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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篇外篇·與正文無關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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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來應徵之時,臉還是白的,可是第二日他再來之時,臉的顏色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連小的都差點認不出來。

」如果不是他具有標誌性而獨特的冷冽嗓音和那雙冷酷的眼睛,他還真是不敢相信,只是一夕之間,人的變化居然有那麼大!「哦?有這樣的事?」司徒漠興味地又在眼神中加了幾分專注。

「是的,就算是借一千個膽子給小的,小的也不敢欺騙王爺呀!」與不可一世的王爺對峙需要勇氣,若是想騙他,他還真是沒有攢足這樣的氣魄。

「妳確定他不是妳們酒樓的老闆?」司徒漠有些戲謔地說著,他還以為那個人只是這裡的客人而已,沒有想到居然是店小二,而且還是……「呃,這個……小的也是這樣懷疑的!」掌櫃的有些為難地支支吾吾,難得也有他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只是看著那個閉眼睡覺的男人,他也很無力。

身為店小二不是應該好好伺候客人嗎?為什麼他會在那裡睡覺?他也想端起自己身為掌櫃的架勢來罵上他一頓,但一想起那天他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所以的勇氣都跑掉了——他不想死在那把鋒利到讓人膽寒的劍下!所以嘍,沒辦法,他只好放任他,誰讓是他把這尊神給請進來的呢?就當是花了幾輛銀子請了一個護院好了!至少有他在,不怕有人上門鬧事!他也樂得讓他時不時地打盹兒。

聞言,司徒漠自喉間滑出悶笑,眼睛已然是寫滿了熾熱,當然方向依然只有那個睡得很踏實的身影了。

不簡單!世上頭一個讓他如此感興趣的男人,全身都在咆哮著要他,血液沸騰得讓他對自己都陌生了。

這個人,註定不能從他身邊錯過!久久,司徒漠繼續開口問話。

「他叫什麼名字?」問話之間,司徒漠的眼睛牢牢地釘在那個閉著眼睛的「店小二」身上,嘴角微微劃過一絲笑意。

接下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睡得如此香甜了!偷覷到眼前冷酷王爺眼底的光芒,掌櫃趕忙將頭又低了回去。

「回王爺,他的名字叫藍皓天。

」狹長的眼睛微瞇,司徒漠緩緩地在口中咀嚼著剛聽到的幾個字,「藍皓天,藍皓天……」驀地,冷厲專斷而盡顯高傲無比的醇厚聲線鉆到掌櫃的耳中,語氣更是堅定無比,完全不容許人抗拒。

「這個人,我要了!」說罷,高大頎長的身影已經往那個猶自獨睡的人影靠近,只留了無數愕然星星殘留頭頂的酒樓掌櫃瞪大了眼,撐大了嘴巴,下巴似有脫臼的嫌疑。

老天爺,真被他猜中了?!但是,不是他要烏鴉嘴,而是,以他那個新招的店小二的脾性,他會乖乖答應王爺去做他的男寵嗎?「妳以為妳是誰?」濃濃的諷刺之聲響起,在司徒漠走到那個緊閉著雙眼的男人面前,申明瞭自己的來意之後。

然而,話音一起,最先收到的不是被嗆聲主人的回應,卻是仍然在場的看客們重重的抽氣聲。

天哪,他不要命了嗎?眼前的男人可是攬月王朝的王爺耶!有人敢以如此口氣同他說話嗎?而身為被擔憂的藍皓天似乎完全沒有自覺,從剛開始一直閉著的眼就算是跟司徒漠說話也仍然閉著,彷彿這個王爺在他的眼底是多麼不入眼似的。

如此一副傲慢的神情,幾乎與司徒漠是如出一轍。

而聽到他如此作答的司徒漠只是微瞇了瞇那雙狹長隨時寫滿算計的眼,沒有被忽視的怒氣,反而是在幾秒的靜默之後,大笑了起來。

「哈哈,有趣有趣!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盯著那對因他的大笑終於往上拉的眼瞼,司徒漠的聲音忽地又轉陰沉,「妳剛才的這句話讓我堅定了非得到妳的決心!」話音隨著司徒漠話音落地,藍皓天的眼睛總算是完全地開啟了,一對漆黑的眸子閃著寒光,狠厲地向未經他允許便私自抬起他下巴的手,冰刃字眼一個個飛向眼前狂傲不已的司徒漠。

