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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上到頂樓，霍雲霆輕車熟路的左拐又右拐，走到一處房門前停下，刷卡進入後，是一處行政套房，窗簾隨著房卡的插入徐徐開啟，露出一處如明珠般的湖泊。
霍雲霆拿了瓶弱鹼性礦泉水遞給她。
宋柒柒接過後，躊躇了幾分而後道，“那個……上次照片的事，不好意思啊，不過現在我已經解決了，現在全網的照片都被撤回了。”
霍雲霆點了點頭，“不過下次宋小姐再澄清時，可以不說我是心理醫生麼？”
“額……那說什麼？外科醫生還是主治大夫？”宋柒柒道。
“或許，可以是男朋友？”
霍雲霆話音落下，宋柒柒有一瞬間的嬌羞，她剛要說點什麼，突然敲門聲響，是一個西裝打扮的年輕人，抱著一沓檔案，走到霍雲霆面前，請他簽字。
見他有事要忙，宋柒柒便起身告辭離開。
……
次日清晨，在酒店會議室內開始招標工作的第一輪預審，除了宋氏和華彩外，還來了另外幾家公司，不過明眼人一眼便看出來，那幾家都是華彩招來圍標的。
“你們，誰先來？”一位頭髮有些花白，身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說道。
“我們先！”沈輝第一個站起來，將專案檔案遞上，“鄒主任，這是我們華彩的方案。”
“鄒主任，這是我們宋氏的方案。”小張也立即將方案送上前去，鄒主任笑眯眯的接過來，放在桌上一頁一頁的翻看起來。
胡工小聲跟宋柒柒道，“鄒主任雖然只是主任，但卻管技術，黨局長雖然官大，但主管行政，咱們這次招標能不能過，更多的還是要看這位鄒主任的。”
話音剛落，鄒主任便將兩本方案合上，“你們兩家的方案相似度很高吶，不過相比起來，好像華彩公司的方案可行性更高一點。”
沈輝得意的起身，朝宋柒柒等人拱了拱手，“承讓了。”
胡工和小張對視一眼，很好，要的就是華彩放鬆警惕。
“沈總經驗老道，該我們學習。”宋柒柒也微笑且謙虛的回應他。
鄒主任又先後看了其他幾家的方案，都覺得平平無奇，不如華宋兩家的方案，“沈總，宋總，明天就看你們的報價了。”
“主任放心，報價一定合情合理。”沈輝道。
預審結束之後，沈輝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顧家翔跟在他身後，也有些小人得志。
“誒，顧組長，您不是在宋氏就職的麼？”不知是哪個公司的專案經理說道。
“那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顧經理是我們華彩的人了。”沈輝故意轉身拍了拍顧家翔的肩，向眾人介紹道，“這次的方案就是咱們顧經理牽頭完成的。”
眾人對視一眼，臉上表情各異。
小張和胡工等人也互相對視，這沈輝可真不要臉，這就相當於當著眾人的面說顧家翔背刺前公司，一旦貼上這個標籤，以後找工作，其他公司十有八九不會要他。
“諸位，晚上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沈輝帶著顧家翔從人群中擠出，顧家翔的肩膀不知是有意無意，還撞了她一下。
“你……”小張氣不過，剛想替柒柒出頭，就被胡工拉住，不知胡工耳語了句什麼，小張嘟囔道，“老子忍你一天，看你明天還能不能這麼囂張。”
……
次日清晨，早上七點半。
宋柒柒睜開眼第一件事，便是拿出手機，開啟郝佳的對話方塊，“立案通知書。”
一陣沉默，宋柒柒猜測她還沒醒。
今天是正式招標的日子，也是暴打渣男的日子，宋柒柒放下早就準備好的女士西裝，換了身黑色的小香風連衣裙，化了個輕透的偽素顏裝，對著鏡子轉了兩圈，這才美美出門。
招標室門口，眾人都已經到了。
沒過一會，黨局長和鄒主任一干人也已經到了，昨晚十二點前他們已經將招標書上傳到政府網站了，今天要做的只是方案現場闡述而已。
華彩的沈輝坐在大門門口，抱著胳膊閉目養神，剛才抽籤他們華彩是倒數第二個，宋氏則是倒數第一個。
眼瞧著一個個公司進去又出來的，胡工有些坐不住，湊到宋柒柒身邊小聲道，“宋總，立案書什麼時候能到？再有三個就要全部結束了，按照習慣，結束後他們內部最多商討十分鐘就要出結果了，等結果出了，這事就不好辦了。”
宋柒柒也有些著急，看了好幾次手機，發了好幾條微信，郝佳都沒回她。
不過出於對郝佳的信任，宋柒柒只好安撫胡工道，“再等等，肯定來得及。”
胡工點了點頭，和小張兩人一同進入準備區，華彩沈輝和顧家翔已經進去十分鐘了，馬上就到他們了。
宋柒柒焦急，給郝佳打了個語音電話，但沒人接。
沒一會的功夫，小張和胡工出來了，所有公司的方案闡述已經完全結束，接下來就是內部商議，然後出結果了。
宋柒柒看了眼門外，還沒見郝佳的身影。
等不及了，宋柒柒騰的起身，快步走到會議室門口，攔住即將關閉的大門，大聲道，“關於這次招標，我有異議。”
