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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何寄舟猛然看到這麼一幅詭異畫面被唬了一跳,“這是突然出現的?”
徐雯雯有經驗地縮了縮腦袋:“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三個明明離著觸手地幾步的距離,但卻沒有遭到任何攻擊,雙方在詭異的安靜中互相觀察。
“這是黑傘的作用嗎?”許易揣度道:“可以在怪物面前‘隱身’?”
他思索著站出離開傘的遮擋。
黑色的觸手們仍在原地晃悠來晃悠去,全然不搭理他。
“真的嗎?”
何寄舟見狀也走出傘下。
然而觸手們彷彿嗅到味道一般,爭先恐後撲過來想要開飯。
“快進來快進來進來!!”
徐雯雯趕忙湊近他。
幸虧何寄舟身手靈活,眼見不對立馬閃進傘下面,堪堪避開觸手的圍捕。
一群觸手依依不捨地在傘外徘徊,搖頭喪氣地返回原地。
“不是,怎麼回事,”何寄舟鬱鬱不平,“黑傘真有這作用啊,許易怎麼不受影響?”
“也許我天賦異稟。”
這話剛說,許易聽到一聲耳熟的嗤笑。
許易不動聲色地側頭,目光從這群避開他走的觸手身上掠過,心裡抱著某種可能的猜想,隨著觸手撤退的方向走去。
“哎?許易……?”徐雯雯驚愕看著他的動作。
何寄舟同樣吃驚,以為許易還想測試觸手的畏懼點:“不是,你別冒險啊,犯不著的,我們已經拿到傘了。”
“不,他們好像怕我,你們看。”
許易說著,又往前一步。
在他意料之中,何寄舟和徐雯雯驚奇地看著那群觸手乖巧地為他讓開一小片路。
“這是怎麼回事,”何寄舟羨慕了,“那群蛇人怎麼不怕你?要是那群蛇人也這麼怕你那我們還躲個什麼勁兒。”
許易被他說笑了。
那群本來平靜著陰暗扭動的觸手彷彿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與傘下的男人有關,竟彷彿有眼睛一般,突然立起身子盯向何寄舟。
“我靠發生了什麼?”何寄舟被這幅詭異的畫面滲到,“我怎麼感覺這群泥鰍在盯著我啊?”
徐雯雯無奈:“你想多了吧,一群觸手哪有這麼聰明嘛?”
這邊許易已經走到石像旁邊,自他走過的路將滿地的黑色觸手劃開到兩邊各自為營,各自整整齊齊。
雨滴打溼了他的頭髮,黑色的短髮被他渾不在意隨意抓開,露出略顯蒼白的臉,顯得一雙眼睛清亮又黝黑。
他的目光靜靜落在石像心口處插著的長刀上,又慢慢移到石像的臉上。
雨水滴落在石像的眼睫毛,匯聚成水流淌過他的臉頰,順著下頜滴滴答答墜下。
“這石像雕刻的好逼真。”許易扶著下巴點評,“這怪物臉長得比人還精緻。”
他覺得腦袋有些暈,忍不住晃了晃頭,疑惑自語道:“怎麼回事?美色誤人麼……”
這話剛落,巨大的眩暈感襲來。
許易腳步趔趄,一個沒站穩隨手往石像上一扶。
手上的觸感令許易驟然間清明瞭幾分。
許易:“……”這算是騷擾了一個石像嗎。
不知道身後兩人看到沒有,這個意外讓許易臉上火辣辣地尷尬起來。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鬆開手,期間指尖不小心碰到,許易又是一僵。
所以蛇人的身體構造和人類好像……相差不大?
雨滴莫名緊密起來,噼裡啪啦地繁雜落下,隔絕了其他的人聲與畫面。
眼前的石像成為整個朦朧雨景中唯一具象的存在。
“拔下它。”
“拔下它吧。”
“拔下……它啊……”
是他。
許易一瞬間反應過來是那個在夢裡出現的聲音,那個能操控蛇圖騰的神秘人。
是他?
許易詫異抬頭看著石像低垂的頭顱。
徐徐的聲音就在這時由遠及近呢喃在許易的耳畔。
“疼……”
許易聞言眸色微動,然後——
“示弱對我沒用。”
沉默,那聲音低低一笑,彷彿許易這句話有多麼好笑一般,他竟然笑到悶咳起來。
許易安靜地聽了會,好心提醒道:“樂極生悲,大笑傷心。”
“傷心?”那聲音彷彿聽到更好笑的事情,明顯能聽出來他在控制著悶咳聲,許久才停下來,“心碎了,不會疼哦。”
許易目光落在面前石像的心口處。
的確,物理意義上的碎了。
“怎麼,你來見我,不是為了救我的嗎。”聲音幽幽問道,帶著莫名的幽怨。
許易一如既往地誠實:“不是。”
那聲音一挫,仍不死心:“難道以我們這麼久的交情,還不夠你搭救一把的嗎?”
許易感到莫名其妙,語氣委婉道:“以您現在的尊榮來看——不放你出來才是對的吧。”
他的目光徐徐落在蛇尾尖尖上。
“私以為放出你來,死的就是我了,不是嗎。”
那委屈的聲音一頓,轉而帶著興味:“我不會再殺你的,除非——”
許易聞言心頭一動。
“再”是什麼意思。
“除非什麼?”許易主動詢問他的下言。
轟隆——
一聲沉悶的雷聲,大雨傾盆。
驟然間狂風大作,翻飛的樹葉打著旋風將許易圍繞起來,須臾之間小臂的衣袖被絞碎殆盡,滴滴答答的鮮血順著小臂滑落滴在石像盤踞的蛇尾之上。
蛇尾上的鱗紋貪婪地飲食著許易滑落的血滴,彷彿行走在沙漠的旅人驟然得到甘霖,飢渴地啜飲。
面對這樣的詭異場面,許易一點不慌,甚至表情也淡然得很。
事實是他的手被巨大的吸力轄制住,完全無法反抗,乾脆淡定地看著這怪物狂吸自已的血。
反正血液是人體最髒的東西了,就當獻血了唄。
許易安慰自已,但好奇還在:“你做了什麼?我的血對你有什麼用?你為什麼被封在這,又為什麼能傳音給我?”
“噓,”這怪物抽空回了一句,聲音喑啞帶著饜足,“食不言寢不語。”
許易:“……你不要一副這種表情好吧。”
很被人誤會的啊。
大量的失血讓許易本就眩暈的腦袋愈加昏沉。
一切的異樣聲音都被磅礴的雨聲吞噬,何寄舟和徐雯雯納悶許易怎麼維持著一個姿勢這麼久都不動?
“他怎麼了?這石像奇奇怪怪的有什麼好看的……跟個被封印的妖怪似的。”徐雯雯目光在石像臉上停了一瞬趕緊離開,總覺得看了一眼腦袋都昏沉起來了。
怎麼回事?
她清醒過來,後背生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