「放、開、妳、的、手!」一字一句,氣息絲絲淬著讓人心懼的毒液,他在警告眼前擾亂他睡眠的男人不要惹怒了他,否則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抽氣聲一浪高過一浪,天哪,不用懷疑了,這個人確實是真的不要命了!勿需多想接下來司徒漠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堂堂攬月王朝的王爺豈會怕他的威脅,不要笑死人了!「妳的膽子真是不小,與生俱來?」天生具有反骨性格的司徒漠非但沒有鬆手,反而輕佻地在藍皓天光潔的下巴輾轉不已,似乎在鑑定著即將到手的“寶物”的質地,帶著欣賞,又帶著幾分色情。

質感不錯,不知道吻起來會怎麼樣?身為男人,藍皓天怎麼會不知道眼前緊攫住他下巴的男人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也正是因為他知道,所以,他的語氣更冷,眼神也更著焚燬一切的怒火,咬字依然如方才般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後推移,只是語速因著怒氣而緩慢了幾分,卻也增添了幾分危險度。

「我再說一遍,把、妳、的、手、拿、開!」然而,結果卻是,藍皓天根本就沒有得到預期的效果,那加諸在他下巴上的力氣猛然間憤怒地加深了幾分,而他沒有動手,只是冷冷地回視那雙被他挑起怒火的黑色瞳眸。

黝黑的臉對上白皙的臉,平靜的眼對上怒火重重的眼,鼻尖的氣息在近距離地交換,誰也不肯退讓,誰也不想退讓,緊張的氣氛在升級,升級在看客的心底,也升級在兩個當事人的心底——就只是那一個眼神的接觸,他們便清楚了一件事:他們是何其相似!所以,誰都不肯向誰妥協。

耐力的比拼似乎從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結束的,就像是愛情的拉鋸戰一樣。

許久,終於在大家以為這兩個如有著神一般氣質的男人要化成雕塑之時,司徒漠輕輕地蠕動了嘴唇,嘴角是一個高深莫測的弧度。

「從來沒有人能讓我將一句話重複一遍!」雖然他的第二次問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已經是在唇齒之間迴盪了——他看中的男人膽子實在是不小!淡淡地看進那雙如狐狸般不知寫著何種心思的黑色眼眸裡,藍皓天也隨著他緩緩開啟抿緊的雙唇,「彼此彼此,妳也是第一個!」讓他重複一句威脅之語的第一人!「很好!」司徒漠的手在藍皓天的下巴轉戰片刻之後慢速地放了下來,然後直起了身子,微微垂下眼皮,睨著那個保持原來動作的男人,「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很抱歉,我不知道閣下所謂何事!」共識是需要兩個人的,只有他一個人懂,能算什麼共識?「不,妳是個聰明人,而且還是我的同類人,當然知道我所指的是什麼!」司徒漠一語道出兩個人心底的話,世上能找到與自己同類的人本就稀少,而能找到一個既是同類又能動心的人那便是上天的安排,不容他們錯過,他也絕對不會讓他錯過!沒有說話,藍皓天黝黑的臉愈加得黑,那雙黑色的眼直勾勾地瞪上那個已經背向朝他的背影。

突然間,司徒漠轉過頭眼睛直視藍皓天,「妳應該不會逃吧?」「妳覺得呢?」藍皓天冷笑地作答。

「哈哈,那麼,」司徒漠笑著回應,「我們明天再見了!」言罷,健碩高大的身影如風般消失在酒樓門口,緊跟其後的是一個跌跌撞撞的身影。

而身後,則是各色的風言肆起,關於攬月王朝司徒王爺和酒樓店小二的新鮮桃色傳聞,世間又有了可供街頭巷尾作為談資的新聞。

在攬月王朝有一個不知是誰首先道出並莫名歷經幾百年都不曾流失掉,甚至無論是在皇宮還是在民間都流傳廣泛到無人不知的「謠言」,或者該說「預言」,之所以如此說,其原因在於「預言」的內容很嚴肅地指出,在後世的攬月王朝的皇宮之中將誕生一個可以將整個王朝帶向繁榮的男人,而且整個人天賦異稟,行為異於常人。

