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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新娘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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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米:今有粟七鬥九升,欲為御米。問得幾何?

答曰:得御米三鬥三升、五十分升之九。術曰:以粟求御米,二十一之,五十而一。

《九章算術》粟米

天子雖然一向喜怒無常,可是平日裡算是性情溫和。

自天子醒後,他陰晴不定,日日怒火沖天。

悅尚宮不在,郡夫人又不能時時隨侍身側,其餘宮人內侍本就畏懼天子,如今更是惶恐。

奉茶內侍十日之內更是連續換了七個人。

最後,奉茶內侍被逼的,不到六月便已經侍弄冰飲,太醫院又不准許診脈,都是暗衛醫者在照顧天子的身體。

暗衛治病救人上佳,只是調養身體的方法自然不適合養尊處優的皇帝陛下,所以天子的怒火壓制不得。

朝臣也苦不堪言。

溫水煮青蛙變成了爆炒泥鰍。

皇后總覺得天子變了一個人一樣,可天子又能知道過往種種,畢竟男女之事只有兩相知。

脾氣變了,但是人還是那個人。

太后是怎樣都不肯出門了,也什麼事情都不管。

皇后去太醫院翻看脈案存檔,發現天子已經很久沒有給天子診脈了,過往脈案也實在是看不出任何問題。

皇后也只能私下去見郡夫人。

郡夫人也放縱了天子荒唐了一個月。

郡夫人就對皇后建言,“皇后殿下,依老奴愚見,請您下旨為陛下納一個新的寶林,老奴也有了人選,也許陛下就能好了。”

皇后疑惑不解。

郡夫人說,“老奴是知道輕重的,陛下乃是滋補太過,又是大伏天氣體內燥熱過了,前些時日醫學太博士又觸怒天顏,暗衛醫者是真的沒本事為陛下調養好身體,若是納一個姿色出眾又負責任的女醫為妃,陛下也許就不會諱疾忌醫了。”

“可陛下如果不召新妃呢?”

“老奴給新主開門,殿下不必擔憂,此事過了,陛下也不會寵愛太過,還可能直接把新主扔在一旁,醫者父母心,暗衛只知一味討好服從,陛下再這樣下去,身體就真的壞了。”

郡夫人選中了女醫陳珍。

皇后於是下旨賜封陳珍為霽寶林。

霽:雨雪停,天放晴。

陳珍不想奉詔,特地前來找皇后娘娘,皇后不在春寧宮。

陳珍遇到了郡夫人。

郡夫人於是約霽寶林遊御花園,霽寶林求郡夫人讓皇后娘娘收回聖命。

郡夫人在涼亭裡對霽寶林說,“霽寶林曾是女醫,可有志向?”

霽寶林說,“妾曾經想在女醫閣學有大成,期滿出宮,能救治天下所有婦人,希望天下所有婦人孩童再無病痛。”

“那寶林可知,為何皇后殿下選中一個女醫賜封寶林,還給了霽這個封號。”

陳珍流著淚又搖了搖頭。

“因為陛下病了,而且先前醫學太博士觸怒天顏,陛下性情溫和,如今卻日日發脾氣砸東西,左右內侍無不驚恐,親近之人都為陛下身體擔憂,陛下身系天下,擔當重任,如今看著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親近者自然痛苦萬分,寶林既然曾經有為天下婦人孩童之大願,何不報之天子,治癒天子為天下蒼生盡責,天子是夫君也是病人,全心全意為天下守護一人。”

“可是,妾……”

“老奴明白,也許寶林曾經心有所屬,寶林一生能救治多少病人呢?一百個還是一千個,救治萬歲即為救治天下萬民,寶林可明白這個道理?”

