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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將近除夕,但厲雲錦絲毫沒有喜悅感。療養院打來電話,說厲老爺子的病情加重了,有點腦溢血的前兆。或許是經歷過分別,才更懂得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走啊,去買點年貨”厲雲斯見她自從上次和同學出去後就沒再出去了,連房門都沒咋出去過。
“不想去”厲雲錦只想趕緊把手上的樂高拼完。
“去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啊!”厲雲斯非要拉她出去,她也無可奈何。
厲雲錦鑽進保健品區,挑挑揀揀。厲雲斯看她這樣油然而生一種欣慰感,孩子終於長大了“你不給自己買點零食?”
“那...當然要啊!”厲雲錦故弄玄虛了一下,一頭扎進零食區。
“......"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療養院裡,厲老爺子半躺在床上看報。
“爺爺!”厲雲錦坐在床邊,給厲老爺子介紹剛剛買單東西
“對了!您今年回來過年嗎?”厲雲錦看向他。
厲老爺子頓了一下:“你叫厲雲斯來一下吧”
厲雲錦等在醫院的走廊裡,突然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郭遷?”
那人明顯抖了一下,把手裡的單子往身後藏了藏,看了過來,看清那人後挑了一下眉:“小妹妹?!”
“不會吧,我上次也沒有打你啊,惡有惡報了?”厲雲錦扯了扯嘴角。
郭遷眼裡的光暗淡了一下,低下頭,像是回答厲雲錦又像是自嘲:“大約是吧。”
隨後又迅速調整了一下狀態:“你怎麼在這?厲雲笙不是早好了嗎?”
厲雲錦往後看了眼病房:“我爺爺生病了”
郭遷頓了一下:“生老病死,客觀規律..."
厲雲錦倒是笑了一下:“可真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刻,誰又能真正的保持絕對的理智呢?”
郭遷看著她的眼睛,有悲傷有冷靜,有不捨也有無奈:“其實我欠你一個對不起,那天其實我們也沒有想下死手,厲雲笙那天衝了過來,沒拉住摔了下去...我也沒有想到。”
厲雲錦笑了:“你是在為自己開脫嗎?”
郭遷:“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轉身離開了
新年如期而至,絢爛的煙花綻放在城市上空。
手機響起,厲雲錦飛速的接起,搶在那邊人先開口:“新年快樂!”
“厲雲錦!”林呈衡輕笑了一聲“新年快樂!”
新的學期開始,厲雲錦還沒邁進教室就看見了萬依一。
萬依一憂愁的表情瞬間豁然開朗:“錦錦,快來!”
厲雲錦坐到她旁邊的座位上,萬依一再次開口:“還好有你錦錦,江閱那個沒良心的,壓著最後一名進了重點班。”萬依一臉上閃過失落。
厲雲錦注意到:“沒關係,你這次考的也不錯啊,物理上80了。”
萬依一臉上又浮現出笑容:“錦錦,你那題還真有用,好多都和考試類似。”
厲雲錦收拾著自己的書包:“都是些基礎知識,基礎會了,肯定沒問題。”
班主任還是老劉,依舊帶著他那略帶古樸的筆記本和保溫杯走上講臺。
“首先,恭喜大家進入到我們班,有些同學面熟,有些同學未曾謀面但都不妨礙我們共同進步的腳步”
厲雲錦無心聽那些廢話,看向萬依一開口:“林呈衡在重點班?”
“對啊,不然呢,我原本以為你也是呢."
厲雲錦搖搖頭沒再開口,突然有點為自己英語不好而失落。
劉毅能:“我們班雖然不比重點班,但也是一個十分優秀的班級,也不乏優秀的同學。厲雲錦同學,物理和數學在年級也是前幾。”
厲雲錦被老師點了名,愣了一下站了起來,向大家鞠了一躬。
萬依一小心翼翼的開口:“你英語又考砸了?”
厲雲錦臉上表情毫不在意:“我覺得還行啊”
“多少分啊?”
“54!”厲雲錦聲音裡染上的驕傲。
“......那你數學多少啊?”