“我要舉報，華彩公司主持此次專案的工程師顧家翔截止目前仍未完全從宋氏公司離職。”宋柒柒道，“根據規定，他在職期間所做的所有與本職工作相關的方案所屬權人都應為宋氏，因此關於華彩公司此次提交方案的權利裡我有異議。”
宋柒柒的話罷，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對宋柒柒的行為有些訝然，但是並不奇怪，同時也有些看戲的心情，因為類似的這種事，華彩沒少做，在坐的諸家公司，或多或少都吃過些苦頭。
“沈總，是這樣麼？”鄒主任眉頭皺起，不悅的看向沈輝。
“當然不是，顧工已經從宋氏離職，準確的說不是離職，是被辭退。”沈輝睨了宋柒柒一眼，“顧工原先與這位小宋總是男女朋友關係，分手後，小宋總將顧工開除，這點宋氏所有人都看到了。”
“據我所知，宋氏並未給顧工發放競業補助，所以簽訂的競業協議也並未生效。”沈輝得意，“鄒主任，我沈輝發誓，顧工入職我們華彩是正規流程。”
鄒主任這才放心的點點頭，他收了沈輝的回扣，可不想將已經收進口袋的錢再吐出來。
“可是他們兩家的方案也太相似了，真的是巧合麼？”另一人說道。
“顧經理，你摸著良心告訴大家，華彩的方案究竟是怎麼來了，到底有沒有問題。”宋柒柒轉向顧家翔，她再給顧家翔最後一次機會。
“這個方案是我和沈總一同做的，當然沒問題。”顧家翔猶豫了下，說道。
“真的麼？”
宋柒柒反問過後，顧家翔反而沒了猶豫，抬起頭有些陰鷙的看著她，“宋總想得到什麼答案。”
宋柒柒掏出手機，放出一段錄音。
錄音裡是前天顧家翔在前臺大廳跟眾人說話的情景，裡面他親口交代瞭如何從宋氏的專案群裡得到了方案，如何利用AI將多個方案串聯成一個完整的專案書。
宋柒柒又拿出一份後臺證明，證明顧家翔的ip地址曾在投標前夕的晚上多次訪問公司群聊。
“顧經理，你還有什麼話說。”宋柒柒環視一圈後道，“你與我分手是私事，我代表公司辭退你，是因為你涉嫌家暴綁架等刑事犯罪，並非挾私報復。”
“沈總，是這樣麼？”黨局長眉頭緊鎖，十分不悅。
“黨局長，這些事情我們華彩實在是不知情啊，顧經理入職時，所有手續一應俱全，包括離職證明等。”沈輝見苗頭不對，便開始狡辯，“您放心，這件事情是顧家翔欺騙我們在先，等今天回去之後我們一定徹查，這勞動合同該解除解除，一天都不多耽誤。”
此時，看熱鬧的眾人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約莫真是顧家翔拿了宋氏的方案投誠華彩，不過華彩也真是小人，磨還沒完就要殺驢。
黨局長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沈輝幾句話就將自已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雖然他想幫宋氏說話，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小宋總，這裡不是法庭，不是說這些的地方，或者你上勞動局說去。”鄒主任收起皺緊的眉頭，和顏悅色道。
“鄒主任，華彩的方案是在顧經理的帶頭下抄襲我們宋氏的，也就是說這個方案的所有權應該在我們宋氏手上，如果華彩的方案透過了招標，那麼後續一定會產生侵權問題。”宋柒柒毫不示弱，直直對上鄒主任的話鋒。
“呵呵呵，年輕人就是氣盛，這是好事。”鄒主任又道，“但剛剛你們也說了，你們的方案並沒有完全的公開在網上，顧經理也只是看見了你們方案的冰山一角，頂多算是借鑑而已，不算抄襲。”
宋柒柒生氣，這位鄒主任分明是被華彩收買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僵持不下之際，屋外傳來一陣聲響，眾人回頭看去，是郝佳。
郝佳身後還跟著幾個拿著相機話筒的記者，聲勢浩大。
“佳佳，這是什麼情況？”宋柒柒小聲問道。
“這是我朋友，她們下部劇正好要拍關於法院相關的題材，聽說你們這有糾紛，就跟來看看，取取素材之類的。”
“立案書呢。”
郝佳從包裡掏出來兩張紙遞給他，“諾，兩份，一份起訴對方公司的，一份起訴渣男的。”
“謝了，姐妹！”宋柒柒接過立案書，走到黨局長面前，“黨局長，關於此次投標方案一事，我們嚴重華彩有抄襲的嫌疑，已經在第一時間向法院起訴。”
“按照規定，華彩涉及民事案件，不能參加此次的投標。”
“還有你，顧經理，你尚未離職便入職其他公司，對我公司造成不可估計的損失，這是對你的起訴檔案。”宋柒柒將另一份檔案遞給顧家翔。
顧家翔陰鬱的看著她，眼中充滿恨意。
頂樓的行政套房內，霍雲霆聽著手下彙報招標結果，華彩失去競標資格，宋氏成功入選之後，將杯中香檳一飲而盡。
“雖然少了些章法，但不笨。”霍雲霆坐在椅子上轉身，將空酒杯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吧，我們去給她慶賀下。”
手下提起放在沙發上的奢侈品包，快步跟上霍雲霆的步伐。