時間是最好的遺忘機器,可有時也是最好的催促沉澱品,人們的記憶總是帶著某種必然的選擇性,不必特意的記起,一些深刻地印在記憶中的事情總是在不經意之間被勾起,而且也總是那樣一發不可收拾,正如這則與攬月王朝息息相關的「預言」來說,就算它本身帶著某種荒謬——誰會在意幾百年以後的事情呢,畢竟不是現在——但是,每一個知道的人懷揣著希望有這樣一個人的心思,將這則「預言」永久地流傳,從自己到自己的子孫,祖祖輩輩地將這樣的希望流傳著。

世間總是失望與希望並存,而往往希望的勢力總是比失望的勢力要大上許多倍,所以當這樣的一則「預言」在此時的酒肆坊間大為流傳並讓所有的人都相信這樣的一個人早就出現了之時也就一點都不足為奇了!而既然連民間都深信不疑的話,皇宮裡頭也就不在話下了。

「皇兄,民間都傳言妳就是那個可以將攬月王朝帶入興盛的人,妳真的不後悔把皇位讓給我?」司徒玄夜,亦即攬月王朝當家皇帝,略帶疑惑地問著一旁悠閒地品著茶的冷酷男人司徒漠,此時,他們身在王爺府中他們兩兄弟一貫相聚的亭子裡。

司徒漠輕瞥了一眼身邊這個與自己長得有些想像的皇弟,抿了一口茶之後,輕緩而又帶著輕蔑地吐字。

「怎麼?妳也相信這樣的流言?」為什麼不?視名利為糞土,將只輕輕握手,權傾天下的勢力便盡在掌握,而他卻毫不眨眼地拱手讓人;不在意世人目光,光明正大承認自己的斷袖之癖,眾目睽睽之下深吻男優,他是絕對的第一。

攬月王朝自成立之初,最為特立獨行,擁有異於常人能力和行為模式的,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相信將來也不會有第二個人。

「說實話,皇兄,我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在自家兄弟面前,尤其是這個將皇位讓給他的大哥面前,他沒有自稱「朕」的權利,「妳才是皇位的最適合人選,妳有足夠的能力將王朝治理得更好!」雖然現在的王朝子民的生活還不錯,但是他相信如果是眼前的大哥一定會做得更好。

「不要妄自菲薄,妳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妳更不要太高估了我,我的能力亦是有限,別忘了我不是神,只是人,只是比妳大不了幾歲的兄長!」懶懶地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為太多的事情煩心,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知道自己的弟弟的心在皇位上,既然他有野心,自己又不想要,何樂而不為呢?「而且,哼,那個也只是流傳了幾百年的『謠言』而已,誰知會是哪個別有居心的人隨意捏造出來的,根本就無需在意它!如若妳有能力何妨再建一個攬月王朝?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從妳嘴裡說出來!」倨傲之言,不可一世之氣,如此的豪言壯語,世間絕無第二個人敢言,唯有他司徒漠。

身為一國之君,什麼樣的人他都見過,然而,在他所見人之中,卻唯有眼前的兄長才是他唯一敬佩而崇敬之人,對於他的每一個神情,每一個非凡的舉措,他都有望塵莫及之感,然而只有唯一的一件事他很難理解——他的兄長真的有斷袖之癖么?「是,玄夜不說便是!但是,」一國之君帶著微微的怯意偷覷著自家兄弟的臉色,似乎踟躕著該不該說,「聽說皇兄最近又看中了一個新人!」新的以暖床為主要功能的男人!這是他以往用來形容自家皇兄那些被看中的男優;而且這一次異於往常的,被他相中的居然是個長得很黑毫無外貌可言的店小二?!聞言,司徒漠唇一揚,輕呷一口清茶,而後低沉而語帶愉悅地開口,「妳的訊息倒是很靈通,沒錯,看中了!是個店小二!」「店小二?!」傳言還真是沒錯?司徒漠蔑笑一聲,冷眸泛寒,「怎麼?妳嫌棄店小二?」突然被凌厲的目光一刺,司徒玄夜有些錯愕,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對經!「不,當然不是了,」縱然有懷疑,但是他沒敢表現出來,「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以往都是些男優,這一次……」居然是店小二,這才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方。

在攬月王朝,能夠登臺作為男優表演的人一律是美得讓世間大部份女子都汗顏的男人,而他的皇兄嘴巴一向很挑,非極品不要,而這一次看上的居然是據說黑得讓人看著好笑的人,他無法理解他的想法。

