著他們,一句話也沒說,說實在的,這孩子簡直乖巧得讓人心生憐憫。
“幾天前我還沒想到會捲進這種事,在我預想中,現在應該媳婦帶著孩子跟我回家了。”路星鴻感嘆道。
“現在情況也相差不大啊。”林梟說。“而且還多了個岳父岳母。”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啊。”路星鴻苦著臉說。“這要老丈人丈母孃不在,我還是有信心哄她回來的,可他們兩老一向對我不滿意,在旁邊說上幾句壞話,我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那為什麼他們兩老對你意見這麼大?”林梟問。
“啊這個……”路星鴻的眼神開始躲閃。“就我們倆結婚那會,是屬於先斬後奏的。你知道的,我媳婦年齡上跟我還是有點差距的,收入上也有點差距……”
“你這個收入差距大概是多少。”
“我偶爾一年還是能賺到她一個月能賺到的錢的。”
“你說你死不死……”林梟扶額,難怪這兩老對他這麼不待見。“你乾脆當個全職主夫算了,你無論怎麼折騰收入都比不上你媳婦的。”
“我……我我我……我知道,可我們一開始在一起就不是為了錢不是……”路星鴻被說得有點無言以對。
“生活跟戀愛是兩回事。”林梟淡淡地說。“雖然我也沒什麼資格說別人就是了。但是你既然承擔不了收入,也不願承擔照顧孩子的任務。這樣的男人一般社會都叫什麼你知道嗎?”
“我知道啦,就是……吃軟飯的……我知道。”路星鴻嘟囔著。“我明白啦。回去我就跟他們說清楚。”
“要放棄理想嗎?”林梟問。
“不得不放棄的時候,就放手,這才是男人不是麼。”路星鴻寂寞著看著女兒說“我追逐不了理想了,那就盡力讓女兒以後能夠追逐理想。所有的父母都是這樣想的不是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那邊的情況不是這樣嗎?”
“啊……我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反正有就是了總不可能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林梟語氣十分輕鬆,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但我們這批人記事開始就是為了當個殺死怪物的怪物。”
“你別用這種語氣說出這麼嚇人的話。”路星鴻嫌棄地說“這哪是人的活法。”
“對抗非人的怪物你還指望用正常人的思維本身就不正常。”林梟繼續說“少打聽這些事,逼不得已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話我還需要把你記憶清掉。”
“?!”
一聽這話路星鴻立即緊張了起來,他抱緊孩子急忙拉開了一點距離。
“你還能有這種本事?”
“嗯,據說朝著後腦勺某個接近小腦的位置猛擊擊下能造成失憶。”林梟聳聳肩說“沒事,就算失手幾次也不會死的,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路星鴻擺好一個撒腿就跑的姿勢,警惕地看著林梟。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像你們這種本土就有鬼怪傳言的地方,就你一個人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而且就算謠言傳播開了,也會有專門的人處理。”林梟面無表情地說“這段時間我太累了,不想管太多了。”
就在兩人還在閒聊的時候,劉姐帶著父母回來了,他們簡單地把行李搬上車,林梟也幫了把手,然後準備離開。
路星鴻把孩子交給了岳母。
劉姐開車帶著母親和父親以及女兒,而路星鴻則用載著林梟一同回去。
只是天空暗了下來讓林梟更加心生不安。
車燈亮起,汽車跟機車同時發動離開山村。
因為車上有老人孩子,劉姐開車的速度較慢,路星鴻則先帶領著林梟開路。
後視鏡裡看到的山村逐漸變小,能看的是各家各戶門前都閃爍著火光,只是這火光又能幫助多少村民守護住夜晚。
路星鴻專心開著車,林梟也因為心中擔憂不再說話,兩車就這麼慢慢駛離村莊。
夜路安靜得可怕,但是有著機車的轟鳴聲反正覺得有些心安。
或許林梟一開始會覺得山野村長的寧靜讓人感覺很放鬆,可當命案發生的時候,這種寧靜的空氣則會像是有毒的氣體一樣,讓人感覺窒息。
睏意有些上腦,林梟眼睛不禁有些迷糊。
自己今天睡得還是有些少了。
眼睛都開始打仗了,林梟揉了揉眼睛。
“困了嗎?要不到城裡先休息一晚上?”路星鴻開口問道。
“嗯?啊……不需要。”林梟說,原來路星鴻這小子開著車也在看著後視鏡留意著後車。“你專心開車,我不想沒死在妖怪手上死你手上。”
“你這小子怎麼現在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明明在我丈母孃面前裝成一個好孩子。”路星鴻抗議道,不過還是把注意力放在開車上。
這叫社會人的兩面性,人總是需要一副面具來應付應付人際交往。
林梟心裡這麼說,實際上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在路星鴻面前袒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說話毒蛇且冷淡,卻有那麼一點八卦。