霽寶林抓著郡夫人的裙襬哭了一場。

最後,霽寶林認命了。

晚間,郡夫人帶著霽寶林去見了天子。

天子每隔一日都要召幸嬪妃,霽寶林也算是佳人,也就自然留下了霽寶林。

霽寶林也是真的有本事,那一夜,春暉宮半夜鬧騰了許久,內侍只聽到內室有天子與寶林對話的聲音,還有霽寶林斷斷續續的哭聲,然後霽寶林似乎在龍床前跪了兩個時辰。

可霽寶林一夜之後,就升為才人。

第二天下午,霽寶林又一躍成為婕妤。

霽婕妤也就被專寵了。

霽婕妤甚至不用明日去春寧宮晨昏定省,日日伴君身側。

可皇后沒有言語,郡夫人也不勸諫,甚至樂見其成。

而且春暉宮的內侍宮人也喜歡霽婕妤。

天子開始不再無故暴躁。

霽婕妤覺得自已能治癒天子也有醫者的成就感。

天子也習慣了霽婕妤的陪伴。

悅尚宮回宮覆命以後,天子情緒更是平穩。

一些小嬪妃就挑唆悅尚宮和霽婕妤的關係,想要坐山觀虎鬥。

悅尚宮從來不爭這些東西。

霽婕妤也無心於此。

天子痊癒後,他卻沒有殺掉霽婕妤。

他還給霽婕妤改了封號,賜封號嘉字,讓嘉婕妤住進了何充儀長穗殿的側殿。

何充儀性情溫和,嘉婕妤高潔脫俗,四皇子和三公主都是性情溫和,長穗殿熱鬧又溫馨。

天子又指定了兩個老的醫學太博士為自已定期看診,又明示暗示了一番,兩位太博士都是謹言慎行。

太醫院存檔也看不出任何問題。

偶爾,嘉婕妤也為天子診脈調理身體。

陳昭媛也調養好了身體。

她又到春禧宮求太后娘娘把三皇子交還她撫養。

她在春禧宮門一遍遍喊著人倫天理。

太后就是不讓她進門。

後來,她還讓三位尚書夫人也陪著她一起到春禧宮門口。

太后大怒。

春禧宮內侍長室約出來傳太后娘娘懿旨,“太后娘娘有旨,晉陳昭媛為淑妃娘娘,賜封號如;晉沈賢妃為貴妃娘娘,賜封號琳。”

陳昭媛有點撐不住,要發脾氣了。

室約內侍長於是說,“太后娘娘說了,三位誥命夫人的誥命親封可以改旨的,如果如淑妃娘娘再與外官勾結,就請陛下下旨訓斥如淑妃娘娘,外官及其家眷同罪;如果再鬧,就讓祈福的三皇子直接帶髮修行,賜號太平;娘娘要是還繼續鬧,就帶著太平法師去五臺山修行。”

如淑妃說,“我們母子天倫之理,請太后娘娘眷顧。”

室約說,“那三皇子要不要為陳晝將軍守孝?如淑妃娘娘要是不記得宮規就再好好讀一讀宮規,三皇子乃是陛下和皇后殿下的兒子,由太后娘娘這位嫡祖母陪著為天下臣民祈福乃是天下萬民的福祉,乃是真正的人倫天理。”

天子也帶著皇后趕到了。

室約和三位夫人給天子和皇后行了大禮。

室約對天子說,“陛下,太后娘娘在修行,昨夜夢見先帝,說春禧宮修行,列代先祖同沐佛祖恩德,又說春禧宮有佛光普照,所以請改宮名為春熙宮,又晉升兩位娘娘的份位,如淑妃娘娘沒了弟弟,琳貴妃娘娘沒了兒子,也是個慰藉,封號也是在佛前敬過香了。”

如淑妃說,“陛下,妾的封號……”

室約於是又對天子說,“佛光普照,太后娘娘明日會請國師入宮,代慈悲佛祖為三皇子賜下法號太平。”

如淑妃娘娘癱軟在地。

天子還沒準許,春熙宮的牌匾就換上了。

天子瞭解太后,如果他一再出言頂撞,太后能鬧到大殿上,如果預設太后做這些小事,太后娘娘就會偃旗息鼓。

天子也只好一句,“朕與母后同沐佛光。”

室約又拿出太后給如淑妃和三位誥命夫人的佛果金如意荷包。

三位誥命夫人都是被如淑妃叫進宮以遊御花園為由帶到春熙宮門外的,此刻收下太后賜禮也就跟著禮佛了。

陳晝沒了,陳家其他各支都在地方。

三皇子剛得了太平的法號。

陳家文臣就都收到了太后娘娘恩賜的佛果金如意荷包,所有文臣都要作詩讚許三皇子為國禮佛感動先帝先祖的摯誠心意。

陳家武將都收到了太后娘娘的佛光兵器,武將為了不改用不合適的兵器於是都選擇供奉兵器,畢竟用刀的賜下軟劍也著實為難,還不得不讓主簿文書代為上表感恩佛祖賜下兵器,因為實在不稱手上戰場用不了那些不合適的兵器。

