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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澤、陳睿和齊飛坐在爐子前，皆是一臉凝重。
“又有人死了，難道我們只能一直坐以待斃嗎，誰也不知道下一個人是誰。”黃澤耐不住性子，忍不住質問其他二人。
陳睿抬眼“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如果輕舉妄動的話，誰也不知道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黃澤，你最好冷靜一點，在這種時候陷入焦慮之中不是一件好事。”
齊飛有些鬱悶“可是黃澤說的也有道理，我已經打聽過了，這個村子原本是一年死三四個人，可是現在，頻率越來越高了，這一個月，這已經是第五個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災難就會降臨。”
陳睿點了點頭“你們說，那個外鄉人，會是倖存者嗎？”
黃澤冷笑一聲“是不是，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你別衝動。”陳睿有些無奈。
這次齊飛也是勸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引起注意。”
就在他們商量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時候。
門響了。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他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能被村子裡的人知道，不得已的時候，要採取特殊措施。
對於他們這些長期混跡在死亡邊緣的人來說，殺人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
他們所求，不過自保。
陳睿朝他們使個眼色，兩人立刻就埋伏在門的兩側。
“來了。”陳睿揚聲道。
他開門的那一刻，外面的人卻直接出手。
幾人頓時混戰在一起。
“stop!”來人連忙擺手，率先停止了攻擊。
“韓碩？”陳睿率先停手“你也是倖存者。”
“當然。”韓碩露出一口白淨的牙“幸會幸會。”
黃澤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齊飛則是湊了上來“你的能力是什麼？”
韓碩挑了挑眉“為了展示我的誠意？”
話雖如此，他還是將一枚水滴狀的水晶項鍊拿了出來“情人淚，可以判斷對方是人還是鬼。”
陳睿點了點頭，一把匕首出現在他手心裡“千仞，能令鬼停滯三秒鐘。”
齊飛跟著將一枚棋子掏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瞬棋，可以隨機轉移我的位置，不過純靠運氣。”
一直沉默的黃澤也抬起眼來，一個布老虎出現在他身邊“防禦功能，最多堅持三秒。”
“看來大家都很有誠意達成這次合作。”韓碩笑眯眯地“那我再免費贈送你們一個訊息吧，我們好像要加入新成員了。”
陳睿抬眼“在哪？”
韓碩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在黃老師的學生鐵柱家。”
黃澤皺眉“你為什麼不叫住她，我們早些聚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打算。”
韓碩卻直接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那個女人看起來就不怎麼聰明的樣子，像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大概在這裡活不了幾天。”
“可是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齊飛並不贊同他的想法。
“倖存者的數量有限，每一個都應該是我們的戰友。”黃澤也不認同他的做法。
韓碩攤了攤手“我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帶個累贅。”
“好了。”陳睿看向韓碩“對於這次，你有什麼看法？”
韓碩挑了挑眉，邪氣一笑“你們來得比我早，哪怕要透露應該還是你們先透露吧？”
陳睿打量了他一番，才低聲道“多一個人才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在這裡我們只有守望相助才有可能擺脫困境，我會將一切都如實相告，希望你也是如此。”
鐵柱媽估計到她是個女孩子，所以特地又將那間書房裡鋪上了新的被褥。
她有些拘謹“李老師，我知道你是城裡來的，家裡條件好，我們這邊只能委屈你將就一下了。”
李清若坐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是我麻煩你了，怎麼好意思還挑剔呢。”