看了看司徒玄夜,司徒漠瞭然地揚起一抹魅惑又充滿著危險的笑。

「不,他是我見過最美的男人,他註定是屬於我的所有品!」風輕輕地拂過,在這略顯溼潤的空氣中打著旋,落在司徒玄夜的身上,驚奇一陣寒顫,這一刻,他感覺到一向遊戲人間的大哥似乎開始顯露本性,認真起來了!「好了!不跟妳閒聊了!」司徒漠驟然起身頭夜懶得回直接向亭子外步去,低沉的嗓音再空氣中靜靜地流動,帶笑的眼神寫著躍躍欲試和期待,「我該走了!」「去哪裡?我們才沒說幾句話呢!」皇帝的待遇有這麼差的嗎?司徒玄夜遙遙相問,雖然他也很想跟去湊湊熱鬧,只是他怕自家兄長跟自己翻臉而已,而且雖然沒有見識過他翻臉的模樣,但至少絕對會比他發怒時要恐怖,很不巧地,他已經見識過了,所以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他得到的只有簡單到讓人想吐血的四個字,而且說話者的語氣冷得足以將空氣凍住了。

「與妳無關!」他的事情只跟他有關,任何人都是多餘的!高大健碩的身影消失不見,徒留一個仍舊坐著的身著白色衣服的男人獨自對風蹙眉。

他是該回宮,還是在這裡將兄長那難得的連宮廷中都沒有的好茶喝個精光呢?處於興盛時期,攬月王朝的京都自然是日夜笙簫,一派繁華景象令人流連忘返,酒肆坊間到處的熙熙攘攘,人們的喧鬧之聲從城的這頭傳到城的那一頭,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而討價還價的聲音亦是不落人後。

來來往往的商人行旅間此番景象無不停下腳步好好欣賞京都的美好,嬉笑攀談在各色的酒樓茶坊如火如荼地進行。

如此的生機無限,就算不為之瘋狂,所有的人總該為它小小地心動一下吧?不,不是,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是例外的,比如、比如眼下身著粗製小二服飾,悠閒地閉著眼睛養神的這位,如此得與他的背景、與他的環境格格不入。

「錢掌櫃的,妳就這麼放縱妳的店小二?」因為這句問話,原本專心撥弄自己算盤的天心酒樓掌櫃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緩緩地抬起頭來,衝著問話者笑了笑——沒辦法,誰讓眼前的人也是權貴呢,而且還是他不慎交錯了「友人」。

「公孫公子,請問,您是幾天沒有爬出醉鳳樓頭牌的被褥了?」看看他那一雙貓熊眼,不是熬夜奮戰又為哪妝?猛然將扇子一收,公孫言彥眉劍眉一豎,「錢老大,妳很清楚我在做什麼!」聳聳眉,撥算盤的錢掌櫃笑笑地回應,「知道了,不用那麼緊張,開個玩笑而已,妳不必怕小水誤會!」嗯,看來小水過得還不錯,不需要他擔心!「知道就好!」公孫言彥復又開始輕搖手中的紙扇,眼光撇向剛才那個方向,「我還真沒看出來原來妳竟然還是個大善人!」算珠的脆響帶著某種謔笑,「金盆洗手之後當然得做善事了!而且……」錢掌櫃惡作劇地笑了笑,「這麼無聊的日子總得找點事情來打發一下,那個男人可不簡單!我還是比較有看戲的想法和衝動的!」「哈哈,整個攬月王朝,有膽子光明正大說要看那個不可一世的王爺的好戲的人大概就只有妳一個了!」隨手拎起一旁的女兒紅,公孫言彥灌下一大口之後對著那個依然撥弄算盤的錢老大說著。