當然,也有因素是因為林梟並不需要從路星鴻身上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林梟乾笑兩聲,眼光繼續落在後視鏡上,突然他的瞳孔猛地顫抖了一下。
在穩穩行駛的汽車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個黑色的身影,像個野獸一般,張開四肢穩穩抓住車頂,被風吹得微微搖擺。
“……減速。”林梟輕聲說。這個時候他保持了冷靜,他需要路星鴻精準控制好機車,
“出……什麼事了。”路星鴻的聲音有些顫抖,今天一整天他就擔憂晚上會出問題,明明只要開上一兩小時的車,自己一家都可以脫離危險。
林梟明白了過來,今晚各家各戶都在門前放上了火盆,只有他們一家子人出發離開了村子,相較起火盆的溫度,眼下兩輛車的溫度要低得多。
換而言之,他們這一行人反倒是成為唯一能襲擊的物件。
林梟惱於自己沒能早點想到這點,自己身上只帶了一把刀,遠遠不夠應付情況。
自己機關算盡突發狀況卻總是接踵而至。
機車的速度慢慢降下來,趴在車頂的食屍鬼似乎注意到了一點點靠近的機車,開始壓低身子發出警告的嘶吼聲。
林梟半轉著身子觀察著對方,跟昨晚那種成年個體不一樣,這隻也跟之前森林裡狩獵的一樣是孩子一樣的身型,也具有野獸一樣的行為模式。
不算是太難搞。
只要穩穩拉近距離,自己就能跳車把對方帶下來。
雖然危險還是有的就是了,最穩妥的方式應該是由作為司機的劉姐用急剎的方式把它摔下來,抑或用遠端攻擊把它打落。
前者因為車裡還有老人孩子,後者則因為自己壓根沒帶上手弩,至於秘術……自己右手可能承擔不起再來一發邪焰的腐蝕。
見到機車在一步步逼近,突然食屍鬼動彈了,他收回一隻手開始朝著一側移動身子。
意識到對方要出手了林梟連忙踩著機車踏板原地起跳,空中轉體的同時單手抽出藏在後腰的匕首,雙腳穩穩落在機車座椅上的同時投擲出手裡的匕首。
但是,偏偏在他落在座椅上的時候,沒預料到林梟這一動作的路星鴻一下沒能控制住車子,車身抖動了一下。
林梟動作發生了偏移,匕首擦著食屍鬼耳邊掠過。
這一行動激怒了它,它立即朝著窗戶移動,並揮舞爪子朝著駕駛座攻擊。
價格不菲的汽車立即失控,霎時間驚叫聲四起,車子失控撞向了道路一邊的山體上,車頭跟山體迸發出的火花瞬間驚得食屍鬼抽回了手撤退到後座的位置去,它嘶叫著,又發現了後座上的人,隨即揮舞起了利爪。
林梟跳下車來也慢了一步,他快步來到汽車邊上的時候,食屍鬼則從另一側快步衝出,兩人隔著車擦身而過,只是食屍鬼的狀態有點詭異。
他是爬行離開的,但是卻只用了一隻手爬行,並且好像還帶有什麼奇怪的叫聲。
他的速度很快,應該是速度特化型個體。
路星鴻看著他從身邊竄過,那速度就像一隻貓全速跑過一樣,自己根本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怎麼樣了!”林梟來到車窗邊,坐在駕駛位上的劉姐臉上沾有血液。似乎是因為車窗破碎被碎片割破了臉。
普通撞擊就算車玻璃破碎也會被固定在車窗上,車窗表層會有一層特殊的防護膜保證碎片不會亂射,但是食屍鬼那一爪把車窗都破壞了。
人似乎沒什麼問題,那一爪子好像沒夠到劉姐。
但是,林梟總覺得有什麼異樣。
“孩子!它把孩子給搶走了!”坐在後座上的劉奶奶神情有些恍惚,剛剛撞上山體的時候她似乎收到了衝擊,但還是堅持著想要從後座起來。同樣的,她也被玻璃碎片割傷,但老人的臉上寫滿了對孫女的擔憂。
姍姍來遲一步的路星鴻一聽瞬間臉色變了。
“嘖!”林梟砸了下嘴,他明白過來著違和感是什麼了。
沒有孩子的哭聲,食屍鬼跑的時候只用了一隻手,也就是說另一隻手上還帶有東西。
“快追!”林梟立即朝著路星鴻大喊。
路星鴻立刻去發動機車,林梟緊隨而至。他們甚至於沒有去留下話對剩下的人。
他們心裡都清楚,在食屍鬼眼裡帶走的並不是一個孩子,而是食物。
晚上一刻鐘的功夫,那個東西都可能直接把孩子吃了。
機車呼嘯而動,劉姐心裡百味雜陳,但是她現在應該先處理好兩個老人,孩子的事只能交給他們,畢竟自己的丈夫在那,他是不會讓孩子出事的。
“他們往哪跑了!”路星鴻著急地催動著油門,車表上的速度針肉眼可見地慢慢滑動。
“別急。”林梟集中精神凝視著前方。
機車的轟鳴聲很響,但是他依稀還能分辨出那一絲絲的異響,多虧了專業的訓練。
在前方還是能聽到……那一絲絲……孩子的啼哭聲。
最後林梟發現了道路上的那個身影,它原本已經停下來,但是被轟鳴聲嚇跑,往林子裡逃竄。
“往裡面跑了!”林梟指著樹林。
路星鴻沒有絲毫猶豫,駕馭著鐵獸竄進了樹林。
這相當考驗地勢和駕駛者的技術,兩項中只要有一項有問題,那極其容易發生翻車。
只要翻車,那麼一定追不來孩子。
現在時間和難題都擺在面前,即使追上了自己也很難確保孩子的安全。
孩子畢竟只是個剛學爬的孩子,食屍鬼只要騰出手來,只要一瞬間就能要了孩子的命。
現在還能聽到孩子的哭聲反而是相當幸運的情況。
林梟咬著牙面對這個狀況有點無手無策,關鍵在於就算自己動用邪焰也沒用,自己不擅長這種力量的細膩掌控,分分鐘連同孩子也一起燒死。
與林梟成對比的,則是路星鴻,他穩穩控住機車,神色堅毅而決斷。機車速度穩穩上升,
兩人與食屍鬼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