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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探查下,白髮老頭臉色鐵青,這毒之要命,平生未見。
王垚全身經脈如同烈火灼燒一般,撕心裂肺的痛,讓他緊咬嘴唇。
連問了三顆養氣丹,又封住王垚周身大穴,白髮老頭回頭臉色鐵青。
“小子,拿出解藥,我可以放過你。”
韓奇冷笑。
“你以為是三歲小孩嗎?”
白髮老頭氣得咬牙切齒,堂堂武當山第七天師,今天栽在了一小子手中,要是傳了出去,空惹江湖人恥笑。
“那你想怎樣?”
韓奇冷笑。
“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隨便你咯。”
說完又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鮮血黝黑無比,毒入五臟六腑。
白髮老頭抬手就要發作,又看了看愛徒,冷冷道。
“你想賭什麼?”
“你不是不想賭嗎?”
白髮老頭冷眼一暼。
“你別得寸進尺。”
韓奇指了指啞巴道。
“你放了啞巴,我救你徒弟。”
白髮老頭看了看啞巴,對方已經被自己打碎五臟六腑,如今還能站著,完全是因為其吊著一口氣,加上三品武夫的體魄,這才沒有倒下,放不放都是死人,有何區別。
“可以!”
啞巴連連搖頭,淚水飛濺。
韓奇露出招牌性笑容,劍眉舒展,酒窩深陷。
“啞巴,活下去替我報仇。”
啞巴搖頭,他活不了,也報不了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韓奇,示意韓奇讓對方放了他,自己留下。
韓奇知道傷了這老頭的徒弟,對方怎麼可能會放過他,笑道。
“啞巴,別哭!我會難過的。”
啞巴聞言哭得更厲害,既然沒有生路,那就為他探路。
冷哼一聲衝向白髮老頭,只是沒有跑幾步,在韓奇大喊下。
“啞巴!”
啞巴轟然倒地,面朝大門,曾經種種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韓奇沒了攙扶,一屁股坐了下去,兩行淚水不爭氣的掉了出來。
“哈哈哈,有你徒兒墊背,值了!”
白髮老頭怒火中燒,剛一起身就聽得門外腳步聲,側頭看去,一群乞丐出現在門口,領頭的赫然就是茶肆老闆。
王小二灰頭土臉,額頭還有鮮紅印記,手拿一根木棍,眼眶紅潤,率先衝進屋子,其餘乞丐緊隨其後。
看著倒地的啞巴,王小二擦了擦眼眶,撲倒在韓奇身前,那白骨森森的手臂,讓人膽戰心驚。
“老韓,我來救你了。”
韓奇痛苦搖頭。
“我活不了多久了,這家客棧就送你了,在我床下有個箱子,裡面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你替我多買幾個女子回來當小二。”
王小二擦去淚水。
“不,我除了會易容,會說兩句好聽的話,做不來這些,你不會死的,我現在就帶你去看郎中。”
一群乞丐怒目圓睜,今天一早王小二跪在破廟前,祈求他們一起去救韓奇。
韓奇作為一家客棧的掌櫃,吃不掉的東西寧願倒掉也不給他們吃,加上韓奇惡名在外,這群乞丐如何肯來?
再說了韓奇對付不了的人,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王小二一邊磕頭,一邊說。
“韓奇每次倒東西是不是都是分開倒的,那些東西是不是都沒有吃過?”
乞丐們一想確實是。
王小二繼續說道。
“他若直接給你們是不是施捨,若是倒在桶裡,是不是就不是?”
乞丐們聽到這裡面面相覷,回想韓奇客棧本就沒有生意,每天還有那麼多食物倒,就連倒食物的桶都是乾乾淨淨的。
王小二這麼一說,乞丐們也想通了,紛紛拿著棍棒奔向天字一號。
白髮老頭看著來了這麼多乞丐,若是再鬧下去事情會無法收場,他也不能對乞丐出手,心想山中一定有辦法救治自家徒弟,撂下一句。
“你若不死,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韓奇呵呵一笑,左手從懷中掏出一袋藥包,丟向白髮老頭。
“一日三次,毒可解!”
白髮老頭一愣,心中有些懷疑,還是拿起藥包,抱著自家徒兒騰空而去。
一群乞丐嚇得目瞪口呆,騰空飛行,這可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一時間嚇得四散而逃。
王小二抱起韓奇,韓奇拍了拍對方胸口,笑道。
“我自己的毒,我瞭解,無人可解。”
王小二憋著眼淚。
“一定會有辦法的。”
韓奇蒼白嘴唇動了動,再也無力說話。
出了客棧,冷清的街上圍了許多人,大多人都在看戲,還有人竊竊私語。
“死得好,和他那不要臉的娘,終於團聚了。”
“小聲一點,要是他還沒有死絕,起來又給你下毒,那就完了。”
王小二站在人群中,環顧四周無一人願意伸出援手。
除了滿臉恨意外只有嘲笑。
就在王小二手足無措時,人群中跳出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臉如花貓,一身破破爛爛的。
她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走向王小二。
王小二認出小女孩身份,每天都會來韓奇客棧蹭飯的小乞丐,韓奇多次想讓這個和他一般苦命的小女孩留在客棧,小女孩就是不願意,小女孩不愛說話,韓奇給他取了個名字,小啞巴。
小啞巴看了看王小二懷中的韓奇,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我可以救他。”
王小二不知是沒聽見,還是覺得懷裡的韓奇越來越冷,或是知道就算抱著韓奇去了那些藥鋪,也沒有人會救他。
沒有理會小啞巴,抱著韓奇又走回了客棧。
靠著牆壁,懷抱韓奇,泣不成聲。
小啞巴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進來,站在王小二面前,說道。
“我可以救他!”
王小二抬頭看了看小啞巴,這苦命的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北街的,問她什麼都不說,今天居然開口說話,不知是不是沒地方宣洩痛苦,還是覺得小啞巴這時候過來開玩笑,忍不住大吼道。
“出去,這裡沒你飯吃了。”
小啞巴沒有被王小二的吼聲嚇到,而是一把抓起韓奇的手,張嘴就是一口。
王小二剛想一腳踢開小啞巴,就見小啞巴的臉越來越黑,懷中的韓奇也慢慢有了溫度。
一時間瞠目結舌。
片刻後,小啞巴對著虛空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汗珠,說道。
“他的右手已經沒救了,必須截斷,否則他活不了。”
感受到韓奇的體溫,王小二對小啞巴的話深信不疑。
“求求你,救救他!”
小啞巴點了點頭。
“把他帶上二樓吧!”
王小二健步如飛,梨花帶雨。
小啞巴走到啞巴身旁,伸手一抓,自言自語道。
“啞巴叔叔,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