「不,當然不止我一個了!」快速撥動黑色算珠的人頭夜沒抬地回著,「眼前不是還有一個!」「我?」公孫言彥盯著錢老大的手詫異不已,「我可沒有那副熊心豹子膽,敢去看司徒王爺的好戲!」說完,公孫言彥又看了一眼那個始終閉著眼的男人,「話說回來,我們偉大的司徒王爺不會真看上他了吧?」「關於這一點,我能說的只有一句話,」錢掌櫃很認真地對公孫言彥笑了笑,「司徒漠看他的眼神就像妳看小水的眼神一樣熱烈,熱烈到就像人置身於火山口!」公孫言彥看著錢老大難得的認真有片刻的恍惚,「錢老大,老實說,妳不會是愛上誰了吧?」否則怎麼會從他嘴裡跑出這樣的話出來,實在是很奇怪!難怪小水說他不對勁,他現在是感覺到了。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錢掌櫃低頭繼續撥弄算盤,「原來,公孫言彥妳也有做三姑六婆的潛質!現在的我生活很平靜,此刻的主角是他們兩個,我很想看看他們最後會怎麼樣,很是期待啊!」「好吧,既然妳不想說,那就算了!」公孫言彥很大方地讓步,反正整個神秘的錢老大不想說的事,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說,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不,應該說整個王朝找不到第二個能與他匹敵的人,所以,還是作罷吧,等著看最後的結果就好!「很好,那我們就來看看他們最後的結局吧!」許久的靜默之後,公孫言彥終於忍不下去了,「我說錢老大,妳不會是想在他們中間搞破壞吧?」沒有理會的錢掌櫃低頭詭詐地笑著,多好的問題,他要不要回答他是呢?舒適地待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藍皓天怎麼可能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因為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該他聽到的他都聽到了,不該他聽到的,就是那短暫的空窗期,他們自然也就沒有讓他聽到了,比如說他們自己的私事,不過他也沒有興趣。

那天在看到那個「錢掌櫃」看著自己那把罕見的鋒利寶劍毫無懼色之時,他就知道這個掌櫃不簡單,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那不關他的事。

只是,他有些懊惱,不,他非常懊惱,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招惹到那個什麼該死的司徒王爺了,他愛怎麼斷袖,他愛怎麼好龍陽都是他的事,為什麼偏偏扯上他?事實上,對於人的性向問題他沒有研究,也就不存在任何的偏見,當然前提是不要扯上他就行。

他也有正常的生理發洩,反正不過是清楚體內多餘的存積物,物件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然而,那也只不過是純粹的肉體需求,沒有所謂的其他,一夜過後誰也不記得誰,自由自在,他從未與任何他睡過的男人或者女人任何的感情糾葛,這樣在他看來是再好不過的了,他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一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沒有羈絆。

可是,現在,只是一句話,他的情緒居然就有反應了,實在——實在是這世上再錯不過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得好好解決掉,所以他今天在這裡等著那個司徒漠!等到藍皓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他要等的男人已然落座在他的對面了,品著茶,面帶某種讓他厭煩的神色悠閒地看著他。

「很高興妳把我的話放在心上了!」司徒漠如此說著,眼中滿是對眼前這個男人的讚賞之色,完全不將他對自己的厭棄放在心上。

方才一踏入酒樓,他沒有特意地尋找他的身影,只是有一個地方吸引著他的目光,跟隨著心頭的感覺,他看到了正閉著眼睛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冥想的男人,那一刻,他很高興,這個男人沒有逃走!藍皓天輕瞥了他一眼,復又闔上眼皮,「請不要誤會,我只是不想被人說是懦夫而已,妳的話根本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是么?」輕啜一口熱茶,司徒漠微微勾起嘴角,「妳真的這麼想?」冷笑一聲,藍皓天緩緩地拉開眼瞼,黑色的瞳眸帶著利刃的光芒對上司徒漠深邃帶笑的眼,語速輕緩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如果不是這麼想,那麼,司徒王爺,妳以為,或者,妳希望我是怎麼想?」然而,司徒漠卻似乎絲毫不受藍皓天帶刺的話影響,依然淡淡地笑著,眼神依然只凝睇著如盯著死人一般盯著他看的藍皓天,「既然妳都知道我的身份了,當然不會錯過我最公開的秘密了,那麼,妳也就該知道我希望妳怎麼想了!」「很抱歉,」藍皓天連睫毛也沒有扇動一下,冷冷的語珠字敲下擲地有聲,「我對於別人的事情沒有一點興趣!」「是麼?真是遺憾!」司徒漠依然笑著,笑得有些讓人產生輕飄飄的感覺,若是瞭解他性情的人此刻必定知道,這是他化身成殘厲無情的捕獵者的前兆,「但是,很快,妳就不會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了,而是,非、常、有、興、趣!」篤定到不行的語氣,沒有人會懷疑他說話的真實度!事實上,做不到的事,司徒漠從來都不會開口,而一旦開口,他必定能將之完成得完滿!「哦?」不知是司徒漠撂下的話牽動了藍皓天的笑神經,還是他被司徒漠的自信激怒了,他亦微微揚起嘴角,「閣下的自信是向天借來的嗎?」言下之意就是他司徒漠自信過度!「妳該問的是,上天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司徒漠傲然地揚起下巴,一抹唯我獨尊的笑在悄無聲息之間爬上他的眼。