鐵柱媽這才放下心，將一個小暖爐搬到這個屋子裡，又撿了幾塊燒紅的炭火丟進去“按說你應該和黃老師他們一起住客棧的，可那邊不比家裡暖和，他們那群大男人受得了，你一個嬌氣的小姑娘，哪能挨這種凍呢。”
她想到了鐵柱提到的外鄉人黃老師，心裡有了想法。
“鐵柱媽，你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好像有一點吃撐了，我能出去走走嗎？”她滿眼真摯。
鐵柱媽有些猶豫，她斟酌著解釋“我們這邊一般晚上不出去，可能會打擾到金龍大人，再加上你是個女孩子，萬一被金龍大人看中了，降下天罰。”
這個天罰降下的原因還不少，她不由得多了幾分苦笑。
“沒關係的，我很快就會回來。”她做下承諾。
鐵柱媽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囑咐她早點回來。
外面的雪雖然已經停下，可還有些雪花被風吹得四處飄揚，吹到她臉上，立刻就融化了。
她雖然不知道客棧在哪，可是一般客棧不是多樓層就是大平層，相對來說不難找。
更何況這的構造類似於龍，要找某一家的確不算難。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最危險的應該是龍首和龍尾的位置。
她只要避著一點，應該沒有大問題。
果然，再沿著路走了大約七分鐘，她看到了一棟掛著燈籠的二層小樓，門上的牌匾寫著萬隆客棧。
雖說是客棧，可卻只有二樓的中間屋子亮著燈。
她徑直上了二樓，然後敲響了那扇門。
“誰？”
“外鄉人。”
門應聲而開。
李清若沒有進去。
“你還是讓他們躲好一些吧，地上的影子出賣了他們。”李清若有些無奈，不過她也確定了，這些人，可能和自己是一樣的。
陳睿目光閃爍“你也是倖存者？”
“倖存者？”李清若眨了眨眼，這是她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詞彙。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韓碩笑眯眯地開口。
“你認識我？”李清若很確定從來沒見過他。
“小丫頭，我叫韓碩。”他自我介紹“你沒見過我，不代表我沒見過你。”
如果說見過她，那只有可能是她剛到的時候“你見死不救？”
韓碩攤了攤手“你又不傻，總不可能活活凍死在那。”
黃澤插話“你的能力是什麼？”
李清若雖然不知道什麼是能力，可她卻笑了笑“秘密交換應該是相互的，你們四個不如推出一個人來和我交換秘密？”
其他三人看了一眼對方，都沒說話。
韓碩嘆了口氣，再次掏出了情人淚，解釋了起來。
李清若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有，比如那支筆，又比如腕錶。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將腕錶展示給他們“無論在什麼時間，都可以看到準確的時間。”
這個作用實在是有點雞肋，韓碩更是毫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夜空。
李清若透過窗戶向外看去，原本還有幾家點著燈，可現在全都已經熄滅了。
只有雪地反射的光。
“要出去看看嗎？”黃澤有些猶豫。
韓碩也從窗戶那收回目光，目光多了幾分複雜“去，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
齊飛皺了皺眉“會不會太危險了。”
“撲哧。”韓碩嗤笑出聲“危險？在這時時刻刻都是危險，只有離開這，才算是暫時脫離了威脅。”
他環視一圈，沉聲道“別忘了，我們是倖存者。”
陳睿也附和的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李清若“你要和我們一起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清若點了點頭。
他們下樓的速度不算慢，可是等趕到了聲音的地點卻只剩下雪地裡的一灘血跡和一塊閃爍的鱗片。
“是龍的鱗片？”黃澤有些不可置信。
“不一定是龍。”李清若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或許是什麼形似的東西，比如蛇。”
韓碩看了她一眼。
陳睿點了點頭，蹲下去伸出手，沾上了些許血跡，然後放到鼻邊聞了聞“是新鮮的血液。”
齊飛臉色發白“這個人不會當場就被吃了吧？”
“不會。”李清若指著血跡“你看血跡的方向，還有雪地上留下的拖拽痕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人應該是被拖走了。”
韓碩來了興趣“為什麼要拖走他？”
李清若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得到的資訊還不夠，但是我知道他們這裡存在一種叫做天罰的東西，如果一旦遭遇天罰，這個人就會逐漸向蛇類進化，但是由於人的特性，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黃澤和陳睿對視一眼。
