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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先生。您的孩子確實沒有一點繪畫天賦,都已經一個多月了,連線條都畫不直,聽句勸,還是別走這條路了。”
“不行!你們騙人吧?剛來的時候還誇我家孩子天賦好,哄得我們砸錢!現在倒好?一個多月了才說根本沒有天賦,哄誰呢?”
“可…這也不是我們的錯呀?這剛開始誰又清楚多少?分明是您認為您家孩子可以砸錢的,現在還賴上我們機構的,您這人還真是固執!”
……… ………
對罵聲頻頻傳入男孩的耳朵,即便他們是在教室外面,門也關著,頭上的電風扇也還在不斷製造噪音。
男孩穿了身紅色超人卡通圖案的短衫,一條有些松挎的牛仔褲,可是男孩面上仍然很平靜,他一直都在舉著畫筆,將顏料塗在紙上,就像是在對待練習一樣。沒有人注意他,大家的注意都在教室外面,也是終於沒人有空閒來撕他畫,然後又好心地說:“這不標準,重畫!”
男孩的線條從來都沒畫直過,但今天上的是色彩,所以他也便逃過了一劫。
普藍色的底色,白灰色的小船,還有一些歪歪扭扭的黑色線條……這是男孩認真畫了兩天的作業,一切都好似應該如此安逸,閒適。
但靜字,從來只是說說。
外面的聲音不知何時平靜了,那位先生走了進來,男孩有些得意地想把畫拿給他看,很期待地看著先生接過畫的手,緊抿的嘴剛想吐字,卻終究沒有眼睛和耳朵快……
“這畫的是個什麼東西?走,咱不學畫了,反正都沒啥天賦,我家的孩子才不要跳坑裡頭!”
那位先生一把撕了畫,丟在地上,一把拉著男孩就徑直走了出去。他沒有看到男孩重新閉上的嘴巴,也沒有去理解男孩伸向那張被撕碎的畫的無力的手,只是帶著男孩又去往了下一個興趣機構,繼續按照標準去學習,因為男孩必須要成為祖國希望的一員。
畫毀了,孩子們陸續又回到了位置上,於是紙上便又多了幾隻腳印,一個大的印和幾個小的印。最終,黃昏的光輝照在了無人的教室內,餘光透過五色的波紋琉璃折射進垃圾桶裡的畫上,只見畫的是普藍色的底色,白灰色的小船,還有一張由亂麻的黑色線條構成的結實的網……
沉下去溺亡吧!大海的擁抱,深淵的呼嘯,你會明白的,那方孤寂天地的雪花,那塊握在手裡的紫羅蘭鐘錶,它們會指引你在雪地留下血紅的痕跡,直到你永遠沉睡入那條長河,真正的長河,會來接你的,做好準備,一定要回去,回去!
《幻想錄(七)》
鞦韆又再次蕩起,這是誰?
是名美麗的女子。
信封啊,當真是薄薄一張,
她在看著什麼?
是封薄如光線的信----
喂!她流了淚啊!
你為何要悲淚?
她說,我的伴侶剛去了遠方,所以傷心流淚!
鞦韆又靜下停來,這是誰?
是那名美麗的女子。
為什麼她兩手捧著木盒?
哦!原來是葬禮啊!
你又為何再次悲愴?
她說,我的伴侶剛才回家,所以心中悲愴!
鞦韆又蕩了起來,這次又是誰?
沒有人。
為什麼沒有人啊?
啊!原來這裡是焦土了啊!
為何再次空蕩,空蕩?
因為故事早已失去,所以只能空空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