藍皓天冷笑地看著他的表情,隨即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司徒王爺,有沒有人說過妳真的很狂妄自大?」聞言,司徒漠微微眯起眼,危險的寒光射向他中意的男人,「沒有人敢如此對我說話,世界上就只有妳一個!」贏過一票,藍皓天露出難得的笑,「榮幸之至,妳該知道,這世界上不畏懼妳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不屑與與妳爭鋒而已!」藍皓天的話音方落,片刻之間,冷肅的氣氛在整個空蕩蕩的酒樓蔓延開來,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在司徒漠走進酒樓的時候,錢掌櫃就把多餘的人都給打發走了,只留了兩位主角和他自己,從頭到尾,藍皓天和司徒漠的對話他都聽在耳裡,興趣盎然,兩個針鋒相對又擁有非凡能力的男人的對決,實在是不容他錯過。

只是聽到最後,閱歷無數的錢掌櫃都不免為整個黑黝黝的“店小二”捏了一把汗,可不是嗎?整個攬月王朝,敢如此囂張地與司徒王爺對話的人還真是少得可憐,而且依這位王爺殘酷無比的性情,這個他僱用的店小二實在是性命堪虞!「很好!」許久,司徒漠冷若冰霜的臉終於又露出那抹讓人心頭髮寒的冷笑,「妳完全徹底地勾起了我的興趣了,希望妳不會為今天所說的話而後悔!」「司徒王爺大可放心,藍某從來不說會讓讓自己後悔的話!」沒有任何閃躲,藍皓天黑色的雙眸對上眼前如獵豹般的男人,嘴角的笑亦依然如方才般掛著,「我隨時候教!」「哈哈……好!」司徒漠忽而大笑了起來,只是那一臉的危險神情卻在極度的升級中,「我會讓妳為自己今天所說的話後悔!」「我不需要重申自己說的話,」藍皓天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再看這個被自己徹底激怒了的男人,一徑地說著自己的話,「我會隨時恭候您的大駕,司徒王爺!」藍皓天雖然知道司徒漠是帶著滿身的氣氛離開酒樓的,但是閉著眼睛的他卻沒有看到他那張臉上究竟展現著一副怎樣的神情,然而,身為在場的另一位,天心酒樓的掌櫃卻是看得真真切切。

「我說,我的店小二大人,妳惹大麻煩了!」掌櫃的跟店小二做一桌,而且掌櫃居然還給店小二斟茶,實屬罕見。

瞥了一眼眼前的掌櫃為自己倒的茶,藍皓天頭夜沒抬,繼續閉著自己的眼,「我希望這句話不會是幸災樂禍!」然而,希望永遠只是希望,不會變成現實,現實是——「不要懷疑,我絕對是幸災樂禍!」做人要敢做肝膽,他天心酒樓的老闆絕對當仁不讓,「看王爺的樣子好像是真的看上妳了,妳對他什麼感覺?」在酒樓裡最能養成的習慣和性格,除了八卦就是八卦,身為老闆,他絕對是個中翹楚。

這句話,讓闔上的眼皮輕輕地拉開了一條縫,說話者的語氣如冰霜鋪面蓋去,「這與妳何干?」「當然有關係了,妳可是我的店小二!」錢掌櫃說得很熱切,「快說說看,妳到底……」他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完,因為被問的主角已經很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冷絕的背影。

看著藍皓天離開的身影,錢掌櫃突然詭詐地笑了起來。

情這一個字由兩個人來解有些困難,若是換成三個人,不知道效果會是怎樣呢?司徒王府內。

如果要問,在整個攬月王朝,誰的府邸最豪華卻又最不敢讓人踏入,那肯定非他們偉大的司徒王爺府宅莫屬,就連皇宮的氣派也得讓它三分。

連皇宮也……?對,沒錯,原因就在於,現在正閉目仰躺在貴妃椅上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這棟府宅的出資人,更不是這棟府邸的設計師,他對這裡做了唯一貢獻就是很賞臉地住進來了,剩下的都跟他幾乎沾不上半文錢的關係。

