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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又來了。”
“今兒我是第一個。”
這幾日是眾將士的休息時間,自從打了那一仗後,他們最近都樂得輕鬆,見到先生又像昨天一樣過來算姻緣都喜聞樂見。
沒人想打光棍兒。
“嗯。”瓊月還和昨天一樣,從包袱裡摸出筆墨紙硯放桌子上,任由雪花掉落在頭上,披風上。
“小先生,昨兒我們已經替你傳話了,但是沒人答應,那你答應給的紅線…”
紅線管他真假,先拿到手再說。
瓊月目的已經達到,對著那位說話計程車兵點點頭:“自然算數。”
“可別弄丟了,紅線就這麼兩根。”瓊月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左手繞著一圈輕輕一扯,兩根紅線便出現在指尖。他將扯下來的紅線遞給士兵:“這便是你要的月老紅線,拿走吧。”
紅線扯了以後,瓊月的臉色變得蒼白,在寒冬臘月裡,將士們只當他冷得很,沒說什麼。
現在他沒了神力,凡人一個,促姻緣是要用壽命來換的,這點瓊月自已也清楚,定定心神繼續算姻緣。
“這真有用?”士兵懷疑地接過兩根紅線,這憑空變戲法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你試試就知道了。”
這時,周副將像昨日一樣走了過來,好奇地問道:“小先生,這紅線真能綁情緣?”
瓊月笑而不語,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心誠則靈。”
周副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見那士兵把紅線揣包裡,興致勃勃地問:“還有嗎?小先生,我給我們將軍要兩根,他有兩個夫人吶!”
“哦豁!周將軍知道什麼秘密快說!咱們將軍什麼時候有兩位夫人了!”士兵們大聲喊著。
“要做咱們北疆的主人,那可不能是個軟柿子。”
“那兩位夫人啥樣啊?”
瓊月心情瞬間變得很差,面容上看不出來情緒,語氣中就有了冷漠:“你們將軍不用紅線,他豔福不淺,兩位夫人定會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
“如果你們將軍真想要,就讓他自已來要。”
周副將聽著這口氣覺得不對勁兒,倒也沒多想,連連點頭:“我一定將話轉給將軍。”
瓊月昨兒承諾今日免費算兩個姻緣卦,剛算了一個,還剩這一個,也沒什麼心情了,這個將軍看樣子也是個呆子。
“先生,給我算一卦吧。”
“行,名字,年齡。生辰八字。”瓊月深吸一口氣,自已說出的話,做出的承諾就要做到,可不能因為一個呆子就放棄。
……
周副將興高采烈得走回自已的營帳,想起了什麼又轉回主帥營帳,守衛計程車兵見狀問:“副將軍什麼事兒這麼開心。”
“你不懂。”周副將擺擺左手:“我進去找將軍說幾句話。”
“何事?”白玉京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午休,聽到帳外談話,心中頓時沒好氣,這亨貨這段時間怕是幹不出什麼好事的。
果不其然,周副將一進來就高興得把剛才瓊月說得話,連個標點符號都沒少的複述出來:“剛才末將出去又見到小先生了,知道他是地坤,我沒欺負他,不過我找他給將軍要兩根紅線給兩位夫人,但小先生說:“你們將軍不用紅線,他豔福不淺,兩位夫人定會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如果你們將軍真想要,就讓他自已來要。”
白玉京聽著這一聲聲的原話,臉色黑如鍋底,睜開眼睛從床榻上起身:“你給爺要紅線做什麼?”
“讓月老保佑將軍和兩位夫人甜甜蜜蜜三生三世啊。”周副將一臉得意。
白玉京走近周副將,氣壓很低:“小先生給了幾根紅線出去。”
周副將如實回答:“給了兩根給士兵。”
“扣三個月軍餉。”白玉京從周副將身旁走過,徑直朝著營外走去。
周副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又哪裡做錯了?”
白玉京慢慢走到軍營門口,外面士兵們大概都回了營帳,這樣冷得天氣,瓊月就披著他那黑色羊毛圈披風抵禦寒冷,裡面還是穿得那身喜慶得衣裳,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他彎著腰收拾筆墨紙硯,一雙白皙光滑的手凍得發紫,這才幾天時間,怎麼就把自已搞得這麼慘兮兮的。
“你是不是沒錢了?”想起第一次見面他說自已連衣服都買不起,白玉京嘆了口氣:“何苦呢?本君這兒還有一點錢,給你回去的路費應該是夠了的。”
語罷,他從懷裡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走進攤子,將它放在桌上,少說也有幾十兩銀子。
“我來找你了。”瓊月聽見熟悉的聲音,收斂著自已的脾氣,努力讓自已看上去很平和:“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他眼裡的破碎閃爍著淚花。
白玉京平靜的聲音聲音聽不出起伏:“北疆很苦。”
“我知道。”瓊月伸手去拉白玉京的衣角,認真地說:“從前每次我靠近你,你都會褪去金光,後來我當了天官才知道,原來那是你收起的神性,我自帶死氣,你怕傷到我對不對。”
時過境遷,當初的一腔珍重也能頓時化為過眼雲煙,白玉京現在毫無波瀾,不想在提及了:“對,但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回去吧。”
這第二次見面,他就說了兩次讓他回去,是一點兒都不想見到自已嗎?瓊月使勁兒拽住昂貴的衣角,固執地看著白玉京:“我有聖旨,我是皇帝賜給你的妾室,我就算住在軍營裡也沒人會說什麼。”
聽到妾室兩個字,白玉京臉色就如雪花一般冷,說出的話也是冷若冰霜:“妾室永遠上不得檯面。只要本君不答應,手底下的人你看誰敢喊你一聲世子妃?況且,妾室永遠不可能被叫世子妃。”
這是當眾打臉,明明確確告訴他,第一次見面他就說自已是世子妃,其實是一個笑話。
瓊月心冷極了,咬著嘴唇,緩慢放下拉著衣角的雙手:“我知道,但是太子爺你何苦這樣說我,逼我離開。”
“我走了,明天再來。”他真的接受不了待他最好的人又突然對他不好,又對他說特別重的話。
瓊月轉過身,背起包袱一瘸一拐的下山,破爛的桌子上放著得沉甸甸的荷包也被風雪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