“149”
“物理呢?”
“98”
“那您這英語叫還行啊,您也不比比,難怪你會起來陪我呢!”萬依一真是搞不懂這些學霸腦子裡在想啥呢。
下課鈴響起,林呈衡和江閱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諾,你們兩還真一起啊,F4變F2了”江閱打趣道。
萬依一撅著嘴:“你個背信棄義的傢伙!”
“沒辦法,誰叫小爺我厲害呢!而且我們林少還是第一名進的呢”
林呈衡走到厲雲錦身邊:“還寫數學呢,149還不知足啊!”
厲雲錦頭也沒抬吱聲:“沒有某人滿分強!”
“切”林呈衡拿出本初中英語題集“好好看看您的英語了吧!”
“拿走啊,在我這佔位置。”
“算我和你交換”
“換什麼?”厲雲錦仰頭看向他。
“那個魯班鎖啊”
厲雲錦低聲笑了一下:“行,但我不保證寫啊”
“好好寫,笨蛋!”林呈衡拍了一下厲雲錦的頭便走了。
“厲雲錦,你的東西!”
厲雲錦看著桌面上的一個小掛墜,是她上次幫厲雲笙和賀霜出氣的時候掉的...
果不其然,厲雲錦剛走出校門就有人對她吹口哨。
“籲~美女約嗎?”郭遷穿著一身機車風的衣服,站在那妥妥的黑社會風。
厲雲錦毫不害怕走過去:“怎麼?要幫你兄弟報仇啊?”
“切!”郭遷扔了一個頭盔給她“戴上!帶你去個好地方。”
厲雲錦接過:“有證嗎你?”
“有!”郭遷幫她卡上頭盔,“上車,坐穩了!”
郭遷載著厲雲錦一路風馳電掣地飛馳著,厲雲錦突然感覺郭遷和她一樣是嚮往自由的,但郭遷又比她勇敢點。
厲雲錦慢慢展開雙手,高呼:“唔!好爽啊!!!”
郭遷注意到又擰緊了把手“抱好!”
“老韓!開張臺!”郭遷把她帶到了一家略顯破舊的檯球館。
厲雲錦觀察了一番:“怎麼來這了?”
郭遷拿起了一支桿子,往上面擦著巧粉,又看向她:“會嗎?”
厲雲錦癟了癟嘴:“當然!”
結果厲雲錦一連幾桿都沒有進:“艹!”
郭遷笑了一下,拿起杆子,幾乎杆杆都進。他挑眉,話語裡帶著幾分輕薄:“要不要我教啊?”他往前壓了幾步,把厲雲錦固定在球桌和他之間,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厲雲錦的臉上一閃而過的慌亂,隨後又恢復到正常的神情:“我才16你能拿我怎麼樣?”
“咳咳咳”一位鬢角帶霜的瘦小老頭走了過來“先吃飯!”
郭遷退後兩步:“老韓手藝不錯,嚐嚐?”
厲雲錦沒理他,跟著老韓走了。郭遷笑了一笑跟了上去。
吃完飯,郭遷去到露臺抽菸。
老韓喝了點酒,紅著臉,看了看厲雲錦:“這麼些年,你還是他第一個帶過來的人。”
厲雲錦笑了,看了眼露臺上的人:“怕是沒有人和我一樣膽子這麼大吧,敢跟他走。”
老韓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你別看他的外表,不是有句話嗎,不要 以貌取人。想當年我流落街頭被那些混混欺負的時候,還是他救了我,給我了一筆錢開了這麼一個小破檯球館,讓我有個安身之處......"
厲雲錦沒再聽下去,看向外面的少年。也許不完美但他一直在做自己。
郭遷把厲雲錦放在家的附近:“你......"
厲雲錦抬頭:”謝謝你!今天我很開心。“
郭遷眼底閃過一絲欣喜:“那我們..."
