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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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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千金沈琅嫿放棄追夫的訊息不脛而走,又成為京城的一大熱點訊息,眾人紛紛推測原因。

茶樓裡,討論的聲音不絕於耳。

“聽說沈小姐上次自殺的時候本來已經死了,後來不知道怎麼又活了,會不會她被妖怪附體了,那個妖怪不喜歡雲澤世子,所以才放棄的。”

“你別扯了,我看這是沈小姐以退為進,使出的手段,叫什麼欲擒故縱。話本子就是這樣寫的。”

“切,我看就是沈小姐想通了,不喜歡雲澤世子了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每個月去翠紅樓找的姑娘都不一樣,新鮮勁過了就換下一個唄。”

“哈哈哈,你小子。”眾人鬨笑開來。

……

“小姐,這些人太八卦了。”凝露氣憤的跺跺腳,編的理由一個比一個離譜。

沈琅嫿端起晾好的龍井茶:“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八卦是人的天性,隨他們去。”

自此沈琅嫿死而復生後,凝露就覺得自家小姐像是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小姐如果聽到這些話,定要去斥責幾句,再不濟也會狠狠瞪那些人幾眼,現在卻一笑置之而過。

就連心情都不會受到絲毫影響,和二小姐相處起來也變得從容淡定多了,凝露覺得奇怪,但是這樣很好,總之小姐沒有吃虧。

“小姐,咱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凝露弱弱問道,主僕二人現在每天下午都會來茶樓包間裡坐一會,就喝喝茶,聽外面大廳裡的人聊天。

小姐還聽得津津有味,凝露不明白小姐到底在幹嘛。

沈琅嫿看著一臉無聊的小丫頭,哎,真是笨得可愛。

茶樓這麼有意思的地方都會覺得無聊,難道聽八卦不是人生的一大樂事?茶樓每天來往的人行色各異,能夠聽到很多訊息,沈琅嫿剛穿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原主腦袋裡的知識儲備量少得可憐,滿腦子都是雲澤,雲澤,一點都不關心所處的環境。

在茶樓聽了一個月後,她總算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一杯茶品完,沈琅嫿摺扇一揚:“走吧。”

主僕二人今日出來只穿了便裝,看上去和平常百姓並無二致,所以不會引起別人注意。

沈琅嫿搖著摺扇,慢悠悠地下樓,茶樓里人來人往,絲毫不知自已的舉動正被人盡收眼底。

裝潢雅緻的包間內。

“世子,咱們還要再跟著嘛?”

冷一摸不著頭腦,怎麼之前沈小姐天天追著世子,世子不多看一眼,如今沈小姐終於放棄了,世子卻又天天陪著來這茶樓聽戲。

雲澤放下幕布,看著沈琅嫿走出茶樓,去了最近幾家常去的零食鋪子。

自從退婚以來,兩人並未見面,只是自已偶然發現她女扮男裝來這茶樓,且一來就是好幾天,頓時起了好奇心,他總覺得一個人前後舉止轉變如此迅速有些奇怪,至於這到底是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所以才想觀察一些時日。

可最後還是未能得出結果。

但願他是想多了。

冷一觀察自家世子沉思完畢後,低聲道:“爺,下個月就是小姐的生辰了,往年府裡都是在弦月閣裡小聚,今兒個小姐讓人傳話說想在府裡擺幾桌宴席,邀請幾家交好的貴人聚一聚。”

“就按她的意思來辦吧。”

沈琅嫿出茶樓後進了自已常去的幾家鋪子買點零食打牙祭,逛了幾家,凝露手中的袋子已經快提不了了,一臉苦相地跟在後面。

沈琅嫿似是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異樣的眼神,為何兩個男人會買這麼多的零食。

對了,還沒去逛逛這裡的胭脂水粉鋪子,沈琅嫿拿扇子敲了敲頭,雖然自已今天這身裝扮去脂粉鋪有些奇怪,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沈琅嫿帶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凝露來到了天字一號樓,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裡面還有各色時裝成衣,是各家小姐太太最喜歡的去處。