嗯?問是誰建的?好問題!當然是——「看來妳很喜歡這個『家』,我便把它還與妳可好?」說話者聽那聲音,必是司徒漠本人無疑,而他說話的物件,很湊巧,正是司徒漠那個當皇帝的弟弟司徒玄夜。

於是乎,結果出來了,皇帝為他的皇兄建了一座比自己家還好的房子。

弟弟為哥哥建豪邸?太說得過去了!自家兄弟沒有什麼好計較的,好與不好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吧!沒有錯,理兒上是絕對沒差的,可問題是,事實只是——「然後,好讓妳四處逍遙,扔下我一個人打理整個攬月王朝?」司徒玄夜輕笑地啜飲一口茶,「這可不是我送妳府邸的本意!」其實,他的本意想來也可笑,他居然想——「妳不會真以為就這區區府邸能把我留住吧!」司徒漠冷笑著,這世上能讓他產生半分留戀的東西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未來也不會有。

不過,現在倒是有一樣了,只是那不是物,而是人,那個膽子大到讓他產生濃厚興趣的男人。

原本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對任何男人真正產生興趣,卻沒想到一個藍皓天讓他所有的例都給破掉了,現在,他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能讓自己的興趣持續多久!「我可不認為我真的有蠢到如此不可救藥的地步!」司徒玄夜苦笑地搖了搖頭,他倒是想,可他也偏偏就知道自家兄長的性子,俗物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所以為了能稍微讓他動點心,他才把最好的東西都放在了司徒漠的府上。

但是,事實卻是,這些整個攬月王朝最稀、全天下的人期盼一生都得不到的物品的魅力遠遠不足以供給他司徒漠刁鑽的胃口,就像一道美味的菜就算再好吃,每天都吃的話只會讓人一天天看著更厭惡一般,似乎他這位兄長已經是到了這種地步。

物是如此,人就更不在話下了,以他冷漠無情的性子,對於一個人的興趣永遠只有最初見到時的幾分熱度,一個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司徒漠對於他們的『使用』次數永遠只有『一』。

世人總是容易沉溺在慾海之中,不得自拔,而司徒漠則不然,沒有了興趣就停止,人生,在他眼裡,就是這樣平庸無味,所以,要留住他真的可以算是這世上最難的事情了!「很好!」司徒漠冷然地開口,「那妳現在是想做什麼?回宮裡三千佳麗的溫柔鄉豈不比在我這裡看我的臉色更愜意?不要跟我說妳喜歡我這裡的茶!」「嗯?」他是喜歡沒錯,這都不能算理由嗎?最後,在司徒漠冷冰冰的目光之下,司徒漠決定還是說實話比較好,雖然他自己平常往金鑾殿上一站之時,群臣莫不是驚恐萬分地五體投地,可是真要拿自己這小小的一點威嚴跟自家兄長比,他還真不夠格!「這個,我是關於那個店小……」一句話終結在接下來一個冷硬的聲音裡,這個聲音不是來自司徒漠,更不可能來自司徒玄夜本人,而是來自——「啟稟王爺、稟皇上,府門外有個人躺在門口!」司徒王府大管家俯身來報,只聽這聲音就知道他「傳承」了司徒漠的冷僻性格,冷言冷語,正面俯身相對的只有他家的主人司徒漠,壓根就沒將他這個皇上給放在眼裡。

不過,幸好他都已經習慣了。

端著茶杯正準備喝茶的司徒漠聞言擰了擰眉,隨即又將茶杯放回桌面,眯著眼沉聲問道,「誰?」司徒漠自己培養的手下自然是非常熟知他的性子,什麼時候可以出現,什麼時候不能出現,他都需要他們拿捏好尺寸,尤其眼前是他最得力的干將,所以,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他絕對不會出現,而只是自己事先將它解決了。

回話者沒有拖泥帶水,回答乾脆俐落而簡潔,「他!」「他」?!什麼「他」?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司徒玄夜得一頭霧水,而司徒漠卻完全不一樣的表現。

「……沒看錯?」平生第一回,司徒漠懷疑起自己一手培養的手下,也生平第一次有了錯愕的感覺。

只是,錯愕之後就只有疑惑了——他為什麼會「躺」在他王府門口?「不會認錯!」只見那個管家鎮定地回稟著,「門口的守衛來報,當奴才趕到之時,就只見他躺在那裡了!」聞言,司徒漠沉思了半晌,方才緩緩說道,「可曾留下字條?」「未曾!」「現下他身在何處?」司徒漠說著卻是早已起身了,目標是王府門口。