厲雲錦打斷了他的話:“我們...扯平了。”她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郭遷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漸漸彎下了腰肢,額頭上透出一絲絲薄汗,
“如果,我說如果,我能挺到那時候,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或許上天註定,他們之間沒有結局。黎明映照心底,年華正好,時機不好。
劉毅能把厲雲錦叫到辦公室分析成績。
“哎!”老劉長嘆一聲“厲雲錦同學,你這個成績偏科也太嚴重了吧。”
厲雲錦沒應聲。
老劉接著說:“這次你的化學也考了87,,物理和數學單科排名也很優秀,但你的文科,尤其是英語,太薄弱了..."
林呈衡被裡燕叫過來拿數學競賽的資料,剛進辦公室就看見厲雲錦跟個小雞仔一樣立在那兒聽老劉的叨叨,時不時還點點頭,不禁輕笑出聲。
厲雲錦的目光投向這邊。
李燕和夏曉悅在交談,林呈衡上前去。李燕開口:“這是這次數學競賽的資料,對於你們兩個來說也沒少參加這種比賽,沒問題的!”
“老師,我也去!”厲雲錦來了興趣。
李燕看向她:“你是上次那個女生?你上次那個比賽..."
厲雲錦打斷了她的話:”不好意思,我上次臨時有事,怎麼這次也有限制人數嗎“
”那到是沒有,就是..."
夏曉悅看著手裡的資料,有些不屑:“一個普通班的憑什麼去啊。”
“就憑我數學比你好!”厲雲錦看向她,絲毫沒有怯場。
“你..."夏曉悅被堵住了話語,看向李燕。
“老師,她可以的”林呈衡看向厲雲錦,“她一定可以”
她抬眸望去,正好和他的目光相撞,只覺得那雙眼睛裡彷彿燃燒著這兩團火焰,這炙熱的目光,好比驕陽。
走出辦公室,厲雲錦看著手上的資料”謝謝啊!”
林呈衡:“那就拿個獎來謝我!”
“那肯定!”厲雲錦的言語裡透露著自信。
晚上放學,厲雲錦又扎進厲雲笙的班級,照常沒有老師,她也照常坐在賀霜旁邊琢磨競賽題。
賀霜看了眼她:“你要參加競賽?”
“嗯,玩玩而已。”寫不出來,厲雲錦有些煩悶。
“我看看”賀霜拿過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
“聽我哥說,你要參加京科大的生物競賽。”厲雲錦看著她,“咋樣了?”
賀霜頓了一下,有些忸怩:“我打算出國了。”
厲雲錦對於這個回答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去E國吧”
“你怎麼知道?”賀霜的話語裡 帶著震驚,紅暈不自覺染上了臉龐。
厲雲錦一副看透了的神情嘟囔了一句:“厲雲笙去E國唄。”
賀霜害羞地低下了頭。
厲雲錦不理解,賀霜竟然為了厲雲笙放棄了去京科大的機會,即便如此,厲遠也未必會認她做兒媳婦,萬一厲雲笙以後要是不喜歡她了怎麼辦...年少的喜歡是那麼的熱烈勇敢無畏,僅憑一時的怦然心動就可以跟著另一個人遠走他鄉。厲雲錦問自己她會嗎?不,她不會,只有她現在能看見的才最讓她心安。但她私心也希望賀霜能陪厲雲笙一起去E大,起碼厲雲笙不會孤單一人在國外,起碼她現在覺得他們兩個是相互喜歡的,起碼她想看看這世界上真的有那麼美好的感情嗎。所以厲雲錦最後什麼也沒說。
回家的路上,厲雲錦一直低著頭心事重重。
“怎麼了你?小丫頭跟打蔫了一樣。”厲雲笙注意到她。
厲雲錦搖了搖頭,隨後又抬起頭看向厲雲笙:“你知道賀霜姐要陪你去E國嗎?”
“啊?怎麼叫陪我呢,她自己說的啊E大的臨床醫學不比京科大的差,而且她也想出去看看..."
"停停停!”厲雲錦不明白,賀霜姐怎麼就看上那麼一個跟豬共用腦子的人呢,“反正我告訴你,人家一個人背井離鄉的,好好照顧人家啊!”