如淑妃的“如”字封號。

如,就是等同,這個封號又改不了,即使降位封號也還在。

三皇子又成了太平法師。

陳家還得感激涕零,作詩上謝恩表。

如淑妃娘娘才明白,太后以前是清淨無為而不是無能為力。

柳修儀也害怕了。

她後悔聽信家人挑唆,什麼跟著如淑妃娘娘走,天子不會選三皇子,這樣大皇子就可以藉著三皇子出頭。

如今,如淑妃娘娘手裡有了她的把柄,她是進退兩難。

太后卻忽然給柳修儀賜下封號,是為靜修儀。

靜修儀又去向帝后請罪,就再也不附和如淑妃娘娘了。

天子更是忌憚這位太后娘娘。

西北境,齊晏收到了賜婚的聖旨,縣侯府的陰霾才算過去了。

齊雁也從側門進了邊州刺史府。

沈可言也到了邊州,住進了戍樓等待婚期。

千里送嫁太招搖了。

沈可言由長房三位長輩,還有兄長嫂嫂陪著直接來到戍樓,從戍樓出嫁。

藹陽郡主新喪,可縣侯府都有賜婚聖旨,邊州刺史府也是聖旨下的婚事,皆是君恩。

廖夫人和庶夫人都是忙碌。

廖懷瑾也派人去給南都王爺送了喜帖。

魚徵回問復生,“璞初想去參加廖大公子的婚禮嗎?”

復生正在玩新的華容道,聽了這話轉過頭,“表兄?”

魚徵回撥開了他額頭前零碎的頭髮,點點頭。

“那王爺如果去送禮,復生跟著去吃好吃的。”

魚徵回叮囑肖三看顧好在小書苑玩耍的復生,帶著齊辛去了賬房。

阿珍珠剛好也在。

阿珍珠說,“福滿夫婦倆定居在青山郡開始跟安南國做生意了,眼下夫人腹中胎兒漸漸大了,福滿想歇息一段時間,想在城中開一家酒坊,再添置些房產田地,想用一堆不太好買賣的珠寶進行質押向我們借貸兩萬兩銀子,王爺意下如何?”

魚徵回問,“福滿說話客氣嗎?”

阿珍珠說,“小夫妻倆算是恭敬,也應該是實在沒法子了,都算是老實本分人,做生意也拿得住。”

魚徵回說,“你給他們支三萬兩銀子,但是以後他們要每年給我們對賬,把收益的三成交給我們,再添二百兩銀子給那個孩子。”

阿珍珠答應下來了。

魚徵回又說,“這三萬二百兩銀子從我的私庫裡面出,以後我會讓齊辛去對賬,官中不必留下任何記錄,以後有進賬我會不記名另外存好,你就不必再過問了。”

阿珍珠答應下來了。

魚徵回又問了兩句收益,阿珍珠說,“眼下各處都能平賬,其他的大生意都有六成利錢,王爺的私庫進賬不多,可復生爺的私庫和王府官中是不差銀子的,王爺要讓齊主簿對一下賬本嗎?”

魚徵回搖搖頭,讓阿珍珠備下一對夜明珠給廖懷瑾做成婚禮物,又添了一些雜七雜八的零碎東西。

阿珍珠就出去了。

魚徵回問齊辛,“我的私庫空了嗎?”

齊辛說,“王爺的私庫早就空了,現在花的是老將軍的積蓄,老將軍一輩子也只攢了八萬多兩銀子,女王賞賜給將軍的東西都沒有內造封,老將軍就都換了銀子,可如今,王爺得的賞賜都有內造封,而且多不是金銀都是珍珠玉器等,您的私庫現在又出去三萬二百兩,恐怕也不過數千兩銀子,估計不過復生爺的零頭,但是王府官中不缺銀子,王爺擔心復生爺不要你,要攢私房錢了。”

魚徵回想了想,“官中只要不缺銀子,我就餓不著,私庫只要有些盈餘就可以了,我不擔心這個,只是福滿這一對養著,但是不要讓人發現我們的關係,給復生留條退路。”

齊辛說,“屬下明白了。”

齊辛覺得,復生爺最幸運的是,他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永遠都不用憂慮,也不是憂慮性子。

而王爺雖然失而復得,卻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對復生爺的所有永遠都是憂慮,復生爺也懂這份憂慮,王爺卻不想將它分享給復生爺,還做到了一種莫名的平衡。