齊飛嚥了口唾沫“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韓碩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回去了，不然還能怎麼辦？難道你打算和那個怪物直接拼了不成嗎？”
等他們回到客棧的時候，氣氛比起一開始，明顯沉悶了許多。
“如果沒事的話，我現在要回去了。”李清若站起來，畢竟她答應了鐵柱媽要早點回去的。
陳睿略微有些猶豫“要不你還是在這裡住下吧，畢竟還沒有弄清楚真相，你在那裡待著可能會有危險。”
“不必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這些村民背後肯定會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只有住在他們家裡才更有機會接近這些秘密。”李清若猶豫了一會，才看向他們“我有一個懷疑。”
“什麼懷疑？”韓碩介面。
李清若目光閃爍“我懷疑他們之所以容納我們這些外鄉人，是想我們替他去死。”
“我問過這些年遭遇天罰的，既有本地人，也有在這裡暫住的外鄉人，可如果按照這個天罰頻率，他們這裡的人早就已經斷子絕孫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不斷地吸納外鄉人，從而減少本地人死去的比率。”
“我們的存在，或許是他們躲避天罰的方法。”
陳睿點頭“我們也考慮過，而且我們還查到了，天罰一般只針對成年人，而不針對孩子。”
她的腦海裡立刻就想到了小虎。
“你們有查過小虎的事情嗎？”李清若追問。
韓碩點了點頭“我剛進村子的時候就聽說了這件事，不過想必黃老師應該比我更清楚。”
黃澤負責學生的教學工作，的確是和那些學生打交道比較多。
“我問過那些學生，他們都堅持玩到一半的時候，小虎主動提出要回家，自此之後就沒有再看到小虎，我觀察他們的樣子，似乎不像是撒謊。”黃澤低聲道。
“而且我還打聽到了村子裡的一個習俗，那就是天罰不會降臨在一個家的兩代人身上，而前幾年的時候小虎的爸爸才經歷了天罰去世。”
那也就是說小虎肯定是做了別的什麼，所以才會昏迷不醒，而且看他的狀態也不像是經歷了天罰。
黃澤猶豫了一下“或許明天的時候，我可以藉助老師的身份去一趟他們家，到時候可能會打聽到什麼訊息。”
“龍崽子上身。”李清若突然開口，她想到了鐵錘媽所提到的龍崽子上身。
“或許你們可以去那家大夫那問一問，這句話是他說的，也許能問出結果。”李清若揉了揉眉心。
陳睿點頭答應，他扮演的是村裡的木匠，幾乎所有人都有接觸“好，明天的時候我去問問。”
等李清若回到鐵柱家的時候，家裡的燈早就已經熄滅了，十分的安靜。
她輕手輕腳地回到了房間休息。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被哭喪聲給吵醒了。
“啊，我不活了，孩兒他爹，你怎麼就這麼拋下我們娘倆了，你要我們娘倆怎麼活呀。”
“鐵柱他爹，我們孤兒寡母地討生活，你好狠的心呀。”
“我這一輩子嫁給你勤勤懇懇的，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你就這麼兩腿一蹬地走了，你對得起我和鐵柱嗎？”
李清若頓時就意識到了什麼，立刻衝到客廳裡。
地上擺放著的是鐵柱爸的屍體，跟傳說中的天罰一模一樣。
鐵柱爸渾身上下已經長滿了鱗片，伸出來的舌頭居然分成了兩個叉，死不瞑目的眼睛也變成了豎瞳，渾身的皮有大半已經脫落了。
旁邊幫忙的人勸道“鐵柱他媽，人已經走了，你一定要堅強起來，鐵柱只剩下你這一個親人了呀。”
“對呀，鐵柱他爸得罪了金龍大人，如今已經遭受了天罰，也就證明鐵柱以後一定會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是啊，弟妹你不用太難過了，這不證明你家鐵柱能好好地活的終老嗎。”
鐵柱媽似乎被刺激到了一樣，整個人撲在了鐵柱爸身上“我男人老實巴交一輩子，他去哪得罪金龍大人，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
一旁白髮白鬚的老人在那抽著旱菸，他嘆了口氣“這個月第六個了。”
旁邊的人也是驚慌得很，畢竟已經第六個了，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就在他們處理鐵柱爸屍體的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奔了進來，直直地跪在那白髮白鬚老人身前“村長，我們家小虎找不到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大驚失色，眾所周知，小虎爸是因為天罰而死，也就證明小虎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可是小虎先是昏迷不醒，現在又直接失蹤了。是否代表著天罰已經被改變，也就是說哪怕他們家已經有人死去的，他們也依舊會遭到天罰。
畢竟人如果失蹤了，那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天罰。
可小虎不過一個幾歲的娃娃，又怎麼可能會觸怒神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