跟在身後的是忠心的手下,「無王爺的吩咐,奴才不敢擅作主張!」「嗯!」司徒漠滿意地點了點頭,就一件現在即將屬於他的物品來說,無論是誰,沒有他的允許,絕對不可以動其一根汗毛,這是他的原則!「客房……」力盡管家的職責,跟在後面的人正打算開口,卻在半路被自家的主人給硬生生給掐斷了。

「吩咐伙房燒好熱水,送至本王的臥室!」司徒漠大步流星地向前邁,一邊沉聲下命令,「要快!」「是,王爺!」主人發話,僕人唯有恭恭敬敬不敢怠慢的回答。

於是,一主一僕,一左一右各奔兩個方向,似乎根本就忘了現場還有另外一個不是空氣的人,不過只是『似乎』而已,因為——「我想你該回宮了!」敢對他司徒玄夜下如此冷絕的命令式的逐客令的人,除了他的兄長還有誰?空蕩蕩的亭子中,只剩司徒玄夜一人,起身,拂袖,向後門走去。

至少他該慶幸,自家兄長沒有把他給忘記——雖然語氣有點不善,那就留他一個「寬闊」的空間吧,老天保佑他皇兄這次踢到鐵板!司徒玄夜若是知道自己的祈禱一語中的,睡覺都會大笑,正像他向老天『保佑』的那樣,司徒漠生平第一次踢到了鐵板,而且那塊鐵板還不是一般的硬。

「該死!你在做什麼?」近乎咆哮的怒斥聲從司徒王府的主屋傳出,讓守在門外的侍衛心驚膽戰又心覺好奇地面面相覷——他們的司徒王爺,這個神一般的冷漠冷靜的男人,他們還從未聽見他如此高聲怒斥誰呢!這世上他們根本就沒見過誰敢觸怒他,那現在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當然,知道里面究竟是如何情形的只有其一裸著全身浸在水中,另一個則著絲綢睡袍的兩位怒目對視的當事人了!用力地拗住司徒漠的手,藍皓天的臉上是從未有的鐵青,胸中更是升騰起一股似乎永遠都無法熄滅的怒火,如岩漿迸濺,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溶成水,「我想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藍皓天身上的怒火根本不用感覺就知道,而被緊擰著雙手的司徒漠見到他此番模樣突然間便沒有了被『偷襲』的怒火,反而是輕笑出聲了。

「沒想到你也會生氣,嗯?」司徒漠語帶輕佻地說著,很滿意眼前被自己「洗乾淨」了的男人,果然如他所想,藍皓天是用特殊藥物將自己全身都「洗」黑的,於是,在藍皓天還未來得及回答他之前,他又很惡意、很曖昧地追加了一句,「果然還是白一點比較符合我的胃口!」「我白或黑與你何干?」藍皓天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怒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自己一覺醒來會全身赤裸地坐在浴桶之中,而眼前這個有著龍陽之好的王爺居然只穿了件隱約可見起身的水泡在摸著他的全身!就算是再冷靜的他,面對這樣的場景,也不可能冷靜得起來!「說,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關於這個……」該死,這個男人的力氣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大!司徒漠暗咒著,可是就算真的是痛在骨髓去了,他依然在嘴角掛起慵懶的笑,「我也很」這是實話。

如若他想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故意而為之,他應該好好感謝那個未知人將這個男人無(chi)保(luo)留(luo)地交到他的手裡,倒是為他省卻了不少的功夫——他也正打算找個好的時機將他『帶』進來!「我、不、相、信!」握著司徒漠手的力道隨著藍皓天的怒氣也漸加大了幾分,眼瞳也因發怒而撐大了,平時那雙緊閉著不肯睜開的眼終於完全露出了它們的模樣。

好一雙漂亮的眼睛!司徒漠心下一陣嘖嘖陳贊,卻沒忘回答他不信任的話,「你的意思是我擄你過來的?」「不是嗎?」藍皓天的眼睛此時微微眯起,不是疑惑,而是肯定!他很明白這個叫司徒漠的男人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但是他不敢相信,以自己的功夫居然會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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