"唉,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哥我還背井離鄉呢,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
厲雲錦忍不住給他翻個白眼:“你自己說E國你去過多少次了!我這是在給自己討嫂子好吧,省的你到時候沒人要,在我面前礙眼。”
“唉,你..."厲雲笙的臉一陣紅一陣青.
“略略略”厲雲錦衝他比了個鬼臉。
寒意散去,陽和方起,已至三月。李燕帶著他們三個一早就到了比賽現場,領了選手牌子就去到了備戰間。
“林呈衡?!”一道女聲傳來。
“韓泠?你怎麼來了?”林呈衡往她那邊走去。
“怎麼,我參加不比你差好吧,上次你金獎,我還銀獎呢!”兩個人熱聊起來,看起來關係很好的樣子。
厲雲錦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從包裡拿出樂高拼,與周圍沉迷於學習的人格格不入。
“你好,我叫..."聲音傳入厲雲錦的耳朵裡。
厲雲錦頭也沒抬,嘴裡淡淡的飄出三個字:“沒興趣!”
“我還沒說完呢!”男生絲毫沒有退意“交個朋友,我這裡有下個星期科技節的票要不要一起去..."
"喂!兄弟,這我的位置!”林呈衡目光裡透露出來一絲涼意。
男生拿起一旁的筆,在草稿紙寫了一串數字。起身看向林呈衡露出一絲挑釁的笑意,又再次開口:“同學,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林呈衡的臉色又冷了幾分,抓起桌上的紙揉成一團,“嘭”的一聲,紙團以優美的弧度進了垃圾桶,“他誰啊?”
厲雲錦全程自己拼著著自己的樂高,看起來絲毫不關心剛剛發生的事,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林呈衡看著她:“馬上考試了還拼樂高啊。”
厲雲錦不緊不慢地說到:“無所謂,該會的都會了,不會的我也沒有辦法。”
考試的試題不容易,比一般的考試題的要難不少,厲雲錦卡著時間點答完試卷。
林呈衡問她:“晚上一起吃飯嗎?”
厲雲錦點點頭:“還有誰嗎?”
“韓泠說一起,她已經去點單了。”林呈衡自然地拿過她的書包。
“噢”厲雲錦感覺有點不爽又說不出來為啥的感覺。
“耶!提前慶祝我們都取得好成績!”韓泠舉起飲料杯,和大家碰了個杯子。
韓泠把目光放到林呈衡一旁的厲雲錦身上:“怎麼之前沒見過你,第一次參加競賽?”
厲雲錦對著一旁的服務員“加一碗牛肉麵。”
厲雲錦看著韓泠,她是屬於有點酷颯的型別,長相是那種張揚的美,性格也很外向。厲雲錦輕笑一下:“我之前在古城上學,今年剛來京城,沒怎麼參加過。”
“沒事!林少說你理科考的很不錯,你肯定沒問題!”
厲雲錦笑笑沒有接過話題。
牛肉麵上桌了,上面飄著幾片香菜,厲雲錦正想把香菜都撈出來,一雙筷子就已經進入了她的視線。
林呈衡撈出那幾片香菜放到自己的碗裡:“吃吧。”
韓泠看著他們笑了:“你不吃香菜?”
厲雲錦低著頭,吸著麵條“嗯”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韓泠突然攬過厲雲錦,用只有她們兩個可以聽到的聲音說:“我敢打賭,林呈衡那小子絕對喜歡你,你信不信?”
厲雲錦抬頭看向走在前面一點的少年。路燈散落在他的身上與周圍的黑隔絕了一般。
但厲雲錦沒有看到,處在黑夜裡的那個人說了一句:“我...喜歡...你。”
每個冬天的句號都是春暖花開。
林呈衡和夏曉悅獲得了銀牌,韓泠銅牌。厲雲錦只獲得了第七名,只有一張獎狀。
“喂,你拿什麼來謝我?”林呈衡叫住厲雲錦。
厲雲錦將手的獎狀遞了過去:“沒有你的耀眼......"
林呈衡笑了一下,伸手將脖子上的獎牌取下,帶到厲雲錦的脖子上。
“你最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