所以,復生爺對王爺安排的東西從不拒絕。

復生爺還會來賬房查賬,學打算盤練習九章算術,他知道他的私庫滿滿當當的,王爺才會高興。

齊辛從前還會為王爺的私庫焦慮,如今也習慣了。

有些事情,真的是能慢慢習慣的。

齊辛甚至習慣了以復生為先,這樣王爺什麼都會妥協配合,也就更方便了。

王爺去參加廖懷瑾的喜宴,自然是正式出行。

王爺和恩大人也只能入住戍樓。

王爺體恤廖懷瑾,住在戍樓側院,還顧及沈氏的名聲命武婢封鎖院落,復生又給沈氏添妝了一千兩銀子和一兩金子。

沈可言不好私見外男,也只是在外間磕了三個頭謝恩。

南都王爺與邊州刺史府算是和睦,又有些私下的較勁,到底王爺雖然避居側院可一應用度都講究,壓著他們這邊正院。

沈可言的兄嫂才算是放心了。

可沈可言的兄嫂才安心不久,沈氏就丟了。

沈可言帶了三個陪嫁丫鬟,都是一等女使。

明珠侍奉沈可言歇息,是她待在房中值守,她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只說聽到了二更打更以後沒多久就失去了知覺。

金珠和銀珠都在後廂房休息。

其他各處上夜的人都沒發現任何異常,沈可言就這樣丟了。

沈可言的兄嫂都不敢鬧騰開來,否則沈可言甚至沈家的名聲就全毀了。

沈得安權衡輕重後,去求見魚徵回。

齊辛覺得很奇怪,他們來了戍樓兩天,和沈家人算是相安無事,怎麼沈得安就忽然來求見。

魚徵回決定見一見,齊辛也只能去傳話。

沈得安給南都王爺行了大禮,“外男沈族得安見過南都王爺,王爺千歲!”

齊辛上前扶起來沈得安。

魚徵回放下兵書,“沈先生大禮了,本王看沈先生的打扮,先生定有功名在身,已是舉人吧,待考恩科,先生不必多禮,請坐吧!”

沈得安特地穿了白袍暗花斕衫,這是舉人服飾。

魚徵回果然不是無腦武將。

沈得安於是再三推拒,還是一句謝王爺賜茶坐下來了。

沈得安又誇耀了波斯紅茶和西北山泉水,又閒話了一番放下了琉璃茶盞。

魚徵回其實脾氣壞的,只是他經常不計較而已。

沈得安一直耐得住性子,魚徵回就陪著。

最後,沈得安真的是認輸了。

沈得安於是說,“外男今日求見王爺,是昨夜妹妹可言丟了,上上下下都找過了,就是這樣無聲無息地丟了即將成婚的妹子,又想著王爺也在戍樓中,恐王爺也有事端,特來問安,王爺既然無事,外男就告退了。”

魚徵回說,“本王昨夜安寧。”

魚徵回舉起茶杯,沈得安識趣地起身告辭,卻被魚徵回砸杯子的聲音嚇了一跳,樑上的死士也被驚動了。

外間巡視的武師和衛士也進來了。

齊辛一一把人打發了,看著沈得安站在凳子前面,又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魚徵回又說,“本王昨夜是安寧,可是這戍樓的事情本王不知何時由沈先生做主了,齊辛你知道嗎?為何不通知本王?”

齊辛搖搖頭。

沈得安起身作揖,“王爺見諒,請恕外男無狀。”

魚徵回揮揮手,沈得安又坐下來了。

復生也推門進來了。

魚徵回馬上吩咐,“齊辛,找人收拾了,不要傷人。”

僕從進來打掃杯子碎片。

魚徵回招手,復生在他的長榻上挨著他坐下來了,僕從很快又出去了。

齊辛向沈得安介紹,“這是王爺禮官恩大人。”

沈得安雖然不習慣復生滿臉紋樣,卻還是恭敬地行禮。

復生也擺擺手讓他坐下來了。

魚徵回任由恩復生把玩他腰間掛著的玉佩穗子。

魚徵回問沈得安,“沈先生,沈小姐昨夜是怎麼丟了的?”

沈得安說,“回王爺,昨夜小妹是由貼身女使照顧著歇息了,女使說過了二更時分,聽過打更聲音以後就沒了知覺被人打暈了,醒來就不見小妹了,那女使想嚷嚷起來,被內子教訓了一頓,老實了。”

魚徵回問,“那女使是跟著沈小姐長大的女使嗎?”

沈得安點頭答是。

復生於是對齊辛說,“齊辛哥,你去找個武婢,把沈小姐的貼身女使都帶過來,給帶帷帽吧!”

齊辛就直接出去了。

沈得安十分吃驚,齊辛可是王爺的近身主簿,居然也直接聽一個禮官的吩咐,王爺和禮官大人也坐的太近了。

而且王爺完全沒有避人的意思,非禮勿視,沈得安自覺低下頭了。

三個女使被帶過來的時候,雖說也被嚇著了,可世家婢倒也還撐得住。

復生問三個女使,“粟一斗,御米幾何?”

復生讓三個女使各自寫下答案。

三個女使戰戰兢兢都寫下了答案。

復生認真看了她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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