最重要的是,門口是專門託管包裹的地方,以免客人行動不便,因此路過這裡的人都會進來看看,裡面的客人非常多,但整棟樓是分割槽而設,專為達官顯貴之人開設的樓層就不會太擠,沈琅嫿果斷選擇上樓,被小廝帶著上了VIP包層樓,人一下子清淨了不少,且映入眼簾的商品種類更加豐富,自然,價格也更高。

沈琅嫿覺得自已就像是在逛現代的百貨商場,天子一號樓背後的金主一定是個經商天才,能準確抓住女人喜好的人都不簡單。

沈琅嫿先給自已和凝露挑了一件女裝換上,看呆了一旁的小廝,穿男裝在這裡總是顯得奇怪。裡面但凡是有男人的地方身旁必然跟著女眷。

來到珠寶首飾區,沈琅嫿細細觀察起來,她有個愛好,就是喜歡收集好看的珠寶,這是她人生極大的樂趣之一。

掌櫃的極有眼色,見沈琅嫿對著一些珠寶搖頭又點頭,便知她是懂行的人,不敢瞎糊弄,趕緊介紹了幾款成色款式都上佳的成套珠寶首飾供她挑選。

一套紫寶石首飾吸引住了沈琅嫿,無論是珠寶的設計還是做工都讓她滿意。

“掌櫃的,這套珠寶怎麼賣?”

沈琅嫿兩眼放光,掌櫃笑容滿面。

“哎呀,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店新出的貨,全店僅此一套,別的地方都沒有,且做工也是一等一的好,只要兩百兩銀子就可收入囊中啊。”

“兩…兩百兩?”沈琅嫿傻了眼,轉頭低聲對凝露道:“我一個月多少月例?”

凝露此刻也覺得窘迫,默默伸出五個手指頭。

這,完蛋了!

可看著自已心儀的珠寶,沈琅嫿實在不想錯過,連忙討好道:“掌櫃的,真是不湊巧,今日出門的匆忙,沒有帶夠銀子,你看可否為我保留這套首飾,我回家帶夠了銀子即刻就過來取它。”

掌櫃的知曉自已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不存在沒有錢的道理,況且誰出門也不可能一次帶這麼多銀子,這位小姐又未帶銀票,當即表示理解。

待沈琅嫿正要離開去取銀子時,一道凌厲而強勢的女聲響起:“我套首飾我要了。”

沈琅嫿循著聲音望去,來人正是和自已不對付的禮部侍郎之女衛世英,真是冤家路窄!同原身一樣暗戀雲澤,情敵見面,每次都分外眼紅。

衛世英不似從前的沈琅嫿般張揚,心有暗戀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表達出來,但只有留心,不難看出女兒家的愛戀之情。

“沈小姐,好久不見。”衛世英禮貌問好,“本不該奪沈小姐所愛,可不日要去參加雲二小姐的生辰宴,世英走了幾條街都未曾選到合適的生辰禮,剛才遠處方瞧見這套珠寶,便覺得月嬌小姐會十分喜愛,情急下出聲,還望沈小姐割愛。”

一番話聽起來覺得倒是頗為誠懇,沈琅嫿雖先看上這套珠寶,但並未付錢,衛世英算不得強搶,加上她言辭懇切,一般人想必都會體諒她,一套珠寶而已,沈琅嫿略一思索,發現此人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若是自已不放棄這套珠寶,於情於理恐怕都會叫人詬病。

沈琅嫿微笑道:“衛小姐說笑了,什麼割不割愛,我尚未付錢,這套珠寶你想買就買,與我無關。”

衛世英得體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似是沒想到沈琅嫿就這樣輕易放棄自已喜愛的珠寶,從前的沈琅嫿可不是這般好說話的性子,她真的轉了性子?

沈琅嫿不欲與她糾纏,此人心術頗深,她才不信就那麼巧看中這套珠寶作為禮物,想奪人所愛不如直說,彎彎繞繞非顯得自已是無奈,道德綁架還有理了,雲月嬌過生日和她有關係嗎?

要不是自已沒帶錢,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算她走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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