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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塵世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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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一週的早晨,早上六點,起床,上廁所,洗漱,自打畢業工作後的每一個工作日我都如此。公司早上九點打卡上班,別問我為什麼起這麼早,因為我合租的出租屋住了六個人,但凡我貪睡起晚點,結局就是會蓬頭垢面出門,因為我的實力不允許我參與搶奪衛生間的戰爭。回想一年前,剛從大學畢業,長相普通,學歷普通,家境普通也沒有任何的特長的我,輾轉各個招聘會,海投簡歷,最後有幸得到了我現在就職的這家公司的翻牌。我懷著感激八輩兒祖宗的心情一口就應了下來,畢竟,這年頭找工作這麼難,我還有什麼資格挑呢,先活下來再說。當時公司裡總共不足十人,經營傢俱的,還缺個設計。轉眼在公司快乾了一年,底薪也從當時的三千五漲到了五千,有時還能掙點加班費,業務好的時候,加上訂單提成,工資也有過過萬的高光時刻。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好在我有自知之明,也還算滿足。儘管我的工資水平實現了從赤農到貧農的跨越,但我的銀行卡餘額從來沒善待過我。因為剛開始每月除了自已的房租,吃飯,日常開銷,每月月光,現在稍微好轉,爸媽又經常給我打電話念叨家裡生活不易。所以但凡有點結餘,也都轉給了他們,月月還是沒有餘糧。我那可憐的孝心總會想著他們年齡越來越大了,該換我扛起家中重擔了,我自已苦點累點沒啥,畢竟我還年輕。日常我除了上班下班,沒有業餘生活,衣服日用品都是網購,沒有朋友,沒有額外社交,最大的消遣就是每個週末去趟超市採購一些蔬菜瓜果。標準的城市蟻族生活。

雖說經濟上有點拮据,但我每天也沒啥大煩惱,開開心心的,也就是俗說的窮開心吧。特別是最近還很期待最好取消週末休息能天天上班,因為上班就能看到我心儀的他了。他叫張方舟,是我們公司銷售部的,他比我早到公司幾年,因為大不了我幾歲,所以平時在公司我就跟他交流的最多。他長的斯斯文文,乾淨清爽,而且他也很聰明勤奮,對誰都很客客氣氣。說起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心生的歹念,情根深種,反正只要每天能在公司見到他,就覺得生活中多了陽光,日子也有了盼頭。看到他開心,我能傻樂一整天,每當看到他為業績發愁,我也會鬱鬱寡歡。其實我真的好想能幫他一把,成為他的堅實依靠,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奈何我能力有限,本身就自身難保,只能望而興嘆。有兩次,我甚至買了兩張電影票想主動出擊約他,可是經過我的深思熟慮,反覆斟酌後,還是默默的把票退了。因為我那高貴的自尊,承受不了失敗帶來的後果。我得先生存,我需要工作,愛情對我而言太奢侈了。所以我一邊惴惴的懷揣自已的小心思生怕被人看破,一邊兢兢業業的工作。說起來,最近兩週,張方舟好像對我也更加上心呢,以前只是會早上到公司了見面打招呼說個“早”,現在會問我吃了早餐沒有,有一次聽說我沒吃,還把他的早飯分享給了我。說一天之計在於晨,早餐一定不能不吃。當時,我心裡一陣小鹿亂撞,我的整個世界一片光亮,那是他對我的偏愛啊。我彷彿看到了丘位元在對我招手,有時甚至痴痴的幻想,如果我們兩生的孩子會長什麼樣。所以,我也在默默的等著,期盼他主動跟我表白的那天早點到來……

懷著愉悅的心情來到地鐵站,早高峰的地鐵站從沒讓人失望過,那麼多的有緣人都默契的選擇了在這個點出行,以至於每個車門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看到就讓人很絕望。車門開啟時,我在心底默唸了三遍:“張方舟”,然後隨著後面人群的推動,像洪潮一樣被擠了上去。這時候,什麼公序良德,遵賢禮讓都一邊兒玩兒去。上了車後,我會先根據周圍人來調整站姿,遠離體型胖的,或有揹包的,在靠近拉環或是倚靠杆的位置站定,然後,雙手護住胸前,其實這樣倒不是為了怕被人佔便宜,我是怕自已的小胸硌到了別人,遭人嫌棄。這時,我腦海會想起媽媽包粽子的場景,每次她將米放進了粽葉裡,還要拿勺子去按壓幾下,她解釋說這樣包出來的粽子緊實,吃著有嚼勁,我想著,粽子裡的米粒如果有感覺,那它一定是我現在的感受了。我要是這樣擠個幾年,會不會也更Q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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